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一愣,脸上顿时盖了一层冷霜。
“哦,臣妾是说,啊!天寒地冻了,夫君这才受了伤,身子定是吃了这场大亏,元气大伤,怎可为那沐浴,再着了风寒,便是万万不可。”
“啊!这,爱妃就不用担心了,可知,本王冬日里习武,夏日里酣泳,从也未惧过酷暑严寒,若不是被那野匪子偷袭,何人会轻易就能近了本王的身,可谁料到,他们竟还使用了暗器。”
说道暗器,沉鸾公主心中一惊,自己的夫君苏子桑虽自幼喜爱习武,可到了幼学之年,被那太仆大人逼着读诗书,诵经文,弄的他不文不武的上不能做文官,下不能做武将,便也只在郡县里混了个百里侯,天高皇帝远,虽是落了个清净,可也不负民众心,惩霸除恶,丰阜耕商,也算是富饶了一方,但也有那逞恶的来挑衅,他便备着舛镰,作为自保。这舛镰虽是自保的,便也从未显露过,只在夫妻二人私下里,便听那苏子桑说过,这便是他的“暗器”。
沉鸾公主正想着这些,心中不免有些慌张之时,那倪将军却从门后的旮旯里,捡起一个镰不像镰,斧不像斧,却有锋利刀口的铁器,举到沉鸾公主面前,还上下翻飞地递给她看。
“正是这可入袖,入襟,入腋下的劳什子,刺伤了靖王。可靖王也没有便宜了那家伙,给了他的致命一击,靖王的剑可是刺进了他的上腹。此刻,定也是要命的在家躺着了,可也不定会遇上冬末这样好医术的,这家伙,怕是要为此丧了命啦。”
见倪将军这么说,靖王浅笑了一下,抬眼却见沉鸾公主脸色煞白。
“爱妃,有何不适?怎脸色如此惨白。”
“啊,没有。夫君。臣妾忽觉有些害怕。”
沉鸾公主此时额上已冒出冷汗,这被他们称为“暗器”的舛镰,正是夫君苏子桑的舛镰,苏子桑这定是拼了命地要将自己夺回,才追了那“接亲”人马,他这势单力薄的,哪里能斗了了这些受过训练的侍卫军,他们说他还带了人马,也定是那些侯府里,提不上台面儿的诸侯们,可怜苏子桑连个手足兄弟也没有,这心急火燎地冲过来,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若有了好歹,那只有三岁的幼儿,便会没有了亲爹,这怎能让她不揪心。
谟樾忙上前察看,见沉鸾公主此刻,不时斜视那倪将军手中的那“劳什子”,捏着锦帕的手,有些颤抖,心中也有几分猜疑。
“爱妃,可是认得这‘劳什子’?”连靖王也看出来了。
“啊,非也。夫君,臣妾不认识,臣妾怎会认识这‘劳什子’,只是觉得这寒光逼人的,在面前晃着,着实的有些吓人。”
“哦、倪将军,还是收了起来吧。爱妃,不要惧怕。这是有何可怕的?这种‘劳什子’,只会用它在人毫无防备之时,伤及他人,只为偷袭,实为不耻,也只会是那武功不及的人,会用上了它。倪将军打落了它,却几人只顾着护着本王,竟让那厮给跑了,哈哈,瞧瞧他带了那些人马,哪里像上阵之人,如此,便慌不跌地都散了去。若不是想着回来与爱妃同沐新婚之好,本王定会过去,杀他个一个不剩。”
谟樾见靖王说着这些时,脸上虽有蔑视,可伤口的痛,还是令他那白净的脸上,一阵潮红。
“好了,都退下了吧。”谟樾扶着沉鸾公主起身要走时,那靖王在他们身后说了声:“爱妃,本王会很快好起来的,不多时日,便能与爱妃一同沐浴了。”
沉鸾公主停顿了一下,回头跟靖王点了一下头,说道:“是,夫君。”
这被六阿哥,十六阿哥堪称为神的三阿哥,原来,也是个情场老手啊!新婚还没来得及圆房,就急着要去洗鸳鸯浴。
谟樾心中鄙夷,嘴里却说着:“靖王体魄健硕,可这伤筋动骨也得百日康复,靖王还是……”
“报——宫里来了大监,要急见靖王!有要事相告!”
靖王看看沉鸾公主,说道:“爱妃,先退下了吧!”
靖王又跟倪将军说道:“让他进来——”
谟樾她们走出来时,见那宫里来的大监,风尘仆仆,心想,此地离那皇宫,该是有多远的路程呐?这大监竟显得如此疲惫不堪。
谟樾放慢了脚步,沉鸾公主也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这大宅院,门与门相隔不远,又是暂住的院落,隔音也不是太好,在她们房中,也能听到这边“嗡嗡”的说话声,可这宫里来的大监,本就独特的嗓音,尖细不说,还底气十足,可能是在宫里咬文嚼字的习惯了,即便压低了嗓音,谟樾她们依然清晰地能听到他说的每句话。
“靖王,皇上已经允了三阿哥,若能完好地得到那辰章,便将太子之位给了三阿哥。”
谟樾发现沉鸾公主也在跨进自己房间的那一刻,故意放慢了脚步,定是也听到了大监的这句话。可接下来,靖王说的话,就有些含糊不清,听不到了。
初春老远过来,见沉鸾公主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便忙跑过来,问道:“娘娘可是又恶心了?”
谟樾忙伸手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小声说道:“初春,可要记住了,此后,便不要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再说这样的话。可有记住。”
初春瞪着眼睛,紧张地四处望了望,点点头,但谟樾知道,这初春,定是没明白她说的话的用意。
“去,将那沉晔公主请了回来,速去!”
谟樾和沉鸾公主听的真切,谟樾明显感到沉鸾公主的身子颤了一下。
这靖王,直呼公主大名,想是迫不及待要想得到辰章了。
谟樾和初春扶着沉鸾公主进来时,靖王黑着脸问道:“沉晔公主,实话说了吧!丞相大人可是将那暗喻皇位继承人的辰章,刻刺在了你的身上。来呀!嬷嬷们,都过来,给本王将她的衣服都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