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官雨没有大喊大闹,一反常态的平静。
上官老爷子听说了,很是奇怪,来问她:“雨儿,你想通了?”
上官雨肃然,道:“爹爹,孩儿想通了。孩儿不应该太任性,弃家族前途不顾。”
老爷子大喜。上官雨继续道:“爹,还有一事。”
“你说。”
“我想去告别师父他老人家。这一走,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老爷子点点头道:“这倒是应该的。”
上官家由十几个家丁护送着上官雨来到门派,对着一个门童道:“请问叶竹师父在吗?”
“叶长老似乎往苍梧崖去了。”
上官雨嘴角微扬,旁人却没瞧见。她对众人道:“今日我是非见师父不可的,我们去山崖罢!”家丁门也便随她去了。
这苍梧崖也当真是高耸入云。站在山顶,一片片云便被踩在脚下,像是入了仙境。
上官雨故意四处去寻叶竹,喊道:“师父,师父,弟子来看你老人家啦!”
她越走越边,走到崖尖,低头望了望崖下,不禁一阵眩晕,暗道:这也太险了!当真要从这跳下去吗?不管了,他们绝不会骗我!
“啊!”
随着一声尖叫,上官雨似乎是不小心坠下崖去了。
“大小姐!大小姐!”
“这可怎么办?小姐坠下去了!快回去禀告老爷!”
上官雨只觉耳边呼呼生风,刮得脸疼,忽地一股强劲的气势将自己托起。她眼一睁,发现没有再往下掉了,而在一个山穴中,一个老叟负手在旁。
“师父!”
“嗯。你这一跃可谓凶险,先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保你安然无恙。”
上官雨一阵冷汗,随机又笑道:“反正不跳也迟早要入宫去,倒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和老夫的性子倒是相像。”叶竹顿了顿,道:“哎!雨儿,从此以后,你在这灵州已然是死了,连你爹娘也不可相告,否则杀身之祸不可免。这样罢,你就此便离了灵州去。那西方边境有一门派,乃是剑术界内大有名头的苍山门,那掌门人与我乃是多年故交。我修书一封,你带了去,就此投入苍山门下。”
上官雨这时才想到,从此要远离故土,远离亲人朋友,孤身一人到一个未知之地,不禁心生凄凉,双腿一软,坐在地上,缓缓道:“多谢师父,也只能这样了……”
上官雨坠崖一事很快便人尽皆知。上官一家派出几百号人在崖底寻人,见那崖底是一湖泊,上官夫人哭道:“雨儿自小便不识水性,从怎么高的崖摔下来掉入湖中,这……这……”泣不成声
众人下网去捞人,毫无所获,倒发觉这湖泊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水里暗流涌动,水流甚急,都道:“大小姐八成是被冲走了。年纪轻轻的,可怜!可怜!”
这件事传到上面,朝廷不但没有怪罪,反倒加以抚慰。
这夜里,上官雨携了便包从来小径出城,见前面有两人黑影,心下一凛:完了,被发现了!
她拔剑挥出,剑势凌厉,一道白光斩去,那黑影拔剑格挡,显是修为不低。
“小雨,是我们!”
上官雨喜道:“是苏墨和千夜哥哥吗?”走上前一看,果然是他们。随即黯然道:“你们来为我送行吗?以后……以后……哎!”
苏墨道:“小雨,我们是来和你一同走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兄妹三人的结义难道是做做样子的吗?”
“伯父伯母肯让你们出来?”
苏墨嘿嘿一笑,道:“昨日城里来了个剑师,一副先生模样。他说雍州将要开一个天下英杰剑术大会,剑术卓越者可进入云山阁修习三年。我与千夜便缠着他要同去。”
上官雨道:“这只怕是骗子。云山阁是天下剑术之源,向来是隐世不出的,怎么会搞这种大会?”
“哎呀,管不了这么多了。这样一来,我们家里也就有交代了。最重要的,是你……”
上官雨眼眶一红。她知道两人是为了她而出城的,当下既是感动,又很过意不去。一时三人都不说话。
“走罢!”沈千夜提醒道。上官雨仍没有动,转身向灵州的方面跪下,磕了三个头。
苏墨和沈千夜见状,鼻子也均是一酸。自古离别半生死,以后的路上定然是十分凶险的,这一别便不知何时回来。想到爹娘与亲朋,念及师父,心下一颤,也纷纷跪下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