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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另一种选择

不能修武的李萍生对于李家来说完全是一个废人。哪怕因为李昊的威名族人们不敢对李萍生做些什么,但冷嘲热讽,使些小绊子。这些事族人们还是乐此不疲的。

李萍生自己才六岁,还要照顾一个婴儿,难度可想而知。而随着婴儿的长大,年幼的李萍生居然被磨出了一种淡泊的性子,少年老成,心有沟壑。

而那个婴儿,由于每到晚上李萍生逗弄她玩的时候,她总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月亮,所以李萍生给她取名为阿月,绝不是因为李萍生懒……

李萍生也曾尝试过,他连续一个月努力修行家族功法,他也能感受到天地元气在体内的运行,但是最后都会从经脉溢出,消失于天地间。

自那以后李萍生的意志更是消沉,他甚至不知自己活着的意义。直到那天……

李萍生的表哥,二房长子李彥峰,差人宴请李萍生。

在李家族人中,李萍生对这位大哥的感观最好,只因为他从没用那种有色眼镜看待自己,更没有嘲笑过自己。李萍生是真的拿李彥峰当哥哥。

所以接到李彥峰的邀请,李萍生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下来。

只是到了席间,看到了同样在座的几个堂哥,堂弟。李萍生的脸才慢慢沉了下来。他们几个都是平时对自己欺压颇多的人。

明白过来的李萍生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对于几人的挑衅之词也自然的选择无视,他只想赶紧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子,照顾那个幼小的婴儿,被需要也是一种认可,李萍生如是对自己说。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母亲乐人的身份让李家人颜面尽失。那么,他们就要用这一身份羞辱李萍生。

“弟弟啊,听说你母亲生前最喜欢抚琴奏乐。哥哥们也是看你日子过得太过苦闷,所以请了一队乐人,专门为你演奏以慰你的思念之苦。”

李彥峰假意亲近的对着李萍生说道。

但一转头便对着厅外大声呼喊;

“你们几个乐人,还不赶紧滚进来。我们萍生少爷等着听曲呢。”

一众乐人赶忙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迅速到达自己的位置并演奏了起来。

听了也就一小段,李彥峰见李萍生一直毫无反应,对于自己的故意羞辱也毫无反应,不禁生出一种无趣之感。

他旁边一个李家子弟看到李彥峰的样子立马会意。

“萍生啊,这些废物一直演奏这些曲子,我们都听得乏了。毫无新意,当初你的母亲可是此道大家,不知你有没有得到母亲的真传啊,不然下场教教这些废物可好?”

“好,好,好”

“对,萍生不能修武,定是遗传了他母亲的乐人之才。虽然微末,但终归算是一技傍身,至少能取悦于人嘛。”

一众弟兄开始肆无忌惮的嘲讽起来。

而这时,李彥峰也向李萍生看了过来,

“我觉得磊弟所言也有些道理,萍生你看,要不然就下场来一段给大家助助兴,反正都是自家兄弟,也不会真有人会笑话你。”

李彥峰的话算是给这个事情定下了基调。让李萍生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此时的他算是进退失距,不管是走是留,都会是个笑话。

“好”

到了此时,李萍生也懒得多说,母亲当然教过他古琴,只是因为家族氛围,李萍生也想修武,更是怕被人嘲笑。

以至于一次都没有弹过,对于自己会弹成什么样,李萍生一样心里没底。

‘只是既然自己没有修武资质,就把古琴练好,也算能慰藉母亲的在天之灵。’

抱着这样的想法,明知道这是对方几人羞辱自己的方式,李萍生也决定下场,试一试母亲教给自己的知识。

离席来到场中,乐人们更是惶恐了,要知道李家是武阳郡三大家族之一,李萍生更是李家家主独子,地位更是崇高,这样一位身份高贵的人下场奏乐娱人,乐人们根本不敢往下想。

看着众乐人惊恐的脸色和颤抖的双手,李萍生眼中闪出不忍,如果让他们陪自己一起,那么不管自己弹的好坏,他们的结局一定凄惨。

李彥峰几人不敢对自己怎样,但用几个乐人发泄自己的怒火不正是恰到好处吗?

轻轻挥了下手,李萍生让一众乐人退了下去。

对于李萍生的做法,几人也没做干涉,既然李萍生已经下场,几个无关紧要的乐人,也就不在几人的考虑范围内了。

深吸一口气,李萍生压下紧张的情绪,双手分开放在古琴的两端,右手轻轻一挑,左手同时用力压住琴弦,叮,一个略显清脆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耳中。

只这一声,就能知道李萍生弹琴的水平很低,甚至可以说不会弹琴,众人更是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仿佛嘲笑李萍生就能拉高自己的身价一般。

‘弹琴时一定要专心,不能为外物所扰。’

母亲的教导出现在李萍生的心底,咚,又是一场轻响,李萍生开始专注于面前的古琴,就这样,一声又一声的曲调传来,李萍生慢慢弹完了古琴入门的一首乐曲。

而到了此时,李萍生渐渐发现,眼前的古琴变得那样的熟悉,明明自己才第一次使用,竟产生出一种相辅相成之感。

不等李彥峰等人开口,李萍生便自顾自得弹了起来,这次他选了一首母亲教导过比较难的曲目,曲调更高,节奏更快,气息更长。

母亲当时练这首曲子也用了几天的时间,但李萍生凭着自己良好的状态,与古琴知已一般的感觉,竟一次成功。

就连身边等着奚落李萍生的众人,嘲笑之音也再难出口。因为此时的李萍生居然与刚才演奏的乐人水准相仿,曲高时众人也会心潮澎湃,低沉时也会引得众人沉默不语。一时间,场上一片安静,只有李萍生双手在古琴上飞快捻、挑的声音。

一曲终了,李彥峰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词穷。

好半天,被李彥峰称为磊弟那人才撇嘴说道;

“曲乐一途,终归小道。难道萍生真想以此悦人?”

李萍生也不理他,看了看手底的古琴,心中一片火热,李萍生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那种喜悦,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之欢,是庆生命延续而乐。

对着李彥峰轻施一礼,

“谢过哥哥今天的款待,萍生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然后转身,一步步离开,李萍生只觉得自己的步子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快,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对的方向,值得一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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