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阳刚露出一角,秦火儿就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睡醒,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翻身就朝后山奔去,他现在的一门心思是早日将残枫树打断得到癫道人的认可。
一个时辰后,癫道人轻手轻脚的来到秦火儿屋外,轻轻推开了屋门,见床铺上空荡荡,癫道人欣慰的点了一下头,如果现在秦火儿还在睡懒觉,那么他的血海深仇就没有人能帮他,赖枞身边的那名老者让癫道人吃了暗亏,癫道人没有自信能打赢他。
癫道人走到床边看着药瓶全部胡乱的摆放在床头,他昨日看见秦火儿受伤后让三位老婆悄悄将药物拿来给秦火儿治伤,碍于面子癫道人不让老婆们给秦火儿说是自己给的药。
癫道人拿起一药瓶晃了晃,居然是空的,“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是舍得用,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癫道人心疼的说。
在一连晃了几个药瓶后发现都是空的,癫道人感觉到不对劲。
“这些药可以将秦火儿涂满全身了,他昨日伤得有这么严重吗?难道......这傻小子将这些外敷的药全部喝了?”癫道人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后山,草叶上,花瓣间,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枚枚晶莹剔透的宝石,一阵微风吹过露珠随着叶子的晃动滑落到草丛中,风中带着些许寒意。
不远处的秦火儿正奋力击打着残枫树,他齐头的短发早已被豆大的汗水打湿,残枫树竖立在大地上却纹丝不动。
此时的秦火儿脸色一片苍白,空洞无力的双眼泛着灰色,至从昨日晚上喝下师娘们拿来的药物之后,秦火儿身上的伤势并未见效,反而今早身体感觉到不舒服,尤其是现在浑身无力,而且现在打嗝都是浓浓的药味。
“我今儿是怎么了?未必是昨晚口服剂量太多?”秦火儿自言自语的说。
这时癫道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秦火儿走过去向癫道人打招呼,结果癫道人顺势一个过肩摔狠狠的将秦火儿摔倒在地上,并快速用食指伸进秦火儿的口中一阵捣鼓。
癫道人边捣鼓边着急的说:“你个蠢材,昨晚你师娘们给的全是外敷的灵丹妙药,你是不是全吃了?你还要不要命,快点给我吐出来!”
秦火儿脑袋被癫道人按在地上一阵摩擦,嘴里含着癫道人带有咸味的手指,嘴里发出难受的“唔唔......”声,双手在癫道人后背上一阵乱抓,双脚在空中乱踢。
三位师娘这时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拥而上将秦火儿的四肢控制住,癫道人更加方便的用食指在秦火儿嘴中捣鼓......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残枫树旁躺着精疲力尽的癫道和三位师娘,其中癫道人异常红肿的食指显得尤为明显,远处的秦火儿则头吐白沫晕倒在地上,身旁吐了不下三斤的苦胆水,身体还不时抽搐一下。
癫道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酒葫芦狠狠干上一口,抹了抹嘴角流出的酒后一巴掌呼在了秦火儿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秦火儿瞬间清醒了过来,脸上则留下了癫道人的五指印。
癫道人将酒葫芦递给秦火儿,说:“多喝一点酒。”
秦火儿怒火冲天,先是被癫道人突然袭击并将肮脏的手放进自己嘴里乱捣鼓一阵,捣鼓就算了过分的是还带有咸味,无论是何人也会生气。
秦火儿大声说:“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太过分了,我怎么跟一群疯子生活在一起?”
二师娘坐在地上,着急的说:“火儿,我们能不着急吗?昨晚我们三位师娘给的药你是怎么用的?”
“不是口服吗?我吞了一瓶看没有效果,就把你们送来的药全部吞了。”
秦火儿顿了一下,继续说:“就是感觉吞多了有点不消化。”
大师娘过来一巴掌打在了秦火儿脑袋上又气又好笑,说道:“你看见谁受外伤口服跌打药的?”
“啊!呕······”秦火儿一听连忙用手指抠喉咙想把肚子里的药吐出来,但经过刚才癫道人的一番折腾,此时他的肚子哪还有东西可吐。
“刚才我们心急火燎过来是救你的小命,我们哪里还有时间向你解释。”大师娘走过来拍了拍秦火儿的后背。
秦火儿还真怕自己就这样一命呜呼,自己死是小事,但是报仇可是大事,秦火儿连忙从癫道人手中一把将酒葫芦夺了过来大口大口吞。
话说癫道人的酒与平常的酒大不相同,酒的颜色不是白色或者淡黄色,而是淡淡的青蓝色,夹带着一股清淡的酒香,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一口香醇的老酒悠然滑过舌尖,润润地过喉,滑滑地入嗓,暖暖地浮动在腹间,徐徐地游离在鼻吸里,后快速的潜进血脉中,老酒所到之处满是辛辣烈,犹如刀割,先分散到全身各个部位后又全部集中到丹田之处汇聚成一团火烧火燎的气,此时的秦火儿全身毛孔在老酒的刺激下全部打开,大口呼吸着天地之精华,秦火儿全身皮肤呈现出淡淡红色。
再瞧秦火儿在酒的刺激下,已经有些神情恍惚醉意十足,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脚下已经不稳,忽东忽西,眯起眼在云里雾里,瞪大眼不知身在何处,秦火儿突然张大嘴巴准备呕吐,一旁的癫道人师娘们都不约而同用手捂住口鼻。
“咕咚”一声,秦火儿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脏东西居然又吞回到肚子里面去了,对着癫道人等人露出一个迷之微笑后“咚”的一声醉倒在地上。
“哇······”一片呕吐声传来,秦火儿没有呕吐反而让癫道人和三位师娘成功呕吐,他们没有想到秦火儿居然做了这么恶心的事情。
“人才!”癫道人吐得差不多后,吐出两字,大手一挥酒葫芦飞回到了自己手中,再大手一挥算命幡从天而降将秦火儿抬起朝茅屋飞去。
秦火儿在醉梦中看见自己慈祥的祖母喊着“火儿”朝自己走来,摸着秦火儿脑袋慈祥地笑着,这时一个模糊的人影从远处走来,当走近一看原来是赖枞,赖枞不由分说将祖母一顿毒打,直至将祖母打到地上动弹不得,秦火儿冲上去帮祖母,结果被赖枞抓小鸡一样扔在地上,然后赖枞双手死死的掐住秦火儿的脖子,秦火儿的手抓住赖枞双手挣扎,赖枞的表情越来越狰狞。
“臭鼻子老道,你瞧火儿这手死死的抱住枕头是怎么回事?”
“哼,还能怎么回事,喝醉了。”癫道人没好气的说,“把我这用八八六十四种仙草、七七四十九只海兽炼的大补酒喝得就剩下一点点。”癫道人大呼心痛。
话归话,事归事,三位师娘将秦火儿扶起盘坐在床上后,癫道人走到秦火儿身后坐下,双掌运气后打在秦火儿背上,真气不断的从癫道人掌中流入秦火儿体内。
此时的秦火儿身体显得有些半透明,甚至可以用肉眼看见秦火儿的血脉在癫道人真气的催动下以惊人的速度在体内快速循环流动,不一会儿秦火儿头顶冒出阵阵白烟,舒适凉爽感传遍秦火儿全身。
秦火儿之前喝酒的所聚集在丹田之处的那团火烧火燎之气好似感受到了危险,快速散布到秦火儿血脉中与癫道人真气相撞。
两团气体一阳一阴,一热一寒,在秦火儿体内你追我赶,相互之间要把对方赶出秦火儿体外,秦火儿难受至极。
一旁观望的师娘们看见这模样,着急的追问癫道人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癫道人满头大汗,根本无暇应答,他的真气正不断被秦火儿吸收,想抽回双掌时发现已经不行,源源不断的真气流入到秦火儿体内。
“啊!”随着一声,癫道人被秦火儿体内游走的两股气体震开,癫道人捂着隐隐作痛的手掌吃惊的看着秦火儿。
三位师娘连忙上前扶住癫道人,癫道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不用担心。
秦火儿一时没了癫道人真气的流入失去了稳力一头扎到在床上不省人事。
癫道人缓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秦火儿,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我玄武一族居然救了朱雀一族,天意如此!”
“你们三人留守在此处,待他清醒之后教他修行,今日我这真气的流失让我修为大大受损,现在我要到人迹罕至的龙潭沼泽闭关修行,他日后的造化就看你们三位了。”癫道人从袖中拿出一块竹简交给大师娘后骑着酒葫芦头朝西边飞去,并未理会身后三位师娘的呼喊声。
三位师娘看着癫道人远去的背影知道这一别又不知多久,因为癫道人很少这样一本正经,三人展开竹简一看里面刻着一些简单的运气方法。
玄武、朱雀已消失多年的家族名,没想到今日癫道人突然提起。
三位师娘看着眼前的秦火儿,没想到他居然是朱雀一族的后人,三人不敢怠慢在之后的日常起居上对秦火儿更加上心。
五年的时间转眼即逝,癫道人已经离开足足五年,三位师娘的心思在这五年中全放在了秦火儿身上,严格的监督着秦火儿每日的修行,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击打残枫树的环节,晚间则在师娘们的指导下将体内的两团阴阳气在体内游走。
秦火儿也从稚嫩小儿到了弱冠之年,随着年龄的增长,秦火儿的身体也逐渐强壮,五官如同被巧匠以鬼斧神工修饰了一样,长得眉清目秀,长时间的修行及每日对残枫树的折腾令秦火儿身上肌肉棱角分明,皮肤也渐渐变成了古铜色。
当然这五年来最痛苦的莫过于残枫树,如果它跟人一样有意识,那么它肯定要哭诉这五年遭受到了非人般的待遇,五年的每一天它都是在秦火儿电光闪炮的拳头下艰难生存,每天被揍上万拳已是家常便饭,当然它也有值得骄傲的地方,那就是至今仍未倒下。
"砰!"
秦火儿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残枫树上,经过五年的修行秦火儿这一拳可今非昔比,沉闷的拳声响彻方圆百米,拳头打在残枫树上所激发的气浪肉眼可见,在旁人看来实为惊人应为这一拳足以击倒一头牛,可秦火儿自己并不知道,因为渐渐增强的实力如同温水煮青蛙,本人是并不知道的,在秦火儿的脑海中只觉得自己身体稍微强壮罢了,他并没发现在每次击打残枫树之时,残枫树都会有一些肉眼难以看见的精气被秦火儿双掌吸收。
秦火儿抬头看了一眼这五年来没有丝毫破损的残枫树叹了一口气,“啊......”伴随着一声怒吼秦火儿重新聚集力气又一重拳朝残枫树击出,裂痕声传来秦火儿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在自己刚刚打中的残枫树干处出现了小指粗细的裂痕,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这足以令秦火儿高兴得手舞足蹈。
一道掌风迅速逼近,眨眼间就要击中秦火儿背心。
秦火儿已经今非昔比,听觉早已超出常人,就在生死一瞬间秦火儿着急躲开而是将体内真气全部集中到背部防御硬生生接下。
“嗯?”显然偷袭的人没有想到秦火儿反应如此之快居然硬接自己的掌法。
秦火儿并未犹豫,在接下偷袭的掌法后立马转身一掌击出打在了偷袭者的腹部,偷袭者瞬间被击飞五、六丈远后才勉强站稳脚步。
“好小子,有长进,不枉费我们三位师娘的栽培。”偷袭者不是别人,正是秦火儿的大师娘。
秦火儿白了一眼大师娘,蹲坐在地上喝上一口老酒,自从五年前喝了癫道人的酒之后,秦火儿也好上了这一口。
“哇,好酒。”秦火儿吞下一口老酒之后,望着大师娘没趣的说:“大娘,你不要这么夸奖我了,我会感觉到无耻的,五年了!整整五年你哪一次不是每天的此时此刻从我背后偷袭我,你每天准时偷袭我也就算了,你能换个方向吗?你每次都从由南边偷袭。”
大师娘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秦火儿的脑袋说道:“火儿,我这不是怕你受伤吗?”
秦火儿自然懂得大师娘的爱护,站起身来准备回答时,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东西朝自己飞快的靠近,速度之快不是秦火儿能预料的,此时已经来不及运气防御,连忙以一个狗啃泥的狼狈姿势躲过了偷袭。
一支暗箭射在秦火儿刚才所站之处。
秦火儿心里暗自感到高兴,自己的师娘们终于换了一个新招数锻炼自己,不知道是二师娘还是三师娘。
“火儿小心,不是你二师娘和三师娘。”大娘着急的喊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大师娘话音刚落,一道黑影急速的闪过并从三个不同的地方扔出三道暗器,三道暗器带着划破空气的刺耳声射向秦火儿的要害处,黑影闪过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火儿听到大师娘的话后心中一惊,这闇云山中除了癫道人及三位师娘外还有什么人?
三道暗器射过来的方向看似平淡无,实则内涵玄机三个不同的方向已将秦火儿逃跑的路线全部封死,秦火儿以掌为兵器,双掌一挥将三道暗器接下。
秦火儿垂下双掌,双掌一阵发麻,暗器射出的力道之大让秦火儿感觉吃不消,看来这偷袭之人并非等闲之辈,秦火儿的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一个大跨步横挡在大师娘前面将大师娘保护得严严实实。
秦火儿谨慎的环视四周,轻轻的说:“大师娘,这偷袭的人我看不简单,等会有机会你先走,这里我来顶着拖时间。”
大师娘听秦火儿的话后心中感觉到暖暖的,望着秦火儿的后背微微一笑,五年前的小孩子已经变成了懂得保护自己的男子汉了。
一个青年男子悄无声息的站在残枫树顶,死死的盯着秦火儿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