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欧只是沉默,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眯起眼睛,他什么时候伤害她了?他是想的,可是,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吗?也不知道自己下不下的去手。
“傅时欧,你有没有在听?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顾双航在那边低骂了一声。
“她好着呢,能有什么事?我怎么会害她?三哥说的是什么话?”傅时欧嗤嗤地笑一声,明明是应该轻柔的调子,到了他的嘴里,就多出了许多的阴狠,有种硬生生将人撕碎的感觉。
顾双航感到一阵阴冷,他素来知道傅时欧不是一个好交流的人,果然说不上两句话,几乎就要被他凛冽的气息给冷死。他叹一口气,“最好是这样。”
“可是,她是我的人,就只能跟我在一起。这一点,我想我应该先跟三哥说明一下。”傅时欧顿一下,继续说。
顾双航感觉他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一阵怒气袭来,“你休想!你害她还不够?是不是要看着她死在你的面前?傅时欧,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冷血的人,你TMD畜生不如!”
冷血吗?
又成了他害她了……这个世界真是荒诞。
“三哥还是省一点力气,气坏了可不好。我只是通知你一声罢了,不需要您的同意,这是我跟她的事情,她同意就够了。而且,我们现在可是相处得好得很,你绝对想不到。”他稍稍顿了一下,“抱歉,天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三哥也早点休息才是。”他说罢,果断地将电话挂断了。
顾双航骂了几声,可是,他已经听不见了。
他转过身,却看到了顾双双那清冷的身影,清冷的眸子,什么都是冷。原来,她一直都在这楼顶吹风。她穿成这样?
只是穿了他的一件薄薄的衬衫,在这楼顶吹了两个小时?
真是疯子!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转了个身,俨然没有发现他的样子。可是,他知道,她发现了的。她只是不想理他。
“顾双双,你站住!”他见她一直向前走,根本无所谓的样子。终于忍无可忍。
双双听到了他的声音,她果真如他所愿站住了,甚至,她回过头来,看着他。应该说,她笑着看着他,笑得很好,比每一次都要灿烂。可是,她没有说话,只是干巴巴地望着他。
他们就这样站了几分钟。然后,她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地隐去,勾勒出先前的那一种冷清来。然后,她淡淡地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似乎连敷衍他一下,也懒得。
他的心里,其实是痛的,很痛。他看不得她无缘无故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好像自己是被抛弃的。
抛弃这个词,真是不好听,可是,这七年来,他一直是这样觉得。毕竟,这就是事实。
这种痛楚,让他握紧了拳头,大步跨到她的前面,想要将她拦住。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意识一样,根本也不知道他已经到了她的前面了,只是直直地撞上他的胸膛。
他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馨香,是洗发精和沐浴乳的味道,他们用的是同样的沐浴乳,可是这东西用在她的身上就是分外的好闻,她的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衫呢,想着就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揽住她,想要将她禁锢在怀里,狠狠地吻。可是,他还来不及伸手,她已经敏感地退开了。那种神情,像是见了鬼一般,凌厉,却又是凄凉,凉进了心底,继续蔓延……他伸到一半的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她那一步退得有些急了,脑袋一时之间晕乎,就要往后面倒去,傅时欧眼疾手快地想要拉住她,她更用力地将他推开了。
“我知道你恨我,死了都会恨着,我也恨你,死了也会恨着,我们扯平了,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为什么不能放手?傅时欧,你告诉我。”双双刚刚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是将她全身的力气都抽离了身体,她不停地喘着气,喘了一会儿,又只是咳嗽,撕心裂肺地咳嗽,怎么也停不下来。
咳得眼泪都掉了出来了,一双眼睛也是红红的。
她想不通,想了两个小时了,还是想不通。估计她想到天亮也想不通。
“你怎么不欠我了?你还欠着我一条人命。那是我母亲的命!”傅时欧阴鸷的目光扫向她,原本起来的那些不舍因为她的这一句话,消失殆尽。
“人命?好,人命。”双双睁着红红的眼睛,“你若是想要,你说一声,只要你说,我随时从这八楼跳下去!八楼,二十多米,虽然不算高,比不上毕桑大厦的四十多层,可是,是没有人可以侥幸活着的,下面,是坚硬的大理石。”她说着的时候,人已经在往边缘靠了。
傅时欧脑子里震了一下,只是看着她那单薄地身子慢慢地靠过去。
她这样说了,即使是死,也要撇开他们的关系。他知道,她做得到的,她向来理智,知道用什么法子来将对方彻底击败,就比如她的这一招,真是凶狠到了极致。
好像是在一步一步地在他的心里面践踏,不见血,不罢休。
“要是你觉得活不下去,想要跳,那便跳吧。可是,你知道,这便不是我想要的。要是你不在了,我只能对付你身边的其他人了。你知道,我可不会留情的,你三哥刚刚还骂我冷血,骂我猪狗不如呢。估计,你也在心里面骂过我很多次了吧。”他根本也不动,只是阴冷冷地吐出一串话来。
双双停住,脚一软,终于是承受不住心里面的这种千斤的负担,直直地栽倒,脑袋磕在地面上。
傅时欧原是做好了她反击的准备的,可是,他没有等到,等到的是,她在自己的面前昏厥,她栽倒的声音好像是一颗石头,砸在了自己的心上,那原本死寂的心湖,就这样被激起来无边的荡漾。
他鬼使神差地三两步跨到她的面前,没有像先前那样叫她,只是将她缓缓抱起。他触到她露在外面的肌肤,才发觉她全身烫得像火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