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继元走马上任第一把火就是大扫除。
号里算上继元共四个人,汪叔、宋哥,还有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叫虎子。继元把常年泡病号的宋哥还有一天到晚就知道拿着弹弓打斑鸠的虎子叫回商行。重新定了规矩后就带领三人用了整整四天的时间让皇姑万隆商行旧貌换了新颜。
这四天晚上陈继元也没闲着,把商行近三年的账本
从头看到尾。当看到账上现金结余为负500块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上任掌柜是中饱私囊后又卷款逃跑。一时间商行资金周转不灵,索要货款和投资的股东几乎踏破了门槛。
幸亏老太爷动用了自己多年的威望和信用才力挽狂澜把事情压下来。
这个烂摊子继元能收拾得了吗?
继元把商行所有的客户和业务重新梳理了一遍,重要客户着重做了记号。
第二把火从仓库烧起。
首先处理了墙根处发霉的药材,接着打开库房清点货物。能用的记录在册,不能用的另外登记后销毁。
三天下来,库房空了一半。剩下的货物分别建档,然后根据历年来的销售情况有针对性的五折促销。
一个月下来仓库里的货物已经所剩无几,账面上多了2000块大洋。
接下来继元开始走访重点标记的客户,每家都不空手。遗憾的是,除了皇姑商圈都知道万隆来了个年轻掌柜且出手阔绰外,其他收效甚微。
东北的夏天依然火辣而热烈,走在街上炙热的太阳好像要把人烤化了。
继元出门跑了一天刚到商铺就扒掉了身上的衣服,甩掉了脚上的布鞋,一屁股坐在早晨出门时晒好水的大木盆里。
真舒服啊,要不是这几天处处碰壁,继元真想哼几声小曲。
海关总署王专员说有批进口的棉纱需要找担保,几十万的买卖到底敢不敢接?成功了之少有两万块的佣金入账,可是万一失败了呢,把他陈继元卖一万回也不够赔的。
“陈继元,陈继元在这吗?陈继元你给我出来!”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少女气势汹汹的闯进来。
“娟子,怎么是你?你咋找到这儿来了?你先出去!”
继元慌张的想找东西遮挡。
走到近前的娟子看到陈继元光着身子泡在木盆里,顿时红了脸,捂着眼睛转过身去。
陈继元趁机跳出来抓起衣服逃近屋里。
“好了,进屋吧”
陈继元给还红着脸的娟子倒了杯水:
“叔和婶子还好吗?”
“你为什么要走,要走为什么不跟我说,呜……”
“娟子,你听我说……”
“我找得你好苦,继元哥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娟子一下子扑倒陈继元的怀里,嘤嘤的啜泣。
继元愣在那里,双手不知怎么放才好。
“娟子,娟子你听我说……”
“继元哥,我知道你家里有老婆,可是我不在乎。”
年轻的继元脑海里闪过哭红了眼的招娣在车站上向他拼命摆手一幕,轻轻地推开了娟子。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
肩头的牙痕还在隐隐作痛,那是昨天傍晚娟子恨恨地狠狠地在继元肩头咬了一口后烙印。娟子留着眼泪转身跑出商行的那一幕让陈继元无比内疚。
沈阳聚源饭庄,继元和福生坐在老地方。
“福生,我把库房里的货物都处理了你不会怪我吧?”
“还有,我把贱卖货物的钱大都行了礼,这事也没请示你。”
福生,端起酒杯轻触了一下继元的酒杯一饮而下。
“继元,你知道吗,让你去皇姑万隆是老爷子的意思。皇姑万隆是老爷子创业的地方,出了上任掌柜那事后本来没必要继续保留。老爷子不舍的啊,我知道那是他的念想,更是他的精神支柱。”
“其实我们都知道,让你去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主要对你是个历练,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敢干。”
“不过,海关那批棉沙的事我也做不了主,今晚我回老宅和老爷子商量下,明天听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