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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客户洗钱交全款 调控加码坠冰点

北江项目的全案报告已经完成,经过陆皓、胡忠、李遥、北江公司总经理黄文新、副总张熙峰等人打分、选择,最终留下了郭思琦带领的王福真、崔振明团队。其实在实际打分时,朱全华的团队分数略高于郭思琦团队,主要原因是朱全华的演讲比较有激情、比较生动,更具有鼓动性,给评委带来了非常好的印象分。营销是作战部队,需要团队具有狼性,具有敢打敢拼的勇气,评委的选择很正常。

但是黄文新和张熙峰则坚持选择郭思琦的团队,朱全华打动评委的原因,也正是黄文新和张熙峰淘汰他的原因,黄文新说:“我们毕竟在一起沟通得多一些,做方案啊,平常交流啊,我和熙峰都判断,朱全华这个人有点言过其实,有点虚。怎么说呢,他很有一腔热血、说干就干,这点挺好,不过他对事情、市场的判断往往出于主观,张嘴就来,缺乏根据。我担心这样的人会把队伍带偏。我认为营销是需要靠事实、数据支撑来做判断的,需要理性,不管顺势、逆势都能保持顽强的斗志。营销靠的应该是专业、技术、方法,而不是一腔热血。”

李遥也认可黄文新的理念,最后,集团尊重了北江公司的意见,留下了郭思琦团队。

经过北江公司和营销团队的汇报,集团将北江项目的案名定为了“嘉永·北江珺府”,集团决策认为,作为嘉永集团第一个从北京走出去的项目,需要既从品牌上又从形象上与西山珺府保持一致,以便将来进行多项目运作时可以进行产品系统、分类管理。

拿地之后的启动会上,已经明确北江珺府的各项节点,2017年7月底获取第一批预售许可证并开盘,年度销售额3.5亿元,回款额2.8亿元。说是年度,但其实销售周期只有8月到12月的5个月,而且要经历10、11、12三个月漫长且寒冷的冬季,所以实际有效的销售周期只有8、9两个月,郭思琦测算过,这两个月至少要卖688套房,去化率要达到70%,才能有机会完成年度任务。

加上西山珺府,2017年嘉永集团总的销售额要达到11.5亿元,李遥的担子不轻,江峻和郭思琦两个营销总监的压力也很大。但不管怎么样,日子总要过,问题总要解决,只有积极地去推动,事情才能成功。

2017年丁酉鸡年春节过后,2月份,新的一年的销售周期又开始了,西山珺府首先动了起来。

武昆的一个客户王先生前来购房,交完首付款办理贷款时,因个人购房资格问题,贷款始终办不下来,但客户又着急想办理入住。2月下旬,王先生又找到武昆,希望武昆找公司协商,帮助他解决问题。

武昆说:“王总,您有什么难处,我肯定得帮忙,但是购房资格这个事儿,我真的无能为力。”

王先生说:“我听说过有开发商能帮客户解决购房资格问题,你们没有这个业务吗?”

武昆说:“我也听说过据说有开发商能解决,但是我们解决不了,我们没有渠道,也不知道怎么运作。个人购房资质的问题,还得您个人想办法解决。”

王先生说:“你帮我打听打听,怎么解决,花钱也行。”

武昆说:“王总,这个真不是钱的事儿。您想啊,这种事儿搞得这么神秘,它肯定是不合法的,否则能办的话,大家不都抢着办吗。我建议您一定要慎重,再说以您的身份,也不合适搞这些小动作啊。您肯定有别的办法解决。”

王先生说:“我是真没办法,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找你们帮我办啊。”

武昆说:“我真是爱莫能助,不光是我,我们公司也没办法。”

王先生说:“那可怎么办,我们家老爷子岁数大了,我现在必须赶紧把房子弄好,尽快入住,让他好有个舒适的居住环境。”

武昆不想在这件事上和客户扯皮,应该换个思路,让客户多交钱,他也好多拿佣金,于是说:“王总,您看啊,咱们想事儿吧可能想偏了。您的问题应该不是购房资质出了问题。”

王先生说:“那是什么。”

武昆说:“您现在的问题是贷款办不下来,我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我看您提交的资料,实际上您的购房资质是没有问题的。”

王先生说:“贷款办不下来,不是资质的问题吗?”

武昆说:“不一定是资质的问题。您的目的其实是办理入住,其实这个事儿也好办。您把房款一次性全款交齐,就没有贷款这回事儿了,全款交齐我随时给您办理入住。”

王先生说:“全款交齐能网签吗?”

武昆说:“那肯定能。”

王先生说:“嗨,你要早说就早完事儿了,这样的话就好办了,你跟我走。”

武昆说:“去哪儿啊?”

王先生说:“别问,跟着我。”

武昆跟着王先生,上楼来到他所认购的毛坯房里,王先生说:“把你们公司的收款账户发给我。”

武昆把西山珺府开发公司的收款账号发到了他的微信上,王先生问:“我还需要交多少钱?”

武昆说:“您稍等我算一下,因为您的付款比例变了,折扣也变了,从99折变成98折,我得算一下,稍等。”武昆算完后说:“您之前的总房款是2306万,首付交了1154万。原房价按照98折的话大约2283万,还需再补款11302020元。”

王先生说:“好,你帮我记着数儿。”

武昆说:“好。”但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要记什么数儿。

这时,王先生开始打电话,第一个接通了,王先生说:“喂,你好啊刘总,有这么个事儿啊,你帮我想想办法。啊,不是什么大事儿,小事小事儿。啊,是这样,我买了套房,还差点儿首付款。唉,对,不多不多,还差200万。啊,你打过来啊,好啊好啊。啊,账号啊,你别打我卡上啊,我给你个账号,你等会啊。”王先生没有挂断电话,而是从微信上把西山珺府的收款账号发了过去,接着说:“你看看收到了没有。啊,收到了啊,行,费心了啊。对,200万整就行,不用不用,好好好,就这样啊。”

挂断电话,王先生对武昆说:“200。”武昆记在了手机记事本上,200万。

王先生又打第二个电话,同样的说辞,同样的钱数儿。合计400万。

紧接着王先生又打了几个电话,100万、50万等等不一而足,不到一个小时,王先生打了一圈儿电话,钱差不多够了,王先生说:“你算算记了多少?”

武昆算了算,一共8笔钱,一共1090万,武昆说:“一共是1090万,还差212020元。”

王先生又打了最后一个电话,沟通完说:“唉不用不用,用不了那么多,就差212020。可不有零有整的吗,我钱要是够了,也不至于为这么点儿钱麻烦你啊,哎呀,谁说不是呢,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对,就这些就行,千万别打多了啊,这个账号是开发商的收款账号,打多了可退不回来。行行行,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你放心,有我在事儿肯定能成。好好好,最好现在就打过来。好,就这样。”

王先生挂断电话,对武昆说:“走,回售楼处喝茶。”

回到售楼处,王先生说:“你盯着点儿财务,我的钱全部到账以后赶紧说一声,全款到账就能办入住是吧?”

武昆说:“能。您坐会儿,我去财务看看,顺便给您准备入住手续。”

武昆到了财务室,问:“查查客户王某某的钱交齐了没。”

财务问:“最后那个认购的客户王某某?”

武昆说:“对。”财务说:“没有,也没见你带他来交过钱啊。”

武昆说:“汇款。”财务说:“哦,我查一下啊。他不是贷款吗?”

武昆说:“贷款资质有问题,换了好几个银行都批不下来,让我忽悠的全款了。刚才打了几个电话,说一会儿钱就能到账,都是汇款。”

财务边查边说:“哪儿来的钱啊,这么多。”

武昆说:“你管他呢。”财务查完后说:“还没到齐,还差150万。”

武昆说:“一会儿就该到了,我先给他准备入住手续去,你盯着点儿,到了跟我说一声。”

武昆从财务室出来,准备好办理入住的相关手续,不久,财务发来信息:“王某某全款到账。”

武昆回复收到,便带着财务收据和入住手续给王先生来办理入住。

办完入住手续后,武昆问王先生:“用不用给您搞一个欢迎回家的入住仪式?”

王先生说:“不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直接带人装修了。”

说完,王先生好像想起了什么,对武昆说:“你们那个样板间多少钱装的?”

武昆说:“样板间大概是前年装的,那时候硬装花了100多万吧,我记不清楚了。”

王先生说:“没关系,这样啊。过两天呢,我带装修队来,你跟着我,到时候我问你,你们样板间装修多少钱,你就照刚才的说啊。”武昆说:“行,没问题。”

王先生说:“行,那我走了。”

王先生走后,武昆来找席华,把下午的经历告诉了席华,席华说:“你瞎编的吧,怎么可能,打几个电话钱就到齐了?”

武昆说:“我骗你有糖吃啊,真的。”

席华说:“你去财务把汇款单拿来给我看看。”武昆取来刚才王先生的汇款收据,一共9张,汇款单上的备注都写着“王某某购房款”或“此款用于王某某购房”等字样,汇款人的名字、汇款账号也完全不同。

席华看完汇款单说:“我靠,真牛逼,这人是干啥的啊?”

武昆说:“不说,好像是有背景。”

席华说:“没准儿是做什么大生意的,别人都欠他钱。”两人对视,会心一笑。

两天后,王先生果然带了一波人来,在售楼处叫上武昆,又来到毛坯房里,王先生对武昆说:“这是我朋友,搞装修的,来帮我看看。小武啊,你看我这房子要是像你们样板间那么装修,得花多少钱啊?”

武昆说:“我记得样板间当时花了100多万,具体多少记不太清了。”

王先生说:“这么贵啊。”

王先生朋友说:“哎呀,王总,这点钱您就不要纠结了,房子当然要装修的舒适一点啊,您不用管了,我帮你搞定。”

王先生说:“那多不好。”

朋友说:“咱们谁跟谁啊。您多照顾照顾我就好了。”

王先生说:“钱还是太多了,这样吧,你直接给我50万,装修的事儿你也不用操心了,我自己搞定得了。”

朋友说:“装修那是辛苦活儿,哪儿能让您自己辛苦受累啊。”

王先生说:“不用争了,就这样,我少花点儿,你少出点儿。啊,就这样。”

朋友说:“那好吧。我回去就把钱打给您。”

故技重施,一个下午,王先生带来了五六波装修队,用同样的办法,又搞到了几百万。一系列神操作,简直让武昆看傻了眼,这种赚钱方式,远远超出了武昆的想象力。

“春江水暖鸭先知”,自二月中下旬以来,北京楼市又有了火爆之势,售楼处的客户量较年前有明显增长,席华带着销售员重新梳理客户,鼓足干劲儿,准备在推出精装房源之前尽量把1号楼、3号楼剩余可售房源尽快卖掉,进入三月份以来,成交数据虽然比去年减少了很多,但客户量的增长非常明显,冲动型购买、急迫性购买的客户开始增多,种种迹象表明,市场正在好转。

正在所有人都为市场回暖而兴奋的时候,却不知马上又要遭到当头棒喝。

3月17日下午四点多,唐乐在办公室刷着朋友圈,看到一个媒体记者发了一条朋友圈:一大波记者正在赶往建委的路上……

做记者出身的唐乐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赶紧给这个朋友打了个电话:“什么情况,你们去建委干嘛?”

朋友说:“通知去开会,没说什么事儿。”

唐乐问:“难道是调控要放松了?”

朋友说:“我觉得不大可能,毕竟930实施才没多久。”

唐乐说:“待会儿有什么消息你告诉我啊。”

朋友说:“不用我告诉你,现在信息多发达啊,你就关注朋友圈儿吧,有风吹草动肯定会有人第一时间发出来。”

挂掉电话,唐乐把情况和江峻说了,两人来到李遥办公室,把消息告诉了李遥。

李遥也认为不大可能这么快就放松调控,但也不相信调控还能严到什么程度,930的打击力度已经够大了。李遥说:“瞎猜也没用,做好自己就行了,那就等等消息吧。”

实际上,当天发生的事再一次刷新了人们的预期,不仅是3月17日,后续3月22日、24日、直到26日,10天之内连续密集出台九项楼市调控措施,密度之大、力度之大,历史罕见,将北京楼市彻底推向了冰点。

17日下午五点多,一大波媒体在朋友圈、公众号、微博等各种平台发布消息“楼市调控加码”,紧接着各大媒体陆续发出正式的新闻。后来,媒体、业内都将此政策称为“317新政”,而这一政策,成了北京乃至全国房地产市场发展的转折点,其影响之深,至今仍在。

实际上,这一转折点的到来在2016年底便已经有了预兆,只是,当时并未引起业内足够的关注。

2016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首次提出,“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此后,与房地产相关的部门陆续出台政策,涉及到房企融资、购房者信贷等方面的调控,全都是与之相配套,落实“房住不炒”的定位。

而所谓317新政,狭义上当指2017年3月17日市里发布的《关于完善商品住房销售和差别化信贷政策的通知》(3号文件),广义的317新政则是3月底连续密集发布的一系列调控政策。

3号文件的原文比较简短,仅449个字,全文如下:

关于完善商品住房销售和差别化信贷政策的通知

京建法〔2017〕3号

各有关单位:

为促进本市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自本通知发布次日起,商品住房销售和居民家庭申请商业性个人住房贷款执行以下规定:

一、企业购买的商品住房再次上市交易,需满3年及以上,若其交易对象为个人,按照本市限购政策执行。

二、居民家庭名下在本市无住房且无商业性住房贷款记录、公积金住房贷款记录的,购买普通自住房的执行现行首套房政策,即首付款比例不低于35%,购买非普通自住房的首付款比例不低于40%(自住型商品住房、两限房等政策性住房除外)。

居民家庭名下在本市已拥有1套住房,以及在本市无住房但有商业性住房贷款记录或公积金住房贷款记录的,购买普通自住房的首付款比例不低于60%,购买非普通自住房的首付款比例不低于80%。

三、暂停发放贷款期限25年(不含25年)以上的个人住房贷款(含住房公积金贷款)。

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委员会

中国人民银行营业管理部

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市监管局

市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

2017年3月17日

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委员会办公室

2017年3月17日印发

简单来说,此政策的要义是认房又认贷、最高贷款年限由30年降至25年、二套房首付比例增至60%、非普通自住房首付比例增至80%,企业购买的住房需3年以后才能上市交易。

距离2016年930限购仅仅过去了五个半月,3号文又缩紧了限购力度,这已经让业内感觉到了寒冷,而实际上,随后连续而来的叠加政策,才是真正的冰冻。

3月21日,市住建委、市规划国土委发布政策:严控住宅平房一间擅自分割为多间的行为,此政策针对、整治的是学区房乱象。

3月22日,市发改委发布政策:禁止中介机构参与炒房。

3月22日,市地税局、市住建委联合发布公告:非京籍纳税购房资质由交满五年社保转变为连续交满60个月。此前有开发商、机构操作的补交社保后可获得购房资格的通路被堵死。

3月23日,市规划国土委等部门提出针对异形房的“三不政策”:不具备居住条件的过道、车库、廊道等异形房,在不动产登记中一律不能单独办理过户等转移登记、在公安机关户口登记环节一律不能办理落户、在子女就学环节一律不能作为入学资格条件。此政策限制了炒作异形学区房的行为:一个平房院里的过道,既不能住人,也摆不下大件家具,却因为有房本,甚至打着能落户的旗号,被炒成了学区房,此前,一个11平米的平房过道被拿到房产中介网站上公开叫卖,竟喊出了150万元的高价。

3月24日,市住建委等四部门联合发布通知,对于离婚1年以内的房贷申请人,商贷和公积金贷款均按二套房信贷政策执行。且将严格审核个人住房贷款首付款资金来源,严禁各类“加杠杆”金融产品用于购房首付款。此政策限制了通过假离婚骗取购房资格的行为,并确保购房资金来源合法。

3月25日,市教委发布政策,幼升小实行多校划片政策,通过随机摇号方式确定学校位置。此政策限制炒作学区房。

3月26日,市教委发布消息,除京津冀协同发展项目外,本市所有中小学未经市教委同意,不得到外地办学,各中小学不得与房地产商合作办学。此政策限制炒作学区房,防止开发商买断联合办学的入学名额。

3月26日,市住建委等五部门发布公告,明确从3月26日起,在建、在售商办类项目禁止卖给个人,而已销售的商办类项目再次上市交易时,虽然可以出售给个人,但购房人必须符合名下无房且纳税或社保满五年的资质。并规定新建商办房最小分割单元不得低于500平米。此前,市场大量存在将商办性质用地改建成住宅形式的“商改住”产品,这类项目一直是刚需的替代型产品,其优势就是户型小、总价低。该政策发布后,市场所有的商住项目销量横遭腰斩,均被“套牢”,其后两三年内,不断有经营商住产品的开发商破产。

3月底,李遥接到集团前期部沈剑斌的通知,要求各项目营销负责人到区住建委开会,学习最新的调控政策,会上明确强调,要确保2017年房价“同比不增长、环比不增长”。

由于3月底发布的政策过于密集,以至于很多媒体都忽略掉了由央行等机构联合发布的一条政策:4月19日,央行营业管理部联合市住建委、银监会北京市监管局发布《关于房地产开发企业房地产经纪机构履行反洗钱义务的通知》,《通知》 自2017年5月1日起开始实施,其对购房款项的支付进行了限定,要求购房者的购房款需以银行转账的方式进行,且必须使用买卖双方的银行账户。确需使用现金支付的,仍需经过买卖双方银行账户完成,办理业务的银行需按照反洗钱的相关规定,对现金缴存报告大额交易。对当日单笔或累计交易人民币5万元以上(含5万元)的现金缴存报告大额交易。

相对于其他调控措施,对于一些像武昆的客户王先生这样的购房人群来说,这一条无疑更具有杀伤力。

这一系列调控密集、打击精准的政策让房地产业内感到窒息,也让北京楼市开始进入“冰河时代”。2017、2018直到2019年,北京房地产市场一片惨淡、哀鸿遍野,众多楼盘量价齐跌,不少品牌开发商频频传出资金链断裂的消息。有机构将其总结为刚需买得起、换房需谨慎、炒房不划算。

“房住不炒”已经成为了对国内房地产市场进行调控的长效机制。排挤出投资、投机购房后,房地产市场的交易量、交易价虽然在回落、调整,但真正有实际居住需求的人成为购买主力,中国房地产市场开始朝着理性、稳健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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