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水温可以吗?”
“可以了,你先下去吧。”
“是。”
柳明烟浸在温热的水中,微闭眼眸,茉莉花瓣漂浮在水面上,散发出幽静的香气。
因为某人的关系,她被迫躲进梦中,虽然逃避可耻但很有用,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那种局面。
想破天都没想过自己居然有天会被强吻,对方还挺帅,柳明烟摸了摸唇,当时白鹿鸣霸道场景还历历在目,心里顿时小鹿乱撞了起来。
啊啊啊啊,不能再想了,柳明烟感觉再想下去,自己又要烧起来了。
还是考虑一下眼前的局面吧,现在这个梦界是她第一次以第一人称视角构造的梦界,那会儿刚发现自己拥有超能力不久,开始尝试以第一人称视角造梦。
虽然梦是成功了,但是结局是悲惨的。
她曾经想尝试再次回到这个梦里,修改梦的结局,但都一一失败了,她发现,只要是结局了的梦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童话只写到王子和公主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一样。
只不过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竟然回来了,但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能什么都不做,毕竟这个梦一直是她内心深处的遗憾。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夫人刚才遣了人来请小姐过去用晚膳。”
“知道了。”
柳明烟穿好里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绿菱在她脸上头上捣鼓着。
清亮的铜镜里映出绿菱青涩的脸,虽才十三四的年纪,却也出落得水灵,就像那未开的花苞。
上一次,因为她的原因,绿菱替她而死,一想起那画面柳明烟心里就一阵阵抽痛起来。
“小姐?”绿菱疑惑道,她正拿起燕青黛要给小姐画眉,却被柳明烟伸手挡了去。
“算了,今天左右不过家宴,随意梳妆即可。”
“那怎么行,夫人等下定要怪罪的。”
“怪罪什么,我一个病人你们还要折腾我吗?”
“那服饰总要靓丽点吧,不然小姐也太素静了,看上去病怏怏的。”绿菱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绣着金丝秀菊的橙红羽衣,艳丽的宛若朝霞万里。
柳明烟叹息一口气,接过羽衣塞回衣柜,“我的傻绿菱,病人不病怏怏怎么像病人?”说完自己在那翻箱倒柜起来。
“小姐,您要找什么,我帮您找。”
“不用不用,我记得那件衣服在——”柳明烟埋头苦翻半天,终于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裙子里找到了一条纯素色的云锦襦裙,“就他了。”
绿菱满脸震惊地说道:“天呐,城主府里怎么还会有过这么素的裙子,是哪个裁缝拿来的,定要逐出府去!”
“不至于,不至于。”
柳明烟连忙摆手,这条裙子是她自己偷偷做的,料子是那个人送给自己的。
“小姐,您还是换一件吧,这件衣服被夫人看到定要生气的。”绿菱央求道,夫人那么疼爱小姐,恨不得世间珍宝都给小姐,怎看得惯小姐穿成这样。
“娘亲生气我自有办法,你就别担心了,来,给我额间画个花。”
绿菱眼中一亮,心想小姐终于想通了,愿意让自己给她上妆了,欢喜地拿起笔道:“花个牡丹吧,小姐您画牡丹最好看了。”
“不,画梨花,对了,把我那盒梨花香粉拿出来。”
柳明烟勾起嘴角,这一次,她拿了剧本,这游戏难道还通不了关?
月色渐浓,城主府上下却热热闹闹的。
“动作麻利点,让厨房快点,今天这晚宴,出了一点岔子小心夫人怪罪!”
李管家如同一个上了弦的发条,在前厅和后室之中来回打转,一会儿派人去门口盯着车马,一会儿又说灯笼不够亮,差人赶紧又添了几盏新灯笼。
“小姐呢?派人通知小姐了没?”
“已经去请了,说是一会儿就来。”
“夫人那怎么样了?”
“慕容少爷正陪着夫人在前厅说话。”
“好好好。”李富海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今天这日子,可不能出差错,若是半点不对,他这总管的位置怕是就别想做了。
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还是自己亲自去门口候着比较好。
前厅里,慕容迪正陪着金五娘坐在桌边说着话,面前的紫檀木圆桌上,瓜果蜜饯应有尽有,凉菜已然上了桌,看这阵仗,怕是和年节时有的一拼。
“姑母,今天左右不过家宴,为何如此隆重?”慕容迪看着全府上下忙忙碌碌的,不禁问道。
“嗯?看你这孩子说的,这算哪门子的隆重,拢共也不过四五十个菜,可比不上年节,普通家宴而已。”
慕容迪哑然,他虽然这些年对姑母的做派有所耳闻,但亲眼所见还是不禁乍舌。
“迪儿,你父亲可好?”
金五娘离开塞北多年,鲜少回去,一是女子出嫁从夫,塞北偏远,回一趟娘家也是诸般不便。二是塞北虽是边陲小国,但她到底身上留着皇室血脉,为了避嫌,也是鲜少联系。
“多谢姑母挂怀,父亲身体康健,在家也时常念叨姑母,这次我游历中原,也是让我定要到姑母府上探望一番。”
“哎,时间一晃十五年过去了,想起上次见你,还是个五岁的小娃娃,如今也是少年长成,眉目间倒有几分你父亲当年的模样。”
金五娘回想起往日时光,眼中仅是温柔,她在家排行第五,上面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只有一个弟弟比她小。
小时候,她与这个弟弟最是亲近,如今天各一方,想着眼角湿润了起来。
慕容迪见姑母感怀,连忙安慰道:“父亲一直挂怀姑母,总说着有机会定要来一趟江南。”
金五娘用丝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笑道:“你看我,好了,不说这些了。”伸手扶了扶发间沉重的珠钗,满脸笑意道:“迪儿,今日你来的正好,你是烟儿的哥哥,待会儿你也帮着好好看看。”
“看看?”慕容迪一脸疑惑,不知道金五娘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烟儿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