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郑子豪拿出自己的球鞋换上,又从床底下掏出我的球鞋示意我也换上,我刚一换好,她就一把拉起我的手腕下了楼。
来到操场上,也不说话,就一圈一圈的跑,我在后面甩开腿就追。我徐清清也不是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自认为体力能远超普通姑娘几条街,可在这姐们儿面前,却根本啥也不是。紧撵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勉强能跟上。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圈,郑子豪才停下来,回头看我,我早就累成狗了,手支着膝盖在那缓气。
郑子豪走回我身边,摩挲着我的后背。丢人呐,就这还好意思喊人家一起跑步呐,龟兔赛跑嘛不是。好容易把气喘匀了,直起身子,一拱手,“子豪,就你这速度,在下服了,今天这事,我真是好心,闫学松这人其实不是坏人,你俩接触接触挺好,真的”。对闫学松也没有太深的了解,只是单纯的亲切感,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多少也有点没底气。
郑子豪嘴角扯起一抹淡笑,只一瞬十月微凉的天气仿佛都春意盎然百花盛开,太美了。我看的都有点发愣,“子豪,你得多笑笑,看你笑起来多好看”。
郑子豪的脸微微一红,身上清冷孤傲的气质稍稍消散了些,拉着我找了个干净的乒乓球台,两个人身子一窜,坐了上去。正想着找个什么话题打开局面,没想到郑子豪先开了口,“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你跟你的小军医”。
我去,没想到呀,咱这高冷的冰美人,居然还融合了八卦体质。不知道从哪说起,随口回应,“狗屎运”。
噗嗤,她没忍住,一下笑出声,“什么?狗屎运?”
“哎,说来话长了,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讲,反正就跟一般人处对象没啥区别”,看她笑,真是一种享受。
郑子豪帅气的撩了撩因为出汗而贴在额头上的刘海,“不一样,他很尊重你。那天在医院,军区的人问他对陈连长的处理有什么要求,他虽然挺着急生气的,可还是说他没有要求,一切等你醒了,听你的想法”。
郑子豪看事情的点确实独特,我以为她会说苏明远帮我整理东西,或者说照顾我多细致,没想到她眼里的不一样居然是尊重,可我的事我拿主意,不是很正常嘛。
她不看我,眼睛直直的看向远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期许,“我不懂感情会是什么样,但看你们的样子,我也想试试”。
郑子豪跟我讲了她的身世,她确实不简单,她的父亲是海市军区的三号,四十多岁才有了她,父母的关系很好,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并没有再娶,而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当然也对她的要求十分严格。从小她就跟着部队正常的作训,不是像我这样当成一种娱乐,而是被要求所有的科目必须全优。所有她父亲觉得有用的学科,都由最顶尖的专业人才来辅导,不能是略懂,必须精通。是在蜜罐里长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每个人都把她当做高高在上的公主。但父亲却要求她必须守规矩,所有事情都制定了十分精确的标准,必须严格遵守。所有的东西,父亲都想给她最好的,唯一忘记了的,就是给她自由,给她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权利,所以那天苏明远表现出来的尊重,才打动了她。
作为交换,我也给她讲我的爸爸,我的小姨,好朋友黎少华,和我肚子上的刀疤。这个一直生活在规矩和条条框框里的姑娘,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眼睛里都放了光,一直催促我,“接着说,接着说”。
我突然想起那天闫学松提到的隔离审查的事,“子豪,那天带陈连长去隔离审查的那两个人,是你从军区带来的吗?”
郑子豪耸耸肩膀,摇摇头,“我不认识,听口音跟你很像”。我无语了,“大姐,你不认识就给人家下命令?”
这冰美人化冻之后笑点特别低,又轻笑出声,“这可不能怪我,我说找车他们就找车,我说送医院他们就送医院,我说隔离审查他们就把人带走了。这么听话的兵,我不用不是浪费了”。
聊的尽兴,再想回宿舍的时候,宿舍楼的大门都已经锁了,我摸摸口袋,还好,带了,伸手掏出两把钥匙,“走,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