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世几百年朱厚照的名声依旧是臭了大街,面对这个不靠谱的太子,徐牧之不得不打起精神全力对抗。
胡思乱想一夜徐牧之揉着黑眼圈登上了通往太子府的马车,窗外景色不停流逝很快到达太子府。
身为太子的朱厚照年纪虽小可太子府却占地甚广,朱佑憆为了方便随时见到朱厚照特意将东宫太子府与内宫打通,放眼望去整个太子府好似一台大戏,斗鸡的遛狗的举着石锁练武的,尤其是正当中宫殿抬匾四个大字学以雪耻最为耀眼。
一般人要是进了太子府光是这四个大字就能感到太子的不凡之处,但徐牧之却十分不屑,明朝只有当年与瓦剌一战成名的土木堡才算作耻辱,可现在的瓦剌早已不复当年,大明随便派个将领都能收拾了,雪耻俩字实属笑谈。
有理想是好的,但理想与现实差距太大总会有种一拳打到棉花的感觉,绵软无力让人提不起兴趣。
由太监引路走过匾额,屋里一声怒喝吸引了徐牧之的目光,八九岁的孩童,象征太子的冕服凌乱披在身在有些憔悴神情出现在朱厚照的脸庞,单手掐腰指着一名太子府属官呵斥道:“养你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还没统计好难民的准确人数,难民不是人啊!你就这么给本太子当官的。”
稚嫩的呵斥声虽然难听但徐牧之却颇感意外,这还是历史上那个昏庸胡闹的朱厚照吗?小小年纪竟然关心起难民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古人诚不欺我啊!
“太子陪读徐牧之拜见殿下。”
朱厚照闻言回头瞥一眼,神情冷漠又转眼继续训斥:“本太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明天这个时候必须统计出难民人数,不然你以后就回家种地去吧。”
话很冷,很难想象这话是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又很温馨,不管后世对朱厚照的评价如何,都不如亲身体会来的正确。
两个人的相遇,初次见面时的印象才能决定以后的人生,徐牧之由开始的不屑变成略带好感,一个优秀的打工仔自然希望自己的老板是个温厚和善的人这样工作时才能有愉悦感,尤其当你的老板是个宽厚的孩童时愉悦感会再次升华。
朱厚照对难民的关心无疑是一个足够宽厚的小老板,不管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起码眼前的这个太子朱厚照值得徐牧之效劳。
喋喋不休训斥了半柱香后朱厚照小手一挥示意滚蛋,转过身来看着比自己高有一头的徐牧之说道:“昨个你在乾清宫的事本太子听说了,虽然张鹤龄是我舅舅但本太子一向是对事不对人,你……真的很不错。”
徐牧之哭笑不得,听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老气横秋的夸赞自己,总是有种异样的感觉。
“殿下过奖了,陛下派臣做殿下陪读,不知殿下平时都读什么书?”
“读书?读书有个屁用,读书能雪耻吗?本太子听闻冠军侯霍去病也不读书,不是照样封狼居胥了。”
“殿下,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读书还是有用处的。”
朱厚照撇着眼一脸我不信的表情盯着徐牧之,良久,问道:“那你说说读书有什么用?”
徐牧之叹息,刚才还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太子模样,现在却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读书能没用吗?华夏几千年的传承不都是靠书本写出来的。
面对滚刀肉的朱厚照,徐牧之也只好慢慢引导,生活不易,小老板不讲道理总不能抽一顿吧。
“殿下不想读书的因为读书不能一雪土木堡的前耻对不对?”
朱厚照点点头。
“殿下可知土木堡之战的瓦剌久经我华夏熏陶,对于汉人文化早已是深入人心,瓦剌各个部落大汗都是精通汉人典籍的,读书识字并不下于我大明的秀才举人。”
朱厚照皱眉:“不会吧,那群蛮子也能读书?”
见朱厚照有了兴趣,徐牧之赶紧补刀:“那是自然,殿下试想两军对阵,身为主将必然要隔空喊话,语言不通又怎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瓦剌人自然要学习我汉人语言文化。”
“可这和读书有什么关系”朱厚照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自然有关系,等殿下到了冠军侯的年纪,亲率大军赶赴大漠两军对垒之时总不能老子娘的一通乱骂,咱们是汉人,几千年的文化就算骂人也要骂的高级一点,骂的瓦剌蛮子头晕眼花,这仗不就胜一半了。”
朱厚照眨眨眼,神情中带着迷茫,愣愣问道:“仗是这么打的吗?以前我听内阁的几个大臣说打仗行的是王道与正道,王者之师所到之处都是闻风投降,还有能骂赢的?”
徐牧之没想到朱厚照这么容易忽悠,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眼界小了格局自然就小了。
“那是,殿下莫非没听过诸葛亮骂死王朗的故事?”
朱厚照摇摇头,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一样,骂人还能打赢战争,似乎读书并不是那么无聊。
“你是见叫徐牧之对吧,看来父皇说的没错,你果然是有点本事的,那你说说本太子应该读什么书?”
徐牧之松口气,总算是忽悠的小老板肯读书了,开局大忽悠,以后全靠嘴。
“殿下可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刚才臣听闻殿下关心难民,不如殿下趁这个机会亲自去城外感受下难民的生活。”
朱厚照眼神一亮喜上眉梢,说的多好啊!体验难民的生活,自己怎么没想到。
“哈哈哈,说的对,本太子以前只知道听那群大臣说难民活的怎么不容易,朝廷救济的如何如何好,不亲自体验下怎么知道那群大臣是不是在骗本太子。”
“刘瑾,刘瑾,你这狗东西,关键时候跑哪去了,赶紧给本太子带路,咱们去城外难民营体验一把当难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