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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报道

后半夜睡意渐渐袭来,童沐萱断断续续睡了几个小时,在清晨第一缕阳光透光薄纱窗帘的时候起床,穿上昨晚季芹给她放在床头的蓝色连衣裙,偷偷进入浴室的镜子前打量自己,童沐萱觉得蓝色漂亮极了,但她还觉得有些不自在,怕一阵风把裙子掀起来,还有些局促,这是她第一次穿裙子。童沐萱皮肤白,就是常年饥饿导致有些瘦,但她此时正处于发育的年纪,个子俨然已经160的趋势了。蓝色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像变了个人似的,只是童沐萱似乎没意识到镜子里的自己已经亭亭玉立了,她只觉得这件蓝色的连衣裙真好看,她可能配不上它。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裙子有些宽松,季芹大概不知道她的衣服尺码,毕竟距离她们见面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季芹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了,今天童沐萱要去一中报道,童景睿还在睡懒觉,季芹让童沐萱叫他起床。

童沐萱轻轻地敲童景睿的门,童景睿没睡醒,脾气有些大,大声朝门外喊“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语气中含着愠怒,童沐萱不敢说话,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季芹的声音从发厨房传来“起床吃早餐,等会儿送你姐姐去学校”,然后又叫童沐萱去吃早餐。季芹给童沐萱盛了一碗粥,还给她拿了一个水煮蛋,对童沐萱说“吃鸡蛋补充蛋白质”,像没话找话似的。童沐萱说了句“嗯,谢谢”,她记得昨晚她也是这么说的,季芹当时还愣了一下。童沐萱不喜欢吃鸡蛋,粥都快见底了她依然不想动那颗鸡蛋。季芹朝童沐萱的碗里看了看,问她“还要吗?”童沐萱拒绝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鸡蛋吃了。童沐萱想帮季芹收拾碗筷,季芹不让她动,让她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季芹收拾完童景睿刚好出来,睡眼惺忪,他瞅了一眼童沐萱,眼睛发亮地说“姐,你穿裙子真好看,这还是我给挑的呢,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会差”,语气痞痞的,自豪感慢慢。童沐萱有些发愣,童景睿都走到浴室门口了她才说了句谢谢。

差不多八点左右季芹让童沐萱收拾东西,一起去学校报道,童沐萱没多少衣服,来的时候就一个双肩背包,自然没什么可收拾的。季芹看了一眼她磨破了边的书包,从房间重新拿了一个米白色的双肩包给她,还有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和黑白相间的小皮鞋。她把童沐萱昨天穿的短半截的衣服扔了,可那是童沐萱觉得她拥有的最好的衣服了,她看着垃圾桶里的衣服觉得有些可怜,没有价值它们都逃不过被扔掉的命运。季芹似乎格外喜欢连衣裙,童沐萱萱看着白纱的连衣裙心情有些难以言喻,她觉得这些好看的事物都不属于自己,她像灰姑娘穿上水晶鞋一样,好像突然闯入了一个梦境,梦里繁华如许、美不胜收,但却令她有些不安,感觉双脚踏不到地面,虚浮着,从她进入南城的那一刻她一直都觉得像个梦。她按照季芹的嘱咐收拾好衣物,季芹带着她和童景睿出了门。

季芹给童景睿说“你姐姐对这里不熟,以后你带她多出来转转”。童景睿的存在打破了季芹和童沐萱之间的尴尬氛围,使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童景睿对童沐萱说“出了门往左走一公里,再向前直走,右转就能看到一个公交站台,去你们学校要坐十四路公交”。不等童沐萱说话季芹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今天先去学校报道,带你买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再去宿舍,学校离家远,只能住宿,还有衣服以后再给你买新的,先穿学校给你的校服,两条连衣裙换着穿......”。童沐萱说“不用买了,穿校服就好”,至于住宿童沐萱没意见,她本来就觉得新环境陌生,大多数时候都没放松过,她怕自己一直待在那个家里她会仍不住逃走。

公交车上人有点紧,但大多都是去学校的学生和家长,有七嘴八舌的谈论报道事宜的,也有陌生家长相互寒暄的。童沐萱第一次坐公交车,眼睛里的慌张显而易见,童景睿似是看出来了,拉着她挤进人群,给她找了个坐椅扶着。季芹被别的家长拉着聊天,家长们的对话大致相同,

家长甲:“你也是带小孩来上学的吗?”

季芹:”是啊,我带我女儿来报道,你们呢?”

家长乙:“我们也是带女儿来报道的,你们住校吗?我家小孩要住校勒,想摆脱我和她爸的管教,现在的小孩啊叛逆”。

家长甲:“都一样的,十三四岁的孩子正值青春期”

......

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学校,学校就在公交站对面,童沐萱被眼前的高楼和进进出出的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惊讶到了。犹如身处梦境般不真实,强烈的格格不入的感觉袭来,童沐萱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那个烟火燎绕的小村庄,还有那个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小学才是她该呆的地方。童景睿好像在她耳边说了句“回家的时候你要坐对面的公交车,不能坐反了,在青离站下就能看到我们出发的时候的公交站了......”,剩下的话没耳边阵阵鸣笛声和学生的吵闹声覆盖。童景睿带着童沐萱穿过斑马线,教她看红绿灯,她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明亮的大厅,季芹和童沐萱去签字、交钱、领校服,又去宿管阿姨那里领钥匙,一整个流程做完童沐萱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

季芹又带着童沐萱来到学校的小卖部买卡点生活用品,被褥是学校统一发放的,来到寝室门**了200块钱的押金。童景睿拿着东西走在前面,童沐萱住在六楼,楼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家长和学生,她们走在右边楼梯扶手旁。来到603时已经有人提前到了,她们是六人寝,除了童沐萱来了四个人,三号床没来。季芹和她们家长寒暄了几句,让她们彼此照顾,童沐萱和她们一一打过招呼才开始铺床。铺完床季芹嘱咐了几句就和童景睿一起走了,别的家长也陆陆续续走了。

一号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女孩说“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成杰,听起来像个男生的名字,我家是南城的,我对这里可熟了,以后我可以带你们逛逛南城好玩的地方......”,

二号床是童沐萱,她生性胆小又内向,简单的说了个名字就没说别的了,引起一阵沉默,成杰打破尴尬让别的同学接着说。

三号床的没来,四号床的是个个子小巧的女孩子,温温柔柔的,她说她是来自临近城市的,还有两个哥哥也在这里读书......

五号床和六号床看我来差不多,都是拿那种活泼爽朗的性格,她们似乎都很聊得来。除了童沐萱,她自小只有表姐一个朋友,小学在学也不爱说话,放学就自己回家,没有和别人相处的经验。她既不属于温柔,也不属于高冷,看起来有些清冷和冷漠,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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