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智惊慌失措连忙将手背在后面,却耐不住邢毅严肃的眼神,只得乖乖伸出双手,白藕般的手臂上几团淤青很是显眼。邢毅眉头绉起:“何俊干的?”
邢智慢慢的比划着,将事情经过告之邢毅,原来何俊自知不是邢毅的对手,只敢把气撒在邢智身上,于是得知邢毅今天不在村里,便带了几个小伙伴将邢智堵在一处小路上,但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只是侮辱了一翻,其间邢智奋起反抗就造成了现在的模样,邢智将事件说完其中有很多都一语带过,但是邢毅怎会不知那何俊的性子,那是个被自己收拾了不下五回倔牛,每回都不曾讨饶,只是言语中充满恶毒,说什么两兄弟天生残疾,一个是结巴,一个是哑巴,怪不得亲生父母不要他们,一出生就把他们丢在大泽边,让他们自生自灭。
邢毅将邢智揽入怀中,慢慢安慰着,直到邢智不自觉的睡在怀里。
:“何家那小子看来皮又痒了!”邢毅轻轻拍着邢智的背低声自语着,而后又摇了摇头嗤笑一声,在他心里何俊虽然大了一些,但行为却十分幼稚,他们俩之间的所谓“恩怨”终不过是小孩子打闹罢了,也许在自己目睹了赵全他们为了给村里人带些肉食而去捕猎时,自己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只不过他今天竟然欺负邢智还是要整治一下的,举头望着明月突然又想道:“要是他们在的话,也许这些事情就不需要我来操心了吧!”邢毅想的出神眼神也开始迷茫起来,突然间一道流星从明月边上划过,邢毅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却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看错了?可那样子明明很像个人啊!不过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飞,呵呵......”自嘲的笑着抱起邢智两人回到屋里。
百里开外,明月当空,偶有几朵流云飘着,在地面上投下一些阴影,此时蒙山山脉的南麓,有一处小山头,山头上独生有一棵老松,此时脆嫩的松枝上正站着两道人影。
:“巨龙戏珠向东流,天外仙迹藏于口,圆月连星真灵显,遥望大道莫强求。”
:“姐姐,那神秘石片上的四句真言你参悟了多少?难道在这附近?”
:“嗯,这些年我查阅了多家收藏的《地理志纪》,全天下也只有蒙山山脉横贯西荒能称得上“巨龙”二字,而且魔罗大泽在空中看去也确实如珠玉一般,此二者汇聚在蒙山东南一角着实像游龙戏珠一般,你再看这里峰林叠立犬牙交错极像一张巨口,诸多表象与真言暗合,应该错不了?吧!,只是最后这两句怎么理解呢?”
两人在树尖讨论,四周野兽尽皆潜伏不敢作声,山风拂过白云,皎洁的月光再次洒下,显出两人身形,原是两位女子,一位身着罗裙一位朱色劲装,两人姿色身段皆是绝佳,可惜的是这红装女子面戴眼罩掩住了左眼,平白失了许多美感令人捥惜不已。绿裙女子称红装女子为姐姐,言语亲昵无间看来同出一脉,两人在此查探许久无果后才飘然离开。
与此同时在万里之外的某处。
:“哈哈哈......陆家老鬼领着人去了南边,却只让她独自前往西荒,这疑阵布得好啊!好!好!好!陆绮湘!你以为独自得了天华秘境里的传承,我就没有办法探知了吗?仙冢!!好大的惊世遗藏!相信这天下英雄此刻都呆不住了吧!我皇室又怎会缺席?”
:“殿下!据探子来报,李家的李淳玉已经离开族地,况家年轻一辈也结队出行,诸多隐世家族也有所动作,殿下是否需要即刻前往!”一位身穿军铠的将军单膝跪地等着命令。
:“嗯,本宫暂有要事在身不便前往,传我口谕,即调三千黑羽军听你差遣,另在玄冥殿的四狱中调羁魂、绝鬼两狱之主随你同行。”声音的主人缓缓从金椅之上站起随之慢步走到台前,将军听到脚步声,偷偷瞄了一眼前方这位在王国之中十分神秘的人物——当朝太子殿下,只见他头戴翡翠朝冠,一身金丝麒麟袍服,脸上剑眉凤目,顾盼之间英武之气喷薄而出,太子似有查觉站在台阶之上蔑视着跪地待命的将军,将军连忙低头心道:“果真俊朗非凡,此等人物实难与外界流言联系上来,奇之怪哉!”
:“还不速去?!”
:“得令!”将军领命正要离开。
:“慢着,罗项杰,罗将军!你知道本宫对那仙藏志在必得,且不要让本宫失望才好!”
:“属下晓得!”壮汉回身敬礼而后大步离开,等到四周沉寂下来,这密室内的阴影处却幽幽飘来一道声音。
:“主上,您真的放心只让罗将军带队前去?”
太子脸色骤变,随之冷哼一声:“哼!放肆!”
:“噗!......”阴影内溅出一滩鲜血,随后传来惊恐的声音:“主上息怒!奴家再也不敢了。”
太子见那鲜血微微皱眉,又迅速展开说道:“你以为本宫不想亲自去取?只不过七家纠葛甚深,我有眼线在其它六家,那他们又何尝没有眼线在此,而且世人只知有机缘现世,还不知道是仙冢,若是本殿下亲自前往,只怕那些躲在暗处的老不死就坐不住了。”
:“主上英明!”
:“对了,师尊要的人傀准备好了没有?”
:“这......”
:“怎么?这点小事都没办好?”
:“主上息怒,都怪那陈一凡,他已经劫了我们不少法舟。底下人也被他伤了不少,如果可以请主上准我亲自前去诛杀此贼。”
:“风云一剑——陈一凡!好个乱臣贼子,连王朝的军队都敢劫杀。”太子冰冷的怒意横扫四周,震碎了身旁的琉璃灯盏,密室内气温骤降沿着墙角竟有冰霜形成。
:“主上,主上!”阴影中接连传来求饶声。
太子听后定了定神,双眼望着阴影,眼神似乎能穿过黑暗看透一切:“你这边我还有安排,传本宫命令,着玄冥殿主亲往西荒,一是诛杀陈一凡,二则暗中注意罗项杰,必要时帮罗项杰抢到仙藏带回来!”
:“奴家领命!”幽幽的声音飘然远去。
也不知何人散播,一时间机缘将要现世的消息如风暴般席卷大地,诸多隐世强者纷纷现身,朝着西荒而去。
极东之地有一处瀑布名曰“龙门瀑”,是一大家族的腹地所在,此时正有一道身影盘坐其下,任由千米之高的水流笔直砸在身上,却巍然不动,宛如磐石一般,突然鸟兽惊觉四逃,瀑布下的湖边上突兀的出现一道人影。
:“白元青!听说西边将有机缘现世,你却还有闲功夫在这闭关?”碧绿的湖水映射出一道丰神俊朗的倒影,湖边青年郎拿着一把玉骨折扇调笑着。
:“李淳玉,你将我白家禁地视作等闲,是否真的以为凭你那《三步移神决》能够安然走出这里?”白元青微皱眉头,睁开双眼看向李淳玉。
:“哈哈哈......白兄,你看我这不是着急来看你嘛?再说了以我俩的交情,你还在意这些?”李淳玉混不在意白元青的言语威胁,大喇喇选了块看着干净的水边青石坐下,此时在李淳玉的身后不远处才堪堪赶来一批人,而随着这批人的到来两股神念也扫视过来。
白元青见对方不以为意,心头暗道:“这李淳玉的《三步移神决》难道已经大成?”自知那些人留不下李淳玉,不快的哼了一声,而后挥手让人离开才慢慢说道:“交情?揭阳湖边那一战吗?”白元青不想和这李家的无赖纠缠,再次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就算西边真有机缘现世,但这路途遥远,便是我等即刻动身,只怕到了那边连汤也喝不上了,不去也罢!”
李淳玉听白元青所说,好似正中下怀,坏笑起来:“白兄难道不知陆家的独门绝技“千里传送阵法”?”
白元青头也不抬内心嗤笑一声:“果然如此!”接着才说道:“那陆家的“千里传送阵法”从不借给外人使用,李兄难道会布那等阵法?”
:“这,自然不会,不过我自然有办法借他阵法一用。”
这回白元青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十分疑惑的问道:“传言那陆家在天华秘境中得到机缘,又花了五年在各家中换取地理书籍,如今有了眉目你觉得他们会让你跑去争夺机缘吗?”
:“嘿嘿,这个就不劳白兄费心了。”
:“哦?那李兄费心费力的跑来找我却又是为何?再说,你李家贵为隐世第一家族,论底缊之深厚无人出其右,你却还要为了一份不知真假的消息而跑去那么远的地方?难道说你并不是为了那什么莫须有的机缘,而是另有所图?”
:“哎!白兄不知,虽然我是家中独子,但我手头并不宽裕啊,要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东奔西跑啊,你看把我这健硕的身子都熬成了瘦骨......”
白元青对李淳玉的插科打浑不感兴趣,只是沉吟一翻便轻笑起来:“呵呵,我听说李家二小姐——李诗韵,在那边过得还不错,浮荒城上一曲止战惊艳世人,更是使得蛮族太子倾心于她,从此“惊鸿仙子”之名传扬天下,怎么?李兄难不成是想见见这位曾将李家脸面掷于地下之人?”
话音未落,瀑布下的一池湖水猛然翻腾起来,突生的狂风大作掀起怒涛,伴随着骇人的天地威势,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白兄!这等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啊!”怒涛向着白元青拍来,却在三丈之外戛然而止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正待白元青怒气渐生时,李淳玉又变了气势,只悠悠叹道:“......罢了,你若是不想去,我也不劝你,我自去也!”
白元青一时犹如重拳打在了绵花上,心中十分难受,他对着李淳玉怒目而视心头暗道:“这李淳玉性子乖张,气势飘乎不定,诺大湖面随着他的心情变幻,仅凭一己之念改变周身环境,看来自上次一战之后定有所斩获实力突飞猛进,不可小看!”
李淳玉全然不管身后冷冷的杀意,独自起身拍了拍青色的袍襟,而后收了折扇挥了挥,迈步刚行两下又说道:“听说那边有位剑道高手,人送外号“清风一剑”,想必此等盛事一定能遇到此人,想想就有些兴奋。”
:“锵!......!”一声剑鸣回响在瀑布之下,无形的剑意自水流中央冲天而起,径直将瀑布分为左右两半,白元青赤裸着上半身缓缓站起,一双眼睛望着西方:“黄白之物非我所欲也,唯有此人才是我的机缘!”
锋锐的剑气激得李淳玉不得不眯着眼运气抵挡,心头惊道:“手中无剑,身即是剑!想不到白元青竟能在30岁不到便进入了剑道第二层,果然不愧是这东洲年轻一辈剑道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