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内阁与太监不合朱佑憆就是阵阵头疼,明朝虽不像汉唐时期宦官乱政太监横行,但明朝经过宣宗朱瞻基改革,太监也能读书识字,到了英宗朱祁镇时一个王振白白给瓦剌送了五十万大军,自此以后明朝大臣自然对宦官横挑鼻子竖挑眼。
虽然朱佑憆登基后大力调和百官与司礼监太监的矛盾,表面上看大臣与太监的矛盾似乎缓和不少,但暗地里还是互相看不对眼。
大臣认为太监只是服侍天家的奴婢,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插手政务惑乱朝纲的事想都不要想。
而太监认为自己是天家的奴婢,整个天下都是天家的,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皇帝的奴婢。
于是大臣与太监的矛盾成了大明不得不认真对待的问题。
“刘瑾你个狗东西,还不进来?找死吗?”朱厚照三令五申也没见刘瑾露面,脸上有点挂不住。
“诶!来了,来了,奴婢怕饭菜凉了特意让御膳房热热在呈上来,奴婢知错,请殿下惩罚。”
“行了,赶紧给朕端上来”朱佑憆不耐烦说道,打从朱厚照进来就一直在催促刘瑾,反而让朱佑憆有些好奇。
“奴婢遵旨”
刘瑾壮着胆子将朱厚照从难民营带来饭菜呈上,半碟子咸菜两三个馒头一碗早已清澈见底的米汤,看的殿内众人啧啧称奇。
太子喜爱胡闹早已深入人心,可如今是个什么时候?
百姓患难,朝野震动,皇帝和内阁没日没夜的谋划,为的不就是能让难民吃饱穿暖念朝廷的好。
现在朱厚照拿着不知从哪搞到的吃食愣说是朝廷给难民发放的,这不是活生生打朱佑憆和内阁的脸吗?
刘吉看着饭菜不屑道:“殿下,不是老臣对殿下不敬,自从京师汇集难民后老臣便向陛下禀报此事,而陛下也命老臣总揽全局,对于难民的饭菜老臣是有标准的,不敢说让难民顿顿有肉,起码不像殿下这般咸菜馒头。”
“再说历朝历代朝廷救济的米粥那都是半碗米半碗汤,殿下您在看看这碗,恐怕这你就连碗底都该不住吧……”
朱佑憆看着饭菜也是直摇头,朝廷救济自有法度,刘吉几人虽是内阁大臣国之柱梁很少亲自去现场,但凡内阁的有谁不是从最底层的县令摸爬滚打过来的,朱厚照的确有些孟浪了。
“厚照,不是父皇与内阁的几位大人不信你,只是你说这是从难民营拿出来的饭菜,总得有点证据吧。”
见众人不信,朱厚照急了,捶胸顿足指天立誓说道:“我朱厚照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骗你们,再说了父皇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到时候看看我朱厚照说的是不是真的。”
朱佑憆苦笑,朱厚照这事办的虽不漂亮但好歹也是一番苦心,你刘吉可是内阁大臣朝廷首辅和他抬这个杠干什么。
“行了,不就是一顿饭菜,你俩这是干什么?”
“父皇,这可不是一顿饭菜的事,凭什么我朱厚照的话就这么不可信,今天这事非得让你们看看我朱厚照不只是会胡闹。”
朱佑憆大笑,朱厚照居然知道自己平时喜爱胡闹。
“好了,好了,刘钱去找牟斌,让他亲自去难民营查查看是不是像太子说的一样,也好让太子死心。”
“父皇你……”
朱佑憆说罢便示意刘瑾将饭菜递到自己面前。
“这要是难民吃的饭菜那我朱佑樘可真就丢了大人了。”
拿起馒头咬上一口,朱佑憆眉头轻皱随后又夹起咸菜放在口中,苦涩的味道顺着鼻腔传到大脑,朱佑憆摇摇头:“这东西朕还是第一次吃,还真是有种说不味道,照儿你是从哪里整到这东西的?”
朱厚照大笑没心没肺说道:“哈哈哈,父皇也受不了吧,儿臣刚吃时也像父皇一样咽不下去,不过儿臣看到那些难民吃的香甜无比时儿臣就想既然他们都能吃下去,那儿臣怎么能比别人差呢。”
“照儿,你……吃下去了?”朱佑憆震惊。
朱厚照满脸得意:“那当然,儿臣可不像父皇就吃一点,儿臣可是全吃下去了。”
“徐牧之,徐牧之你在哪?立刻给朕进来。”朱佑憆不再搭理朱厚照反而喊起徐牧之来。
“臣在,陛下,臣在这。”徐牧之不知怎么吐槽卖了队友的朱厚照,索性先来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危险。
“臣在,不知陛下有何事?”
“徐牧之你说太子是不是去了难民营?”
徐牧之看看朱厚照见后者昂头挺胸,干脆全撂了。
“臣的却带太子去了难民营,臣有罪,还请陛下惩处。”
“朕是问这饭菜是不是从难民拿来的?”
徐牧之面露苦色,很明显朱佑憆已经在愤怒的边缘,这时要是自己在添一把火,朱佑憆非得原地爆炸不可。
“陛下,臣身为太子陪读自然要为太子着想,带太子去难民营也是为了能让太子知道百姓不易,臣知道太子没带护卫就出门实在是有失体统,臣有罪,臣认罚。”
徐牧之避重就轻仿佛从难民营拿饭菜的事和他没关系一样,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是太子陪读,出了事不应该由太子去抗吗?
“徐牧之!朕在问一遍,这饭菜是不是由太子从难民营拿来的?”朱佑憆面目狰狞,面前的饭菜就像一记耳光般狠狠打在脸上,还是左右开弓的那种。
“陛下,臣……臣不知怎么说,臣建议陛下还是等牟斌牟大人回来。”
“好,好……既然你不肯说,那朕就等,等牟斌回来,朕但是要看看朝廷救济粮食是不是像面前的这顿饭菜一般。”
朱佑憆说罢转身回到座位气呼呼坐下,殿内气愤瞬间冷到极点,徐牧之见状偷偷走到朱厚照身边伸手捅下问道:“殿下你可害苦臣了,在难民营臣就不同意您将饭菜送到陛下面前,现在好了,这次指不定又有多少人倒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