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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入门

午夜,秦火儿在饥饿中醒了过来,透过微弱的月光看见屋内桌子上放着几个已经冰冷了的馒头,看来之前有人来看望过秦火儿。

秦火儿下床走到桌子前,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边吃边往屋外走去。

大雪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了,微弱的月光照射在大雪上显得尤为皎洁,秦火儿沿着青石板一路向前,石板两边种满了梅花,一股淡淡的香味迎面扑鼻,在石板路的尽头是一间茅草屋,里面传来了青衣道人的呼噜声,看来这就是青衣道人居住的地方。

远处一片漆黑,一阵寒风袭来,秦火儿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回到了茅草屋。

坐在桌子边,秦火儿陷入了沉思,他忘不了祖母落气时的模样,这段时间他尝试复仇,可自己根本没有靠近赖枞的机会,直至之前才出现了机会。

当看见赖枞欺负摊主的时候秦火儿就知道机会已经出现,趁着赖枞分神的时候,秦火儿故意撞上赖枞,并且将袖中的匕首刺出,却发现赖枞贴身穿着软甲,自己这匕首根本不能吃穿,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秦火儿就顺势将赖枞的荷包偷走。

可怜之人必可怜他人,秦火儿在祖母的教育下从小心地善良,于是将偷来的财物全部给了摊主。

想到祖母的仇不知道何时才能报,秦火儿不停挠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子,脑子里面如同浆糊般,不知不自觉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女子的嘻嘻哈哈打骂声从茅草屋外传来,由远而近。

“吱…”门被打开,秦火儿抬头一看,进屋的正是青衣道人的三个老婆。

连忙起身恭迎师母,虽然不知道青衣道人是否会收自己为徒,但是自己要做到尊重他人,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一命。

师母们将手中的食物往桌子上一放,温柔的说道:“火儿,你是不是坏了?快吃吧,今早牛鼻子老道说了你的身世挺可怜的。”

火儿?火儿!秦火儿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亲切的喊自己了,回想起祖母生前经常这么温柔的喊自己,秦火儿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咳咳…”青衣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到屋内,见半晌都没人注意到自己,实在不能忍受自己一人落寞的站在房内,所以假装咳嗽吸引大家的注意。

青衣道人朝着三位老婆摆了摆手,老婆们知意的退出了房间,房间内只剩下了青衣道人和秦火儿两人。

秦火儿张口一来又准备喊师傅,青衣道人挥手拒绝,青衣道人说道:“秦火儿,你伤势颇重,待你再休息几日后就可以离开了。”

青衣道人下了逐客令,秦火儿张口欲言又止,青衣道人走到窗前缓缓继续说道:“你一见面喊我师傅,无非就是让我替你报仇,我可不是好人,多休息几天,身体好差不多了就离开吧。”

秦火儿低着头没有说话,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流了出来,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抬起了头看着青衣道人的背影,随后秦火儿站起身来朝青衣道人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师傅救命之恩。”秦火儿痴笑了一下,“虽然我们并无正式拜师,但是你救我的那一瞬间,我就认定了你,师傅日后相见。”

秦火儿说完又朝青衣道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打开屋门离去。

窗前,青衣道人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被秦火儿感动了,但是并未有拦秦火儿的意思。

门打开的一瞬间,青衣道人的三个老婆一骨碌的全滚进了屋内,原来刚才三人一直贴在屋外偷听,被秦火儿冷不丁的一开门,结果都来不及躲开。

三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三人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自顾自的说最近相公辛苦了,而且又赌输了,为了减轻相公的负担,决定下山招一个佣人。

“咦?这小火儿不是现成的吗?”

“好吧,就他了,免得让我们姐妹三人下山受累招人。”

三姐妹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有给青衣道人说话的余地,几句话后三人已经自作主张的将秦火儿留了下来。

“我还是走吧,待日后报了大仇,火儿自会上门做牛做马以报救命之恩。”秦火儿歉意说到。

“妈的,吃了老娘的,住了老娘的房子,岂能让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刚才还笑眯眯的姐妹三人同时翻了脸,女人变脸速度真如天气一般,说变就变。

秦火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们说的对自己吃也吃了(虽然是馒头加咸菜),住也住了,自己说走就走确实有点不厚道。

“吃的,住的,还有我们相公对你的救命之恩,这样吧你就给我们当十年的佣人抵了。”

这时秦火儿感觉到自己是不是遭遇了人贩子,回头看了一下青衣道人,青衣道人依旧望着窗外没有任何反应,其实青衣道人心里慌得很,他生怕这三个老婆发飙,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又哭又闹还上吊,现在只有以不动应万变。

秦火儿也不是呆子,他知道这是三位师娘故意说要招佣人留下自己,一来给青衣道人台阶下,二来又将秦火儿名正言顺的留了下来,现在的自己亦阳城肯定是一时半会回不去的,现在也留在这里从长计议。

未等秦火儿口头答应,其中两位师娘就笑嘻嘻的将秦火儿推出屋外介绍他这十年的工作。

剩下的一位师娘走到青衣道人身边瞧了瞧,见青衣道人居然在用手偷偷擦拭着眼角泪渍,忍不住笑了出来,青衣道人见自己的丑态被自己老婆发现了,满脸通红的朝屋外跑去。

“相公,你干什么去啊?”

“我去茅坑蹲坑!”

“在我们面前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对不起,我的屁股有点想吐。”青衣道人气运丹田大声说到,声音之大让方圆几百米都能清楚听见。

“哈哈哈。”

秦火儿就这样在青衣道人门下做起了佣人,青衣道人对秦火儿依旧不冷不热,秦火儿唯一见他笑的时候就是对着他那三位老婆。

经过几个月的接触,秦火儿在三位师娘的强烈要求下,必须分别喊大师娘、二师娘、三师娘,因为这样才能区别秦火儿到底喊的是哪位师娘,当然师娘们也告诉秦火儿她们都叫青衣道人为癫道人,因为他做事疯疯癫癫,当然秦火儿可不认同癫道人疯疯癫癫,但是既然师娘吩咐了,那么秦火儿也不客气。

三位师娘都是癫道人在一次下山游历时所救,三人上山后不知道看上了癫道人哪一点都不愿意下山,日久生情之后跟癫道人做起了夫妻。

秦火儿烧好热水后招呼癫道人及三位师娘洗脚,这一天晚上恰好是秦火儿待在山上的第四个月。

三位师娘依旧是嘻嘻哈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癫道人坐在一旁痴笑着望着三位老婆,表情甚似享受,但又像傻子一般。

不一会儿三位师娘洗漱完毕,对秦火儿道谢后就回到屋内休息,秦火儿虽然名义是佣人,其实他没有做什么事情,自己只是在空闲的时候帮师娘们劈柴挑水而已,比起他在之前在亦阳城流浪讨生活实属太轻松。

癫道人洗完脚后,站了起来,手中似意无意的丢下了一张纸,头也不转的朝屋外走去黑暗中,癫道人传来一声:“小子,看下纸上的东西,如有领悟,明日一早跟我去后山,不过不要不懂装懂。”

秦火儿连忙从地上将纸捡起来,朝癫道人背影消失的方向笑了笑,随后回到屋内将纸打开,一只巨大的乌龟几乎占满了整张纸,在乌龟的两侧分别写着: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秦火儿迷茫了,他不知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尤其是中间这只呆萌的大乌龟图又是一个什么意思?

“不行,大仇待报,我怎能轻言放弃。”秦火儿心中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

秦火儿将纸翻来覆去看,也不知晓意思,就差钻进纸里向大乌龟讨教,后半夜秦火儿敌不住疲倦昏昏沉沉睡去。

残雪暗随冰笋滴,新春偷向柳梢归,初春的到来让万物进入了复苏,癫道人所在的山间百花争艳,活生生的一幅早春图令人心神向往。

一大早,秦火儿穿好衣服赶到了后山,揉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着昨晚癫道人留下的纸,乌龟依旧是那个乌龟,秦火儿依旧是尚未领悟的秦火儿,秦火儿心急火燎的给了自己一耳光责怪自己太愚蠢。

癫道人伴随着脚步声朝秦火儿走了过来,刚才秦火儿打自己的这一幕他恰巧撞见。

“瞧你这样子就知道结果了,怎么这么简单你都没有领悟透彻?”癫道人不屑一顾的望着秦火儿。

癫道人冷冰冰的态度秦火儿在这几个月中早已经适应,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癫道人大怒,破口大骂秦火儿蠢材,骂得上气不接下气,秦火儿不争气的泪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但始终没有掉下来。

“诺,这残枫树打我居住在此就看不顺眼,你用血肉之躯将此树打断之后再来找我,”癫道人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随后双手一挥带着怒意离开了后山。

癫道人所居住的山名为闇云山,山中长满了绿得醉人的树林,有四季常青的松柏,高大挺拔的白杨,秦火儿在入山的这段时间已经对山的每一处都了如指掌,可这残枫树还是秦火儿第一次看见。

秦火儿走近残枫树仔细观望,只见这残枫树,褐色的树干足有碗口粗,伸腰立枝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宝塔,可奇怪的是树上却没有一片叶子,光秃秃的好似一根铁棒竖立在地上。

握紧拳头朝树干狠狠的打了一下,树干纹丝不动,反观秦火儿的手传来了钻心的疼痛,疼得秦火儿捂着拳头龇牙咧嘴,秦火儿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咬着牙重整旗鼓又朝残枫树狠狠打去。

既然癫道人说血肉之躯将残枫树打断,那么脑袋、腿,反正是身上的东西都是可以称呼为血肉,秦火儿将这些通通用上,狂风暴雨般落在了残枫树树干上,残枫树却纹丝不动。

远处一树端上,癫道人和大师娘正看着秦火儿的一举一动,大娘依靠在癫道人身上,心疼的说道:“老道,秦火儿是个单纯的孩子,你那画得狗屁不是的的东西,他能看懂?”

“呵呵,我这还不是看他的意志力如何,这也是修行。”癫道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被我救了至今,我百般刁难他,从来没有给他好脸色,这种人的心思要么就像你说的单纯,要么就像之前的那个人......”

大娘听了之后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癫道人的手。

癫道人摸着大娘的头,望着大娘温柔的说道:“别担心,不是有我吗?可我们也不得不防。”

天若塌,男人为女人一肩担起;遇危险,男人为女人舍命相护。女人喜欢被男人保护的感觉,这也正是癫道人的魅力所在,简单的话语就把大师娘爱他的心又加深了一层。

大娘深情的望着癫道人,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辈子有癫道人足矣。

“好哇,老道你不雨露均沾,跟姐姐在单独在这里约会,我们姐妹两人可不答应。”不知何时二师娘、三师娘出现在两人身后,女人吃醋可不是一言两语能解释的,一个揪癫道人耳朵,一个掐癫道人鼻子,大师娘哈哈大笑,欺负癫道人的机会自己怎么可能放过,也加入两个妹妹的战局中,抓着癫道人的头发一阵薅。

癫道人被三姐妹纠缠得气息不稳,伴随着一声惨叫从树端跌了下去。

日落黄昏,秦火儿带着满身伤痕疲倦的回到屋内,当路过癫道人屋时看了一眼,癫道人的目光与秦火儿相撞。

这结果似乎在癫道人的预料之中,癫道人依旧表情冰冷,淡淡的说道:“让三个女人煮饭似乎有些不妥。”

“嗯?知道了,师傅。”秦火儿不顾身上的伤连忙朝厨房方向奔去,身后传来癫道人略带心疼的声音:“不要喊我师傅。”

晚间,秦火儿倒掉癫道人的臭洗脚水后,一天的事情才告一段落,一个人在厨房轻轻擦拭着身上的伤口。

一阵清香传来,秦火儿回头时只见三位师娘每人手里拿着瓶子摆放在自己面前,三师娘抢先说道:“这是老道药房的药,我们也不知道治疗什么,反正能拿的我们都拿来了,你自己试着用。”

秦火儿心里一暖连声道谢,二师娘打趣的说道:“万一你出现什么意外,就没有人帮我们煮饭、挑水了,我们三姐妹可有得累了,你不要以为我们是心疼你哦。”

癫道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招呼三位娘子回屋。

“好了,你早点休息我们走了,这个癫道人不知道又是在发什么癫。”三人将手中药瓶递给秦火儿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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