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徐牧之脸瞬间拉了下来，恶名昭著的刘瑾的作为朱厚照的贴身太监，日后的八虎之一，与赵高，魏忠贤，有着不相上下的名声。
可以说刘瑾算的上是朱厚照时期的二皇帝，联合其余七虎在明朝形成一股莫大的势力，而且最为可笑的刘瑾居然以土木堡的罪魁祸首王振为偶像，假传圣旨欺上瞒下，嚣张之时竟然可以命大学士以及内阁大臣听命于他。
大权在握的刘瑾膨胀到召集群臣让他们跪在皇宫门口当众宣布自认为的奸臣名单，害得整个朝廷鸡犬不宁，惶惶不可终日，最后还是朱厚照临死之际幡然悔悟将刘瑾千刀万剐，足足一千八百刀，可见刘瑾做了有多少天怒人怨的事。
“殿下，这刘瑾是？”
朱厚照笑了笑解释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本太子的贴身伴伴，父皇送来给我解闷的小太监而已。”
小太监？徐牧之嗤之以鼻，刘瑾要是小太监，就没李莲英什么事了，不过现在的刘瑾只是个替朱厚照跑腿受累的，徐牧之也不表现的太过针对。
京郊大营原本是明朝五千营，三千营与神机营的常驻校场，因英宗朱祁镇土木堡事件导致三大营被瓦剌大汗也先一顿竹笋炒肉，五十万大军几乎损伤殆尽，大明不得不派山东备倭兵救援京师，打上一场北京保卫战，虽说是当年是惨胜但三大营的校场却荒废已久。
因此校场也成了大明平时检阅军队与临时安置难民的场所。
朱厚照捂着鼻子单手驱赶刺鼻的异味，尽管朝廷对难民已经是建造房屋，施舍粥米，但难民的生活也只是比离乡时好上一点而已。
放眼望去千百所房屋呈井字形树立在校场，没有茅房，没有洗浴间，徐贯建造房屋时也考虑过拉撒的问题后来因地方不够难民人数也在一直增加最后也不了了之。
“殿下，您看这就是难民的生活，每天两碗米粥，几个馒头，一碟子咸菜，勉强能活着不被饿死，就这样难民还是觉得很充足了，臣曾听说民有粮，心不慌，朝廷稳，好皇上，可现在民真的有粮吗？”
朱厚照愣了愣神随后面带尴尬回应道：“可父皇说难民已经安置，衣食住宿的也没问题。”
徐牧之沉默寡言，对于朱厚照的话既不反对也不赞成，把朱厚照带到难民营为的就是让朱厚照知道老百姓的生活不易，调教未来的皇帝要从现在的太子开始嘛。
从见到朱厚照的第一眼开始徐牧之不知为何就有种想把朱厚照从作死的道路上给掰弯，弯成一个不下于朱佑憆的圣明天子，缘分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奇妙到徐牧之可以融合到太子陪读这个身份。
目光撇下向处在震撼中的朱厚照，徐牧之不经意间露出微笑，朱厚照的震撼正是徐牧之想要的态度，天潢贵胄的优越往往会对底层人氏不屑一顾。
投个好胎生做权贵，斗鸡遛鸟也好，横行霸道也好，内心深处隐藏的那份善念只要存在就算纨绔成型也不会对社会造成多大危害。
“徐牧之……大臣都说父皇是个好皇帝，可我怎么觉得父皇很失败呢，就像你说的这么多难民一天只吃这么点，他们可都是父皇的子民啊！凭什么他们就要过这样的生活？”
朱厚照转身盯着徐牧之，眼眶中的湿润再次触动了徐牧之心里那根本就有些松动的弦，从见面到刚才为止朱厚照一直以太子自居，而现在一个“我”字说明朱厚照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是一个愤恨父亲的傻儿子。
“殿下这话臣不敢苟同，陛下虽贵为天子但也是肉体凡胎，政务繁忙之时顾及不到难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然陛下要朝廷干什么，要六部干什么，内阁以及百官的存在不就是帮助陛下治理江山吗？”
“臣记得殿下说过要做我大明的冠军侯，可冠军侯是当年的汉武帝用全国之力成就的，这里就少不了百姓与百官的支持，就这汉武帝还落个穷兵黩武的坏名声，所以臣才建议殿下来难民营看看我大明的百姓到底有多值得拥有。”
徐牧之换口气指着难民问道：“天降灾害百姓依旧相信朝廷能够救济自己，这样的百姓殿下忍心让他们失望吗？”
朱厚照摇头，顺着徐牧之手指看去，一群破衣烂衫的难民拿着朝廷发放的碗筷自觉的排着队等候心中美美的饭菜，没有拥挤没有吵闹，就那么安静等待。
朱厚照会心一笑起了兴趣，命刘瑾找来几副碗筷带着徐牧之几人在难民的队伍中排起了长龙。
刺鼻的异味再次传到鼻腔不过这次朱厚照不到没有嫌弃反而觉得亲切，不得不说有钱人的思想普通人真是理解不到。
半晌后朱厚照一手端着能当镜子照的米粥一手拿着馒头，拧着眉头看向徐牧之说道：“徐牧之，你……怎么没领饭菜？”
徐牧之翻个白眼，开玩笑，上辈子这种日子过的还不够吗？如今都成了官二代甚至是太子陪读了，脑子进水了才会去领饭菜，你朱厚照喜欢吃那是你的事，带上我干吗？
“呵呵呵……臣……臣不饿，殿下您吃，臣喜欢看殿下吃，您吃饱了臣就饱了，再说臣可是官，不是难民。”
朱厚照双眼一瞪感觉受到了侮辱：“放屁，我还是太子呢不是照样要吃，别和我废话赶紧去领饭菜过来吃，我……看着你吃。”
“殿下，您这不是逼臣吗？我也是陛下的子民，和他们一样，就不用吃了吧！”
朱厚照冷笑：“刘瑾，把你的饭菜递给徐牧之，他要是不吃，你就帮咱们这位大人吃。”
徐牧之惊愕，蹲在地上苦笑，对面的刘瑾蠢蠢欲动，一脸坏笑看着徐牧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