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年轻人,想开一点吧。你的路还长着呢。”看着一脸憔悴的风扬,罗德里格劝慰道。
“罗德里格大人,父神创造了世界万物,可唯有神属者才算神的子民,这符合父神创世的意旨吗?”风扬仍无法平息心中的隐痛。
“这个吗,呵呵,有时候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确实有点糊涂。”罗德里格尴尬地扰着头。
“糊涂?”弗洛特愤愤道:“我看就是一群混蛋!”
“不知天高地厚,神岂是你能非议的?”罗德里格愠怒地瞪了弗洛特一眼,拍了拍风扬的肩:“走吧,我带你去完成小维德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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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凭空一抓,几个长着尖耳朵,背生双翼的魔怪,纷纷从虚空中跌落,匍匐在罗德里格脚下。
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魔族,风扬不免有些心惊;第一次亲见神属者展示神赐能力,更让风扬惊羡之余,感到莫大的讽刺与悲哀,作为世俗苍穹武士,自己也算人中翘楚,但与罗德里格相比,却似暗星之于皓月,烛光之于骄阳,这就是差距吧,阿尔贝伯爵说得没错,看来我真的配不上黛妮。
“罗德里格大人,你有什么吩咐?”看得出魔怪对罗德里格有着天然的恐惧和敬畏,哆嗦了半天,才谄笑道。
“带我和这位年轻人去炼狱神宫!”
“炼狱神宫?不、不,罗德里格大人,炼狱神宫由魔君休里斯看守,像我这样的低等魔族,一旦靠近,必死无疑啊。”一个魔怪惊叫起来。
“休里斯不过是个下位魔君,你竟然怕成这样,难道你眼里就没有我的存在?”罗德里格注视着发出惊叫的魔怪,冷笑道:“有胆来人界,却没胆去炼狱,可笑!被驱离人界,你就已经死了,懂吗?你以为你们的魔主哈威能容忍一个失败者平安回到魔界?愚钝之极!我让你暂居我的神域空间,本指望你能为我做点什么,没想到,你是这种货色,我留你何用?”
“大人,饶命啊!”魔怪连连惨呼。
“饶命?对于你们,我太宽厚了。”罗德里格丝毫不为所动,手指魔怪:“凭我海姆达尔的名,赐你毁灭!”
一阵青烟过后,叩首求饶的魔怪已不知所踪,余下的两个魔怪,面面相觑、瑟瑟发抖,风扬也瞧得心惊肉跳。
“大人,我等任凭差遣,万死不辞。”即便过会仍旧要死总比现在就死好,魔怪们纷纷见风使舵,大表忠心。
“聪明,命运掌控在神手里,也掌控在你们自己手里嘛,搏一搏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罗德里格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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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立于魔怪背上,御风而行,林木、山影呼啸着向后掠去。
炼狱神宫,多么矛盾的名字,恐惧吗,风扬自问,不,现在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一种情绪能让自己那颗冰封的心起一点涟漪。
低等魔族虽然能力不强,飞翔倒是一流。不过一夜,已越数万里之遥。太阳升起时,风扬他们降落在一处高山悬湖边。
万顷水面,波澜不惊,倒映着湖光山色。不时有一群群水鸟从湖面掠过,一些不知名的小兽也聚拢一起饮水、嬉戏。
蓝天、白云、青山、碧水,好一个人间仙境,风扬一时有些入迷。
“大人,炼狱到了,我们可以走了吗?”一个魔怪小心翼翼问道。
“对于炼狱,魔族的天然嗅觉远胜神族啊,”罗德里格赞叹不已,伸出手掌笑道:“别忙着走,我还要依仗你们,再说,炼狱之火也正对你们魔族的胃口啊,哈哈!”
任凭两个魔怪如何挣扎,罗德里格的手掌所散发的无穷束缚力,竟使他们寸步难移。魔怪庞大的身躯渐渐干瘪如纸,蓝幽幽的魔灵,竭力想挣脱湖水的吸引,一番徒劳后,无奈地飘荡在湖面。水鸟、小兽蜂拥去争而食之,嘶吼声、打斗声,响彻群山,仙境之感,荡然无存。
“罗德里格大人,这儿真是炼狱?”风扬还是不敢相信。
“年轻人,世间何处无炼狱?在你心中,不也有一个炼狱?”罗德里格一边把魔怪皮披在风扬身上,一边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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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岸边,罗德里格的身影越发高大,群山回荡着他低沉的声音:“凭我海姆达尔的名,让幻象消失,使真相重显!”
天地顿时变得灰蒙蒙,悬湖成了烈焰世界,水鸟、小兽化为狰狞的怪物在烈焰中穿梭,无数的魔灵、怨灵随着火舌的吞吐,痛苦地扭曲、变幻。
“随我来!”罗德里格拉紧风扬的手,纵身跳进炼狱火海。
飞坠、飞坠……
罗德里格散发的神光,逼退了烈焰,形成一个狭小的通道,也使风扬免了炙烤之苦,不时有怪物张牙舞爪从火焰中探出,嗅到魔怪皮发出的气味后,又纷纷缩回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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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风扬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森森寒意的源头便是不远处一座碧玉砌就的巍峨宫殿。
“去吧,年轻人,顺着高高的台阶,一步一步向上,不要倾听赞美,不要贪恋诱惑,也不要害怕,没什么会伤害你,在那台阶尽头的宝座上有一柄断为两截的长矛,你把它取来交给我。如果说世上还有能消除你体内怪异力量的东西,那便是它了。快去吧。”罗德里格手指宫殿,催促风扬。
没有一丝犹豫,风扬径直向宫殿走去。
冷,刺骨的冷,寒意如灵动的细丝,从风扬每个毛孔窜入,肆意在体内游动,才走了几步,风扬的眉梢就挂上了冰棱,意识开始麻木,甚至连意志都快被冻裂。
风扬没有回头,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躯壳,机械地向前迈步,一步、两步……浓雾怪异地升起,风扬的身影转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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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啊,精彩。在下佩服至极。”一个漂亮的近乎妖异的男子拍着手从烈焰中走出,冲罗德里格微微一笑:“海姆达尔,你真是个天才。我始终搞不明白,有你在,为何创世父神要让海黛丝娜那个傻妞去掌控智慧?”
“休里斯,你未免来得迟了些。”罗德里格嘲讽般咧了咧嘴。
“不,刚刚好,我既然没错过精彩的开头,当然也不会放过美妙的结尾。”对视罗德里格凌厉的目光,休里斯毫无惧意。
“你能奈我何?不要忘了你的位阶,休里斯。”罗德里格冷冷地提醒道。
“我还不至于狂妄到如此地步,尊敬的上位神海姆达尔阁下,”休里斯装模作样鞠了一躬,“不过,拖住你直至魔主哈威的亲临,我应该可以勉强办到吧。就算你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试问,阁下能在哈威面前全身而退吗?”
“我不能。”罗德里格毫不掩饰与哈威的差距。
“所以,你我之间就应该有一个交易,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休里斯狡黠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