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京夷濯早朝回来,便带了步境行出门。
马车上,步境行仿如失忆了般,问看上去心情颇好的京夷濯道:“去哪里?”
“见准丞相二夫人。”京夷濯柔声回答。
“我为何要去见她?”步境行不解问道。
“为了让你有丞相府千金的身份。”
闻言,步境行心中隐隐有些不悦,听得身旁的京夷濯轻笑两声。
步境行疑惑看向身旁的人,问道:“你笑什么?”
“丞相府千金为了丞相府千金的身份而奔波。”京夷濯敛了笑,浅叹一口气,“实在有趣。”
“还不是你害的!”步境行捏拳,作势要打京夷濯,到底没打向他,将拳轻轻放到自己腿上。
京夷濯微低了腰身,凑近步境行,道:“本王好歹能让你有你该有的身份。”
“丞相府嫡千金的身份。”步境行微抬眸,对上京夷濯的目光,“你能给我?”
“不能。”京夷濯的目光落在她殷红的唇上,往后与她保持了距离,“但你好歹能叫那个男人一声父亲。”
“我素来不叫他父亲。”
“你叫他什么?”
“我叫他爹爹。”
京夷濯愣了一愣,不知想到什么,喉结微动,道:“忽然想知道,他是怎样的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步境行觉得奇怪,盯着京夷濯问,“你平时叫你父皇,你父皇什么反应?”
“对女儿和儿子必然是不一样的。”京夷濯的耳根莫名有些红,目光微微有些闪躲,“帝王家和平常人家也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步境行问。
“帝王的女儿那么多,甚至不一定都认识。”京夷濯逃避般将目光移向马车窗外,“丞相就一个女儿,必然是看做掌上明珠的。”
“也是。”步境行赞同地点点头,又问,“你现在有没有女儿?”
京夷濯又是一怔,道:“膝下方无子嗣。”
“那你生个孩子不就行了?”步境行说得随意,“你就一个孩子,也必然是会当作掌上明珠的。”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生?”京夷濯看向步境行。
步境行还没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依旧说得漫不经心:“让你妃子生呗。”
京夷濯看步境行的目光变得非常温柔,语气也柔和许多,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是……”步境行正要承认,见京夷濯的神情有些不对,忙道,“你身为王爷,还没几个妃子?”
“本王可就你一个妃子。”京夷濯饶有趣味地看着一脸惊恐的步境行,语气带了几分调侃。
觉得气氛有些微妙,步境行瘪了瘪嘴,忙移开目光,往旁移了移与京夷濯保持距离,嫌弃地开口,道:“你这容王,混得也太惨了吧!”
“是啊。”京夷濯却没有反驳,“还好有境儿可怜我下嫁于我,否则我怕是会孤苦一生。”
“你孤着吧苦着吧!”步境行说罢,又嫌弃地往窗边靠了靠。
看着步境行,京夷濯嘴角始终带着笑意,目光柔和得尽是宠溺。
一路,步境行都没再搭理京夷濯,京夷濯也没主动同步境行说话。二人如此沉默着,到了目的地。
在门口,外面的人确认了京夷濯的身份,便带着驾马车的车夫进了府邸。
又一会儿,马车停下,步境行随京夷濯下了马车,当即被周边的环境所震惊。
周边的墙都是金色,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大理石地板在阳光下也格外美丽。墙边各色奇异花朵争相开艳,都想做最夺人眼球的那一朵。
“这是哪?”步境行悄悄凑近京夷濯,压低了声音问道。
“白府。”京夷濯简单回答。
闻言,步境行思索片刻,又道:“你这样说,我也不知道是哪。”
“昭邦首富白轻罗的府邸。”
“昭邦首富?”步境行蓦地步伐有些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你不是说,带我见准丞相二夫人?”
“就是她。”京夷濯语气柔和,抬手牵住步境行的手。
感受到手间的温暖,步境行蓦然心安,也不多说什么,乖乖跟着京夷濯由府邸的小厮带着走。
穿过几个园门,转了几个弯,至了一个湖边,才见到传说中的白轻罗。
白轻罗坐在湖边的亭中,着一袭浅蓝色锦衣,梳着飞天暨,通身华贵饰物。她肌肤白皙,身材丰满,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举止优雅,浑身散发着富贵气息。
见到步境行与京夷濯,本坐在亭中喝茶的白轻罗立马起身,迎向二人。
“妾身参见容王殿下。”白轻罗向京夷濯行过礼,又看向步境行,立马双眼放光,手绢轻摇,扶住步境行瘦削的双肩,“这位姑娘,妾身看着甚是有缘呐。”
对白轻罗的热情,步境行莫名觉得有些难堪,正要向身旁的京夷濯求助,倒是白轻罗先看向了京夷濯。
“殿下,这位莫不是容王妃?”白轻罗问。
“正是内人。”京夷濯浅笑回答。
白轻罗又上下打量步境行一番,道:“久闻容王妃倾国倾城,果真是名不虚传呐。”
“曙国公主,自然是倾国倾城。”京夷濯道。
白轻罗又细细打量步境行一番,挽着步境行的胳膊看京夷濯,问道:“殿下,王妃自曙国嫁来,想来在昭邦并无亲属?”
“仅本王一人。”京夷濯道。
白轻罗又问:“妾身看王妃实在有缘,想收王妃为干女儿,殿下可会觉得逾矩?”
京夷濯浅浅一笑,宠溺地看向步境行,道:“若是王妃同意,本王无异议。”
白轻罗当即看向步境行,拉了步境行入座,与其聊着些有的没的,明显是想与其套近乎。
“做我白轻罗的干女儿,昭邦之内,绝无人敢欺负你。”最终,白轻罗切入正题,唤步境行唤得亲切,“境儿意下如何?”
步境行有些为难地笑笑,看一眼坐对面喝茶的京夷濯,到底没能迎来他回的目光。
虽说步境行在来时已做好心理准备,到底真到了要认这么个不明不白的人为干妈时,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见步境行犹豫不决,白轻罗到底有些急,还是京夷濯开了嗓,道:“王妃在昭邦举目无亲,有您照顾,本王也放心不少。”
京夷濯音落,白轻罗也不再问步境行意见,当即与步境行行完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