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身体的一阵剧烈疼痛,我皱着眉头艰难地睁开眼睛,摩纳模模糊糊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来,握住我的手。”这是他的第一句话,接着就把他的手递过来,我迷迷糊糊地回应他,以把握住了他有些冰凉的手。
他非常僵硬地笑了一下,“还好,你没有握住空气。”
这一句话瞬间让我惊醒了,刚才梦中的回忆一下窜到了我的眼前。他看着我着不安的样子,摸了摸我的额头,让我先放松下来。我环顾四周,发现我还身在竹林茶楼之中,这仍然是摩纳的房间,我还没有回到真实世界。
“灵魂偏差,是什么?”我问到,这是我当下最想了解的事情。
“这是一种少见的现象。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出现了偏差。这和人类中的精神分裂却又不是一种东西,它作为一种更深层次的现象。”摩纳挨着我坐了下来,抿了抿嘴。
“就如同,生命从出生到死亡,灵魂再次转生,再次死亡;虚无聚合产生灵魂;灵魂死亡了,就会消散在虚无之中。假如生命不死,灵魂不灭,平衡就会发生倾斜,灵魂偏差就会发生。”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没理解摩纳此时此刻说的话。
“灵魂不死或者不发生转生,是不符合平衡准则的。一生一死,这才是平衡。但是当真的强行不让灵魂消灭的话,就变成了一生一生,一个灵魂上同时存在着两个灵魂,灵魂偏差就出现了。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灵魂。这就是为什么琴克松在梦中给我们呈现事物画面和实物实体不在一个物体上。规则是,如果你杀了他的灵魂,就是间接再次破坏了这个灵魂。你也会发生灵魂偏差的。”
“我不能就杀一个?”我问。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摩纳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似乎有些明白他话语的意思。
“这种情况很少见的。因为很少有人会冒着这种风险去让自己的灵魂永恒。”摩纳继续说道。
“这话什么意思?是有成功几率的?”我惊讶得翻了个身,发现头痛得厉害。
“有。灵魂永恒就意味着虚无。”他支支吾吾道,“这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情。”话锋一转,他又表示并不清楚眼前的那只狐狸是什么来头。
我仍然记得那只狐狸的样子,但是这次任务算是失败了,既没有调查清楚狐狸的来历,又没有完成赏金单子,但唯一的好消息是,我们搞清楚了为什么这条单子没人做的原因了。
晚些时候,定哥来竹林跟我们汇合,我们俩原原本本得把在梦中发生过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跟我想的不同的是,定哥非常羡慕我们能亲眼见到这种稀有的灵魂体。而另一边,他们也可以基本确定鲍凌并不是天府集团的人。
“娜娜那边怎么说,鲍凌是什么人。”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可以从床上下来了,还是这个熟悉的小屋,似乎英灵神殿的季节永远不会变化一样,永远都是暖和的,花也永远会开,树木永不凋落。
“准确说,他正在被天府集团的人追杀。”定哥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一堆甘蔗,吧唧吧唧地嚼着。
“这事不是娜娜说的。”定哥还卖了个关子,然后吐出来一大口没有汁水的甘蔗纤维,“哎!”。他翻了个身,用另一面的屁股坐在地上,又扔了一块甘蔗进嘴里。
“据说这小子前些天还跟天府的猎人干了一架。”定哥慢慢悠悠地说,“另外说,那个琴克松似乎是天府集团的人。”
“什么?”我问了一半,“我以为这人是个纯精神病。”
“我们就是拿着琴克松的胸针进去的,他既然是天府集团的人·····”
“那这说明,研究所就是天府集团旗下的组织。”摩纳言简意骇地说。
“鲍凌以为咱们是天府的人?”我接着问。
“谁知道呢?”摩纳回答我,他犹犹豫豫,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只狐狸到底是谁呢?”
“它看起来比摩纳年纪都大。”我轻声笑起来,不往眼睛往他那瞟几眼。摩纳没有理我,自己上床坐下了。
国庆之后天气冷得很快,一场场秋雨为接下来冰凉的天气做好了铺垫,我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家中休息,自从从那场梦中出来之后,就会时不时的头痛,黎红说这是一种灵魂偏差所造成的影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王琳兮会抽空给我打几个电话,为了不让她来家里找我,我谎称自己得了水痘,这样学校那边的假条也就顺利下来了。
虽说是排除了鲍凌的天府集团身份,但是他的立场还并没有了解,摩纳在定哥的安排下也准备长期在茶楼住下了。
我时常会想起自己拿着匕首却又刺中幻觉的那一幕,每一次都不禁吓得一身冷汗,我们进入梦中就带着琴克松的灵魂视角,当我再一次发生偏差的时候,这种偏差就惩罚在了我自己的灵魂上。
几乎所有的生命都在追求永生,而这种追求往往会换来永恒的诅咒。
在我们交谈的同时,娜娜正在琴克松的办公室里。
她是装扮成教育院员工混进办公厅大楼的。下午琴克松要去当地的一所中学开研究会,娜娜从兜里掏出来一把万能的钥匙,轻悄悄得进入了琴克松的办公室,而另一边的监控视频已经被她提前被她做过手脚了。
屋子里整整齐齐,书柜里摆放着标记好的文件夹,一层中间都用坚硬的钢板隔开,外面则用带锁的玻璃窗户锁着;一扇小窗户正对着他的办公桌,窗台上放着三四盆绿萝,其中两盆里还有星星点点的烟头;办公桌上除了零散的书本和文件外还有一个置物架和办公用品。娜娜简单巡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开始一个个柜子检查。
她检查了档案柜的后面,还有一些可能藏东西的死角。到办公桌的时候,她发现左右最下面的两个柜子都上锁了。正当这时,门口传来了逐渐变大的脚步声。
娜娜屏住呼吸,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琴克松应该才刚刚开会。脚步声越来越大,她轻声拈着脚走到窗户跟前的窗帘后面,心脏砰砰的声音似乎比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还要响。只听脚步声越走越近,最后在这间办公室的门口停了下来,随后一声铃铃铛铛钥匙的声音,对面的门被打开了。
“呼。”娜娜从窗帘后面探出头,送了一口大气。
她听对面把门关上,又在窗帘后面等了快五分钟,确保没有人突然袭击,才又慢慢走出来,蹲在了桌子侧面开始开柜子。
她敲开了第一个柜子,里面是一些照片,似乎是他女儿,旁边站着一个清冷的女人,大概率是他的老婆。随后又是几张小孩子的照片,还有一些全家福。娜娜盯着全家福看着,记录下每一个人。除了照片外,在最下面的小夹子中还有几张支票,面额不是很大,但确实不是琴克松这个位置能拿出来的钱。
娜娜正要进行下一步,一声清脆的开门声让她立刻把柜子关上,一溜烟钻到了书桌下面。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大量的血液从颈部动脉涌入到头腔,她从袖子里拽出一把枪,然而却并不知道进来的是什么人。她闭上眼睛,把头轻轻地靠在桌子内窝的一侧上,下一秒,灵魂从身体里钻了出来,赫然出现了办公室的中央。
是一位员工。
正抱着一捆书放到琴克松的桌子上。
她没有注意到桌子下面的娜娜,也更看不到娜娜的灵魂。
娜娜拿着猎魂匕首在空中抵着这员工的脖子,身前的项链并没有响应,这时定哥给她的测算仪,只要是能够灵体分离或者通灵的人,吊坠都会给予反应。
她放完了书就转头走了出去,娜娜注意到他穿了一双轻巧的芭蕾舞女鞋,这估计也是她走路没有声音的原因。见她出去锁好了门,娜娜的灵魂又回到了身体中。
“干这工作少活五十年啊。”她自言自语道,还顺手缕了几下自己的心脏。接着,开始翻找下一个上锁的柜子。
这个柜子里面有很多杂物,但是映入眼帘了,就是一个闪闪发光的胸针,正是之前陈霄阳等人都拥有的那枚花瓣胸针,?
“石竹不是拿着胸针进去的,那这个胸针是谁的?”娜娜在心中问自己,然后继续翻找着。接下来是一本证书和一张用塑胶包裹的职员卡,她小心地翻开,发现是上面贴着琴克松的照片,不出意料,这还是那一所研究机构的职员卡。
娜娜把证书翻开,发现这是一张领养证,但是照片已经被撕掉了。她接着摸索着,发现证书的内封中还有一张小纸条,似乎被揉过很多次才被塞进去,娜娜把纸条抽出来,展开来却是一张似乎是从一张纸上撕下来的一部分,它皱皱巴巴的,上面印着一张照片,是一张十分青涩的面孔,而在照片的正上方,还有一排被正好撕掉一半的字体,虽然模糊,但是娜娜看出来,那正是“橡树蓟计划”五个字,后面还带着“概率”“成”等不完整的字样。
娜娜盯着这张照片,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就在下一秒,她想起来在监控室外盯着她和摩纳的阴森面孔,这张照片正是摩纳。让她感觉血液倒流的是,刚才的柜子。她疯狂地翻出刚才看过的全家福和孩童照片,那照片上同样青涩的稚嫩面孔,也正是鲍凌。
“在这个时间点,你知道的有些太多了。”此时此刻,一个男生从她的头顶上传来,她猛然抬头向上往去,一股阴森和冰冷的气息向她扑来,眼前正是鲍凌。
下一秒,只见他向她扑来,娜娜逐渐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