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即逝,秋意凉凉。
路上车鸣人喧,夏微光将车开进一栋位于市中心的大楼,鉴于最近疫情的原因,所有外来访客都要登记测温。
保安小哥哥拿着测温枪礼貌地示意她摁下车窗,她配合地伸出手腕,眼神却看向一旁,避免与其交流。
“嗯?18℃?”保安小哥哥疑惑的摆弄着测温枪,该不会是坏了吧,奇怪,刚才还好好的。
“嗯,请问……我可以进去了吗?”夏微光微弱地说道,眼神不自然地四顾。
“哦,不好意思,麻烦您登记一下,测温枪可能坏了,您先进去吧,请佩戴好口罩。”
夏微光在板子上写好联系方式和身份证号码,保安微笑的点头示意,栅栏抬起通行。
呀!今天的小张也格外帅气啊!!!
刚才她用余光在反光镜上偷瞄了好几眼,啊啊啊啊,好奶好嫩,好可爱!
公司地下停车场很大,夏微光找了一个靠近电梯的空位将车停好,习惯性地掏出手机边看边往电梯走去。
耳机里正播放着最新的古风歌曲,过大的音量导致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下行坡道上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
车头大灯一闪,夏微光下意识的抬手挡眼,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什么东西像自己撞来。
“兹——”一声急促的刹车响起,黑色的轿车在距离夏微光一个拳头的距离下停住了。
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一侧的耳机也从耳朵里滑落下来。
逆光中,一个修长的身影打开车们向她走来,分明的玉骨五指透过光的间隙递了过来。
“你没事吧。”
温水微凉,滴水入潭,波光粼徐,劲风入竹林。
夏微光愣了几秒,没有伸手,而是自己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男人滞空的手停顿了一秒,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
“谢,谢谢,我,没事。”
夏微光低着脑袋,面上有些发烫,丢死个人了。
“走路看手机很危险哦,何况你还带着耳机。”
微凉的五指穿过发丝,摘下另一侧的耳机,触碰耳廓的一瞬,夏微光猛地一震,往后退了一步,连声说着“对不起”,头也不抬,飞也似地逃了。
直到进了电梯,她的心还在猛烈地跳动,仿佛血液里有什么要翻涌而出。
嗯?等等,她为什么要跑?
“少主。”一个黑西装的少年恭敬地站在车旁,轻身提语。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夏微光消失的方向,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幅度。
娘子,我们终于见面了。
梁灵正低头写着什么,办公室的大门哐当一声被暴力推开,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流星的弧线。
“小姐,我这办公室的门上个礼拜才刚修好。”
夏微光满脸通红的跑了进来,一个屁股蹲落在沙发上,捂着发烫的笑脸嘿嘿傻笑。
“怎么了,又给楼下保安小张暗送秋波了?”梁灵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见怪不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刚才被一个男人摸了。”
“噗——”
舌头还没偿明白啥味,就因为耳朵太震惊,导致全数喷了出去。
“咳咳——可以啊你,学会勾引男人了。”梁灵赶紧拿纸擦了擦嘴,摁下座机呼叫键。
“徐文,风易那份资料,再打一份拿进来。”
夏微光瞪了某人一眼:“什么勾引啊,明明是他被我的魅力所吸引,主动靠上来的。”
“哎呦呦,这青天白日的,尽说梦话。”梁灵不屑地打击道,“既然靠上来,那您就顺势拿下啊,怎么,该不会落荒而逃了吧。”
话音刚落,梁灵就看见某人肢体僵硬,眼神心虚,看来不幸被她言中。
“那什么,我才不是落荒而逃,我只是战术性撤退,我跟你讲,再让我碰到他,一定让她拜倒在我的铁胖次之下!!!”
梁灵敷衍地鼓了两下掌,这人啊,有梦想总是好的,哪怕是白日做梦。
叩叩叩——
徐文推开门道:“梁总,这是风易的资料,另外白总已经到会议室了。”
“这么早?风易那边的人到了吗?”
“还没有,白总说想在开会前先和您交接一下。”
“好的,我这就过去。”梁灵起身对夏微光道,“你在这等我,等下你还得和我去编辑部开个小会。”
夏微光正要应好,徐文却先出声打断:“梁总,白总说要见一下主推作家。”
“主推作家,哪一个?”
徐文的眼神往夏微光的身上瞟去,梁灵一愣,不禁出口确认。
“她?现在?”梁灵疑惑皱眉。
“是。”
什么,她,夏微光一脸黑人问号,一般这种上层会谈是轮不到她这种小作家的,见她干吗?
“你认识白总?”梁灵边走边问道。
“怎么可能,”就她这种从来不参加大于两人集体聚会的人,别说白总了,她们小区保安室的收发大爷都不一定认识她,旋即她思考了一下,小声问道,“该不会要潜规则我吧?”
梁灵一个急刹车站住,深呼吸调整好愉悦的心态,和颜悦色地说道:“正紧点,不然——”
梁灵抬起手比划了一个杀人的手势,夏微光立马乖巧地拉上了自己的嘴巴。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男人,旁边还立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白总,您好。”梁灵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随即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主推作家之一——夏微光。”
梁灵将夏微光让到身前,示意她握手。
有可能是见领导的紧张,亦或是今天的鞋子不合脚,总之,她和蔼可亲的左脚拌在了她婀娜多姿的右脚上面。
“白总,您——啊——”
“哐当——”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梁灵睁大眼睛看着夏微光在白鹿鸣眼前摔了个狗吃屎,还抱住了白鹿鸣的大腿,一向见惯大场面的她也顿时有点应接不暇。
大型社死现场……
夏微光此刻心中奔过一百种中梁灵把她毁尸灭迹的残忍酷刑,此外,她也很想立马挖个洞,把自己安详地埋好,明年的今天,就是她忌日。
正不知如何是好,眼前突然出现一只似曾相识的手,温润的声音再次于脑袋上响起。
“夏小姐,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