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谷在母亲坟前哭累了,就坐在那儿发呆。天已经黑了,月光洒下,一片惨白,四下无人,鸟兽鸣叫,甚为可怖。但他不愿离去,也不知该去向哪里。所谓的家,在他心里已经不存在了。他觉得只有呆在母亲身边最安心。
可就在此时,两个黑影却悄悄逼近。竟是马大年和白秀兰摸黑前来,想要害了张谷性命。他俩计划的好,趁着张谷一个人在坟前,悄悄结果了他,反正无人看见,到时候就当野兽抓去了,料想也没人过问。来之前也仔细查看过了,确实没有其他人。
不过由于附近光秃秃,没遮拦,在离张谷还有二十多步距离之时,意外被张谷发现了。
“你们到这里做什么,我娘不欢迎你们!”张谷怒视着马大年和白秀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只是愤怒,尚不知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白秀兰怕打草惊蛇,抢先说道:“小谷,是这样,我和你马大伯对你们家发生的事情,都很过意不去。这不,怕你一个人在这儿出事,特意过来看看。也顺便祭拜一下你母亲。”
张谷不为所动,怒斥道:“逼死我娘的就是你们,不用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赶紧走开!”
白秀兰却依旧面带微笑,和善地说道:“傻孩子,大人的事情,你怎么明白呢。我们可没有想过害人呢。对啦,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我这儿有几个馒头,你快拿去吃吧。”这白秀兰说着还真从怀里摸出几个白面馒头。
这要在平时,张谷肯定口水直流,嘴馋得紧。可是,此时此刻,他绝计不会吃他们的东西。
也幸好如此,不至于稀里糊涂送了性命。因为,这馒头,有毒!
眼见,一计不成,白秀兰又生一计。
“也罢,你不愿接受大娘的东西就算了。不过,我和你大伯好不容易走到这儿,好歹也让我们拜祭一下你娘,这总没有问题吧?”
张谷怒道: “我说了,我娘不想见到你们,赶紧滚!滚远点!”
马大年早就按捺不住了,大骂道:“小杂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秀兰,咱别给他废话,直接弄死他!”说着就动身冲了上去。
白秀兰一听,拍了一下大腿,这马大年太沉不住气了,要坏事儿!只是已经这样了,也只得跟上。
果然,张谷听到这儿,哪里还不明白这两人的目的,拔腿就跑。
原本他一个七岁小孩,怎么也跑不过马大年他们。可那两人刚从山下爬上来,还没缓过劲,张谷又直接往更高处山上跑去,一时间也追他不到。
张谷害怕极了,他不明白,这两人为何要置他于死地,但现在除了跑别无选择。
“小畜生,你给老子站住!你再跑,等老子抓住你非让你生不如死!”马大年边追边骂。白秀兰简直气急,这马大年平时挺有主意的,这几天却透着一股子鲁莽。他这么一喊,那张谷不跑才怪。
这土坡往上是一片大山林,看起来连绵不绝,林深不知几许。平时也就一些村民在外围打打柴火,很少深入进去。据说里面有许多毒虫猛兽,甚是吓人。
眼看越来越接近林区,马大年二人也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万一追丢了,可如何是好。
“秀兰,这小子跑得贼快,这要是进了林子,可就不一定抓得住了。这可咋办?”马大年边跑边问。
“现在知道问我了?!刚才不是神气得很吗?要不是你坏我计划,说不定现在已经得手了!”白秀兰没好气的说道。
“嗐,我这不是让他小子气昏头了嘛。是我心急了。我知道你主意多,快想想办法吧。”马大年赶忙赔不是。
“办法也有。如果那小子跑掉了,出去揭发咱们。我们只管不认便是,反正无人看见,就说他因为娘死了,悲伤过度,胡说八道诬陷我们。谁能相信他?他一个小孩子翻不出什么大浪!然后再找机会除掉便是。不过眼下还是要一心追到他,最为稳妥。”白秀兰只一会儿就分析得透彻。
正说着,前面的张谷却突然“哇”的叫出声来。原来,他一天未曾进食,本就头晕眼花,体力虚弱,跑了一会儿竟被脚下一块石头绊倒,还崴了脚!疼得他不由得叫出了声。虽然他赶忙爬起来,但走路是不利索了,一瘸一拐。
发现异样的马大年立刻得意洋洋,“跑啊,小杂种,我倒是看你能跑到哪里!老子一会儿逮住你,非的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眼看二人离张谷越来越近,不到二十步,甚至故意放慢了脚步,戏谑的看着他。
张谷心中凄然:今天自己就要交代在这儿了,死了还怎么报仇雪恨?母亲也就白死了吗?老天爷果然是瞎了眼。
正是命悬一线时刻,突听得山坡处传来呼喊声:“小谷,小谷,你在哪儿?爹对不起你,爹来找你了!”竟是张富贵寻找张谷来了!
张谷此刻也顾不得对张富贵的怨恨,大声喊到:“爹,我在这儿,你快来啊!有人要害我!”
听到张谷的声音,张富贵大惊失色,小谷一个小孩子,究竟是谁竟然要害他?!
“小谷,你别怕,爹不会让任何人害你的!”张富贵大喊道,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快速赶了上来。也许是护子心切,跑起来竟然不知疲倦。
马大年和白秀兰也是一阵错愕,没想到这张富贵居然还会来寻儿子,这可真打乱了全盘计划。
白秀兰果真智计过人。她小声对马大年说道:“先别慌,你去稳住张富贵,我伺机解决那小崽子。”
只一会儿,张富贵就出现在几人眼前。
“里长?!怎么是你们?”马大年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