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宇迁挂了电话,众人见他面色不太好,纷纷问他:“怎么?时哥又为难你了?”
“没什么,只是叫我查一件事情。”郑宇迁喝了一口酒。
“他能有什么事情?”歌儿突然抬头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跟妈是怎么了,分明是母子,搞得跟仇人一样。妈还是每年给他准备生日,可是,他呢,根本理都不理会一下。要不是妈让我给他打电话,我才懒得。他就是一个冷血的人,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冷血的哥哥。”她也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歌儿,你也太狠了。也只有你才敢这样说时哥。”其他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以为,我想说他吗?我就是看不惯他!”她愤愤地又说。
郑宇迁一直不说话,他的眉头一直是皱着的。他在想着些什么。杯子里面的酒一直在不停地打着圈,像是一个漩涡。他在想,当年的那一件事,究竟是将多少人给卷进去了。他只是希望查出来,会是一个好的结果。
歌儿见他一直不说话,不满地摇了摇他的手,“怎么,你今天哑了?”
“歌儿,其实有的事情,怪不得时哥。他这么多年,也过得不好。我知道,你对他的误解很深,可是,他始终是你的亲哥哥,至于有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有他知道,他从来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会处理好他自己的事情。”其实,他夹在他们兄妹之间,也难受得紧,偏偏两边都得罪不起。
歌儿看他一眼,抿了抿嘴,可是只是说:“他能有什么苦衷?要是有苦衷,也是他活该。我是不会同情他的。”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你家里的人,该着急了。”郑宇迁也不想争辩什么,没有用的。歌儿也是出了名的固执,跟傅时欧是一个性子的,傲得很。听不进去就是听不进去,说破了嘴皮子也是没有用的。
歌儿愣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也是,我还得回去看一下妈,我可指不上傅时欧,再这样下去,妈指不定要被他气死。”
“我先送她回去了,你们慢慢喝。”郑宇迁抓了钥匙,跟上歌儿的步伐。
歌儿走到了外面,突然又回过头来,睁着眼睛问他:“郑宇迁,你告诉我,我哥到底让你查什么?为什么你是一副不乐意的表情?”
郑宇迁停下来,看着她,认真地说:“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可是,你答应我不要让时哥知道。他不希望有人插手这件事。”
“你向来知道,我不是什么八卦的人。要不是他是我哥,他那点事情,你以为我想管吗?我傅时歌是吃饱没有事情做还是怎样?”歌儿瞪着他,“我也是关心他啊,为什么他总是看不到呢?”
“是双双的事。时哥其实一直都放不下她。这么多年,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很苦,他以为双双背叛他了。七年了,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恨她。歌儿,你应该知道他的恨,是一般人都承受不起的。所以,你有什么不满的,先停下来好吗?你在中间横插一脚,他们只会更难受。”郑宇迁放缓了语气,“算我求你了,你让他喘一口气,也让我们喘一口气,没有人是神人,大家都是经不起折腾的。”
“可是……”歌儿的眉头沉了下来,她看郑宇迁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只好咽了回去。“算了,我也懒得折腾了。我明天会去中齐报到,你不用送我了,我开了车过来。他让你查什么,你去查吧。希望你找到的答案是让人满意的。”她说罢,人已经一下子走远了。
郑宇迁站了一会儿,也只是无言地走开。一天晚上?只有傅时欧才会对他这么狠,从来不留半点的余地。
夜已经很深了,过了十二点了。傅时欧坐在床沿,门是虚掩着的,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推门进来,他心里多少有几分的失望。
找不到顾双双,到处都找不到。
可是,她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他还专门给她留门了。她就是不知道回来。他不禁想,她该是在哪里睡着了。外面这么冷,她又哪里睡得着呢?
等了这么久,他知道她是不会自己回来的。他从来不习惯等人。可是,除了她。即使他不愿意,也是由不得他的。
他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来回地走着。走了许久,又只是狠狠踢了一下床,夺门而去。他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按下了电梯,等了稍许,电梯门开了,可是,他却不想着迈进去。到了最后,还是只是选择了走楼梯。
这栋楼不是太高,七八层而已。可是,他每走一阶,就会想起顾双双一次。想起他们那时候手拉着手,像傻瓜一样去爬全市最高的毕桑大厦。爬到上面之后,喘气都要喘上半天,不过是为了看十几分钟的远处,然后又像是傻瓜一般走下来。
好几次都是这样,不厌其烦。
那种感觉,像是在跑马拉松一样。
偏偏,还是心甘情愿。
整个楼道里面除了他的脚步声,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听着,有几分的沉重,几分的悲戚。
他从三楼,走到八楼楼顶,花了三分钟的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走得快了,还是走得慢了,因为,跟顾双双走的时候,他们一般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走到毕桑的顶楼,四十七楼。他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却也是健步如飞的。今天这般的速度,还真是有些不像样子。
他刚刚上到楼顶,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四周,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来,可是,还没有按下接听,动作又慢了下去,他想起来,她没有带手机出去。她也根本没有存他现在的号码。
可是,他看了一眼,那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禁又想,或许,她只是没有存他的号码而已,其实她是记得他的号码。他磨蹭了稍许,心里还是有几分期待地接了起来。
“傅时欧,我警告你,不要伤害双双,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会跟你没完!”那头一开始就是一阵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