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光抬头,浅褐色的眸子倒映着她略显傻气的脸庞,男人嘴边的笑意让她脸上“噌”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下一秒,夏微光仿佛一个顶级街舞dancer,膝盖脚尖双腿齐齐发力,一个海豚起就这么立了起来。
白鹿鸣眉头微皱,这已经是第二次,她无视自己伸出的手了。
“白总,您没事吧。”
梁灵这会儿总算七窍回了魂,内心强忍着笑意,面上还是关切地问道。
白鹿鸣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坐下。
梁灵凑到夏微光的耳旁,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这该不会就是要拜倒在你铁胖次之下的那位吧。”
做人,不要乱立flag,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夏微光忧伤的想死。
“梁总,我想单独跟夏小姐聊聊可以吗?”白鹿鸣道。
“啊,这——”梁灵瞄了一眼夏微光,有一些迟疑。
“林森,你跟梁总去交接一下风易的活动。”
不等梁灵回复,白鹿鸣已经做出了下一步的安排。
叫林森的男人走到梁灵身边,很有礼貌地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梁总,我们走吧。”
夏微光用力抿着嘴拉着梁灵的后衣摆不放,不要留她一个人面对啊!她还是个孩子!
“那你们好好聊。”
梁灵无情地扯开她的手,那眼神分明就在说,人在江湖混哪能不低头,少年,你和你的铁胖次,加油!
“呵呵,来,林先生,这边请。”
梁灵这个无情的女人,就这么把她卖了,谁来救救她,哎哎哎,你别关门啊——
咔嚓——
偌大的办公室,鸦雀无声,夏微光现在只想返祖变成一只草履虫,做一个没有呼吸系统的单细胞生物。
她不敢抬头看白鹿鸣,但她可以感觉到对方在看他。
椅子拉开的声音,衣服摩擦的声音,皮鞋在地上走的声音,咔哒咔哒……
身前笼罩下一个阴影,好闻的香气将她包围。
“你打算不看我到什么时候?”白鹿鸣的声音里似乎有些不悦。
夏微光微微往后挪了一步:“我,我昨天睡觉落枕了,有点,抬不起头。”
“哦?是吗,那要不我帮你治治,我按摩的技术挺好。”白鹿鸣向前逼近一步。
夏微光吓地向后又退了一步:“不用,不用麻烦了。”
“你怕我?”白鹿鸣的嗓音越发低沉,却也不曾停下脚步。
某人猛地摇头,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向后退,天呐,到底了……
夏微光第一次被男人逼到了墙角,正准备转向逃脱,突然天降一只手臂,阻挡了她的退路。
对方使出了【单手壁咚】技能,此路不通——
这边不行,那就换个方向,“啪”,对方使出了【双手壁咚】技能,你已无路可逃——
哔——哔——哔——
危险!危险!危险!
“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白鹿鸣一挑眉,他很享受眼前的人被困住手足无措的样子。
夏微光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抬起脸对上白鹿鸣的视线:“你到底想怎样?!”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不吝赐教,我想——”
白鹿鸣的手由墙上滑到夏微光的后脑勺,轻轻一发力,将两人的距离蓦地拉近,鼻尖和鼻尖微微触碰,温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
“吻你。”
嗯!!!夏微光睁大眼睛,她,被强吻了。
不是做梦,愣了三秒,她开始反抗,可是双手被紧握着,白鹿鸣根本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无尽的索取,掠夺式的榨取,他想把她禁锢在这个吻里。
夏微光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呼吸,她快要窒息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
“——”
白鹿鸣感觉怀中的人猛地一沉,靠在了她的怀里,他留恋的离开她的唇,伸手抚上夏微光的脸,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无奈叹息,这家伙,就这么跑了。
这个吻,他已经等了一千年了。
“姐姐?”
脆生生的一句童音,让夏微光猛地睁眼,炫目的光令眼睛涩到想流泪,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看清。
这是哪里?刚才为了逃跑,她恐怕是强行让自己入梦了,只是不知道入了哪个梦。
朱罗碧帐,绫罗锦被,上是雕花牡丹的黄梨床架,下盖金陵鹅黄软被,入眼皆是琳琅,入手皆是精致。
这个场景,似乎看的有些眼熟……
“姐姐,你醒了!”耳边兴奋的童声引起了夏微光的注意,她侧头望去。
粉嘟嘟的小脸上生得一双含水桃目,右眼睑下浅浅一颗桃花痣,粉鼻玉面,樱桃红唇如冬日一点红梅。
“你是,锦瑟?”夏微光在脑中搜索了一下,最终锁定了这个名字。
“是啊,姐姐你怎么了,不记得我了吗?”锦瑟看见柳玉烟陌生且疑惑的眼神,立马慌张了起来,姐姐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姐姐,你等着,我这就去喊人。”锦瑟撒开小腿,一溜烟似的跑出门去。
啊!她想起来了,这里是南朝,而她是金陵柳氏——柳明烟。
屋内人满为患,里里外外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
“娘,我没事了。”
她记得这个场景,应该是昨日里柳明烟去万佛寺上香,结果突然天降大雨,她淋了一身,回到家就高烧不止,陷入昏迷。
既然她现在已经醒了,那说明那个人也在了。
“姑母,表妹她已经退烧了,好好修养就行,没有什么大碍。”慕容迪一边写着药方子一边缓缓说道。
果然,是慕容迪,她的表哥,一手妙手回春的本领,却只愿做个走方的郎中云游四方。
“真的吗?真的不用吃点人参,灵芝,或者千山雪莲?”金五娘还是不敢放下心来。
慕容迪一听顿时失笑,照她这个补法,不出一天,表妹就要虚不受补,鼻血成河了。
“姑母,表妹现在身子虚,一下子大补,反而会适得其反,还是就照常饮食即可。”见金五娘还是恨不得掏家底大补特补的样子,慕容迪只好又道,“否则加重病情,不堪设想啊。”
“这样啊,好吧好吧。”或许是“不堪设想”几个字震慑到了金五娘,她总算打消了用人参的念头,“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办吧。”
“夫人——”门口蹿进来一个小斯,附在金五娘耳边细碎了两句,金五娘脸上先是一皱眉,而后又微微带喜。
“烟儿,你好好休息,晚膳时分,我再吩咐人来喊你。”金五娘细心地帮柳明烟掖好被角,交代了下人几句就出门了,乌泱泱的人群也随着金五娘的离开而自行散去。
夏微光,啊,不,此刻应该是柳明烟送了一口气,虽然她记起了这是哪个梦,但时间久远,一些细节处她也不甚清楚了。
“绿菱,绿菱——”
绿菱是她的贴身侍女,听见她的喊声,立马掀了帘子进来。
“小姐,什么事?”
“现在是什么年份?”
“南朝三十五年呀。”
“三十五年……日子呢,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
该死,真的是逃了和尚逃不了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