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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风起

北宋时期,秦州是通往西北,巴蜀的主要道路也是西北重要的经济文化交流场所。

此时的西北少数民族众多,他们散居于山野,耕牧自足。北宋朝廷一方面实行怀柔政策拉拢秦州吐蕃大族,通过文化信仰来影响秦州藩部,另一方面针对不愿依附北宋的吐蕃实行军事打压政策。

北宋宣和四年(公元1122年)种师中已然从庆阳府知府兼环庆路经略安抚使调任至秦州知州兼侍卫步军马军副都指挥使等官职,总管秦凤路军政民政,下辖秦州,陇州,阶州,成州,凤州。

上任不足一年的种师中在秦州周边大力推动藩汉商贾贸易,同时以极其强势的手腕控制交易的公平削弱以前的武力威吓等手段,极大的拉拢了少数民族及各藩部对北宋朝廷的依赖,再加上宋夏战争的突然爆发也有利的推动了以围绕秦州为核心的贸易区域,使其渐渐成为西北沿边藩市贸易更加重要的集散地。众多少数民族部落因种师中此举对北宋跟西军极负好感。

秦州南门此时正值六月,热风拂面,种洌带着一众兄弟行走在官道上望着这羌汉混杂人来人往的繁华喧嚣再看看高耸巍峨的城墙,心中没来由的一喜可转瞬又是一叹,一个边防贸易城市尚且如此规模更何况那历史名城汴梁该是何等的宏伟繁华。

可这一切又能保持多久,眼前的这片繁华,终究会在靖康之变后随着女真跟西夏的南侵化为乌有,决不能让这一切发生,必须加快脚步。想到这里的种洌全然没了观光闲逛的心思,随即回头招呼一声,跳上马去,直朝着位于城中的秦州府衙赶去。

秦州府衙,自种师中调知秦州以来,为稳定沿边藩市茶马贸易,四处安抚各处藩人首领部落。已是忙的焦头烂额。

“报,相公,清涧来人。”

正在处理案牍的种师中并未抬头只是回了一句。

“引他们进来。”

“是。”

一阵脚步传来。种师中不由的抬头一看,待看到一行人走进大堂,看看几人因兴奋涨红的脸庞也不禁笑出声来。

“野马脱缰,心里怕是乐开了花吧,绷着个脸做什么?想笑就笑吧,哈哈哈。”

种洌几人听到此话也是心中一松,当即回到。

“二伯说笑了,此次奉大伯之命前来送信,请二伯验看。”

随即将怀中的书信放于桌案之上。

种师中抬手拿起信封,当即拆开细细看来。本来略带戏虐的脸上随着目光的移动慢慢蒙上了一层阴霾。种洌此时也细心的观察着种师中的表情,臆测着信里的内容。就在种洌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种师中低声怒斥。

“昏聩,无耻。”

种洌猛然抬头看向种师中疑惑道。

“二伯?”

种师中也猛然反应过来。

“无妨,你们先去洗漱安顿,稍后老夫遣人来唤你们。”

种洌种浩一行人领命告退出去。此时有仆役过来引路。老三种泽突然问道。

“大哥,二伯好似有怒意,可是与我等有关?”

种浩答道。

“怕是大伯北上之事。引得二伯发怒。”

种洌站定微微捏拳道。

“我们不必理会此事,以咱们兄弟此时的能力,并不能帮族中分担什么。以后拿了差事,尽力而为才能真正帮到两位伯父。”

此间年纪最小的种轩也跟着插嘴道。

“全听五哥的。全听五哥的。”

种洌一把搂过最小的弟弟摸摸他的头笑道。

“最识时务的还是你。哈哈哈哈哈哈”

一众兄弟嬉笑打闹着跟着仆人去了安顿的小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酉时时分,种师中唤来种洌一行至书房,待种洌几人进来,开口问道。

“可安顿好了?”

种洌回到。

“回二伯,已安顿妥当。”

种师中遂缓缓说道。

“兄长书信我以看过,对你们几人称赞有加,参军一事,且先放放,秦州此间有一事让我焦头烂额,不知你们几个后生可敢替老夫分忧?”

种洌急道。

“二伯,大伯已允了我等兄弟参军。”

种师中微微一笑,抬手一按,目光灼灼的看着这帮孩子说道。

“近年西夏丢失横山防线,又与朝廷谈和,虽说边境盗匪猖獗,可秦州汉羌混杂贸易却日益繁荣,整日间大批货物涌入流出,茶马互易又是朝廷重中之重,私盐私茶层出不穷,这城中及周边治安堪忧,你们可有良策说与我听?”

听种师中说到这里,其他几人已面现疑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作答,唯独种洌,眼中精光一闪略略思索,回道。

“伯父,朝廷严禁汉羌通婚,藩官不论官位高低,必须隶属汉官且往往开战却又用蕃兵作为前锋,以致藩人对朝廷信任不高所致,再有汉官每每与互市中有欺压藩人之举。欲解决秦州乃至秦凤路治安等问题,侄儿认为,应加强藩人对大宋的认可以及互市的公平。”

种师中听到此话转而问道。

“如何实施?”

种洌高声答道。

“强化贸易互市的公平性,提高蕃兵在军队中的地位。”

此时面露笑容的种师中心中已然明白种师道为什么如此高看他,武艺与种家第四代子弟翘楚,军略也有自身独到见解,乃至民政亦也有这般大胸怀竟然于自己想的如出一辙,实在天资过人。

“种洌,今日命你为秦州巡检,与城北巡检司自行择日整训,一应事物老夫稍后便知会府衙与你方便,缉私捕盗维持治安之事,便交于你了。给你一月时间,钱五千贯兵甲器具去武库按需领取,不论汉蕃调你五百土兵弓手,八月间老夫要看到成效。”

种洌心中发狠,大喝一声。

“下官领命。”

种洌带着众兄弟出来,已然在心中开始规划自己的打算。择地练兵必然先行做起,不然其他几项全然白费,还有一个半月时间。来得及。

“五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老六种轩问道,其他几人也随即站定朝种洌看来,种洌看此情形也已然明白,兄弟间心照不宣了,今后各种事宜都要以自己马首是瞻了,随即开口道。

“咱们今日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大哥三个四哥去车马行雇车去府衙拿钱随后于武库提六百人甲具器械,老六随我去巡检司驻地交接。午时咱们北门会合,我等功业,自今日起!”

一众兄弟此时也是心中振奋,齐声应和。

“我等功业,自今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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