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是门艺术,很明显徐牧之在艺术的不归路上反复横跳越走越远,反而在作死的道上一路绿灯。
徐承宗眨眨眼道:“这话是这么说的?难怪老夫以往夸别人家的孩子时总会有那么几个翻脸不认人。”
“不过小子,老夫还真希望你是我儿子,多灵性的孩子啊!”
徐牧之叹口气,和人聊天最忌讳东拉西扯个没完,单刀直入才是王道,像是徐承宗这样拉着徐牧之反复夸奖的人肯定图个什么。
“国公爷,您有事可以直说,但凡小子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徐承宗大笑,聊到现在可算听见人话了,虽然这句话不是那么真诚但能打开彼此尴尬的聊天就行。
“小子,不瞒你说老夫刚才却是有想把你揍一顿的想法,可转眼想到你小子把一个死局给解开,日后必定是个人物。”
“而我徐家受太宗皇帝信任得封定国公,传到老夫手里已有五代,徐家多年来能屹立不倒虽说靠的是各代陛下庇护,但也不乏有众多人才为我徐家效力,小子,老夫这么说你可懂是什么意思?”
一番招揽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事实证明在大人物眼里不论你有多大的能力都不过是他们所需要的一个人才而已,像徐承宗这样的大人物自然对人才的渴望不下于任何一人。
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一句话说明了历代读书人悲哀,读书习武十几年最后不都都成了帝王的打工仔。
徐牧之本想说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奈何徐承宗意味深长的笑容太过强烈,想拒绝又怕挨揍。
“国公爷就这么确定小子能够给您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徐承宗笑道:“不确定。”
徐牧之苦笑。
“不过有件事老夫能确定,陛下登基近十年,少年天资也见过不少,关爱者有之,勉励者有之,可见面不过半个时辰就陪封为太子陪读的你小子可是头一份。”
“你说老夫能不心痒,就算不能招揽你入我徐家一脉,留个好印象总归是不错的,怎么样小子,你如何选择。”
赤裸裸的逼问,逼的徐牧之没了退路,优秀的打工仔总会选择合适的老板以及舒适的环境,很明显徐承宗这样的老板并不适合徐牧之,原因很简单,大家都姓徐,凭什么要给你打工,况且皇帝朱佑憆那里人不错说话又好听。
徐牧之长叹一声拱拱手说道:“小子徐牧之多谢国公爷错爱,今日招揽之恩终身不忘,但小子却不敢应了您的招揽,陛下刚封小子为太子陪读,为人臣者自然要懂得忠心,若是小子答应了您,试想您真的放心小子吗?”
几句话有理有据,既婉言拒绝了徐承宗又给自己树立了忠君的形象,徐承宗久经官场见过的背叛也好,背后捅刀子也罢,多的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徐牧之反问的话这正是徐承宗心里所想。
名利未曾污君子,岁月从不败美人,话说的漂亮,做起来真的很难,多少英雄豪杰死在流言蜚语之下。
之所以无耻小人活的潇洒正是因为小人不怕名声臭了大街,徐牧之坦坦荡荡拒绝总比当面答应背后跑去告他徐承宗结党营私一状要好。
“小子,你的却了不起。”徐承宗缓过神来乐呵呵说道。
“不过也好,今日老夫也算认识你了,日后有难可以向老夫求助,提携年轻人可是老夫的一大乐趣,就这样吧,老夫……走了。”
徐牧之抬手擦擦额头,一天之内皇帝,国公,大明朝手握权柄的至尊双雄竟然同时招揽,这事放在别人身上说不定早就幸福的原地爆炸。
可徐牧之却不敢,前世的他虽然是个足不出户的死肥宅,但世家大族的是是非非尔虞我诈也没少听过,电视也好小说也好,有哪个进入豪门不是像放在磨盘一样磨的心身俱疲,又有几人得以善终。
“兄长,你确实该拒绝定国公的好意,不然小弟真该考虑要不要叛出师门了。”
王守仁打趣道:“定国公徐家虽说势大但陛下乃是一代明君,以你我兄弟的能力又岂能平凡一生,说不得以后定国公也要求助你我二人。”
徐牧之不屑一笑,随后一把搂过王守仁肩膀抚摸狗头说道:“好小子,有出息,以后哥哥我就靠你了,刀山火海的只要你敢上,哥哥就敢在你背后为你加油打气。”
王守仁翻个白眼,俩人嘻嘻哈哈由锦衣卫带出了皇宫。
回到家的徐牧之翻箱倒柜找着工具,打算做个见面礼送给明天要见面的太子朱厚照,虽说徐牧之对朱厚照有抗拒力,但作为日后的小老板,该客气还是要客气的。
找了一阵也没找个所以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回想朱厚照的平生,弘治皇帝独子,打小在蜜罐中长大的朱厚照,可以说是整个大明最幸福的太子。
其他皇子为了太子之位竞聘上岗时,朱厚照只需怀胎十月就能白得个太子之位。
虽说是朱厚照太子但作死能力不下于任何一个纨绔,凡是和正经事有关的朱厚照一律不会,斗鸡遛狗没意思,干脆养起狮子老虎了,宁王造反被地方很快镇压,朱厚照压着捷报不发,非要亲自平叛,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最后大臣不干了,早朝时苦心规劝者有之,上吊示威者有之,逼急了朱厚照只好老实一阵,过段时间依旧我行我素,最后偷偷溜出皇宫整个落水生病的下场,不久后看破红尘远离尘世驾鹤西游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整的的大臣一边喊着龙御归天一边急不可耐的另立嘉靖皇帝朱厚熜新帝,朱厚照也被大明史官黑的面目全非,活生生黑成了明朝大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