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顺利地领到了赏金,决定去安心陪他父亲一段时间。在这之前,她还需要去完成作为执行者的收尾工作······
娜娜从回到实世界之后就穿上了衣服出门去了。
在XX大学湖畔旁种着一排新柳树,在些柳树的背面,正是陈霄阳所居住的研究生宿舍,跟他同寝室的只有一个男生。娜娜正站在宿舍楼对面的图书馆走廊窗户前,带着耳机倾听着陈霄阳宿舍里面的声音。在他杂物箱的细缝中,娜娜早就安放好了监听器,只要确保陈霄阳从被发现到医院确诊结束,执行者的最后一步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她静静地靠在窗台前面,全神贯注地倾听耳机中的声音,除了微弱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太阳渐渐沿着远处的教学楼宇间爬上了半空中,陈霄阳的室友起来了,娜娜听到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哈欠声,还有衣服摩擦的声音。她没有放松警惕,生怕漏掉一点声音让她的任务泡汤。
太阳又向上移动了几厘米,秋日的微弱热浪扑面而来,在这清风之中增添了浓重的一笔,此时他的室友已经收拾好出门上课了,并没有发现陈霄阳还在熟睡当中,准确的来说,是永久的沉睡。
娜娜叹了口气,换了只腿倚靠在窗台檐儿上,时间还很早,一会儿她还要跟着去医院确认才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开始回想昨天晚上进入的梦境的细节,以及石竹石如何确定那四个小孩都是陈霄阳的。许多问题围绕着她,她想,自己早该从四个名字中发现端倪,那都是陈霄阳人格分裂的结果,而白板房子应该就是他实习的实验室,难道他是在那里患上精神分裂的?那么那些墓碑又是什么意思呢?还是说在他心目中,他的每一个人格都已经死亡了。
“唰唰···唰唰····”这是耳机里传来了非常细微的声音,这差点就糊弄过娜娜的耳朵了。她立刻警觉起来,朝着对面陈霄阳的宿舍望过去,发现他的舍友又回来了。不对,那不是他的舍友,是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陈霄阳,你把东西藏在哪了?”那人嘀咕着,声音非常小。透过窗子,陌生人在宿舍里踱步,左顾右盼,娜娜捂着耳朵倾听来自房间里的一切声音,是翻找的声音,这人在到处找什么东西。
她想,这人可赶了个好时候,就算是敲锣打鼓来偷东西,陈霄阳也不会醒过来。不过说起来,这年头了还会有人撬锁来寝室偷东西?
娜娜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对面屋中的情况,一道光直射进她的眼睛,让她吓了一跳。她迅速躲到窗格旁墙壁后面,心跳砰砰跳起来,可耳机里还是一成不变的翻找声。
强烈的心脏跳动让她变得难受,但心中的某种感觉告诉她,这事情不对劲。娜娜定了定神,再次把头探向窗外,才发现,那陌生人身上正带着什么东西,正不均匀地反射着太阳的光,而刚刚恰巧有一束闪到了她的眼睛。
那人继续翻找着,声音极轻,即便是陈霄阳正常地入睡,也很难发现有人进屋了。
“没找到。”那男人低声说着,似乎在跟别人对话。
神秘人又翻找了一会儿,看没戏,便从屋子悄悄溜出去了。
娜娜倒是没松气,因为没有人发现陈霄阳没醒过来,估计要等他室友回寝室才行。
“又要盯一天了,唉。”娜娜心中想着早些去医院看他的父亲,明天补完医药费后,可能一段时间都不会跟石竹一起接单子了。
她就这样安静地坐在稍高一些的台阶上,听着耳机里的呼吸声,注视着对面的宿舍间。
另一边,完成了赏金任务的我已经在商场大采购一天了。介于娜娜父亲的病情严重,我就只拿了一小部分的钱,但这也足够挥霍一段时间了。
我原本以为接下来几天晚上都不会在英灵神殿见到娜娜,没想到,距离赏金任务过去的第一天晚上,她就在酒馆出现了。
“晚上不好好睡一觉?”我和摩纳正坐在酒馆二楼靠近窗户的小角落里喝酒。
“没什么事就来了。”娜娜回答道,也给自己点了一杯酒,在这里未成年人酗酒可没人管。
“白天盯一天了吧。”我笑着说。
“送去医院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倒是上午的时候,还有人去他屋子里偷东西。”娜娜接着说。
摩纳拿了一些下酒菜过来,问她偷什么东西。于是她就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上午发生的事情。
“不会吧,寝室偷东西都胆子这么大了?”我狐疑着,倒是觉得陈霄阳这小子有点倒霉,偏偏这时候有人偷他东西,就算是偷走了主人也抓不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去抓小偷了!”娜娜坦白地说,是不是还握紧了拳头,摩纳笑话她说这正义感真是遗传我了。后来我们又聊到了天府集团,娜娜对此一概不知。
“你哪来这么多的小道消息?”我歪着头问摩纳,但是他似乎对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腻了。
“他们在各地都建立了实验机构,正是用来一对一打击猎魂人的。”他简要的说道,但我对这个观点持强烈的怀疑态度。
“最近要小心点,猎魂人的数量正在急剧下降,除了在梦中意外死亡的,大概率就是天府集团暗杀的。”前些日子定哥确实在酒馆对我说过,再加上最近神经兮兮的摩纳,我决定还是小心为妙。
接下来的数日都是枯燥的校园生活,虽然才大二,但是我没有参加任何的校园活动和社团活动,学校里唯一还让我能惦记的,就只有我的发小王琳兮了。
“才过了一个周末,就感觉你陌生了不少。”她叹了好几口气,我们俩胳膊挽着胳膊从教学楼里出来。
“你在胡说,我可没有。”我回答道,穿过主干道,我们俩朝着操场的方向走过去,打算是东北们外的一家小餐馆去吃完饭。
“嘿!柚子学姐!”这时从我有后方传来一声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这声音离我很近,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等我连忙回头,我发现竟然是鲍凌!他一袭卷发稍微遮着眉毛,高挺的鼻子上架着一个黑框眼镜,脸颊两侧还挂着刚流下来的汗珠,不出所料身上穿着军绿色的迷彩服,他估计是刚军训完也出来吃饭的。
“啊!嗨!好巧啊。”我有些支支吾吾的说,在某种方面来看,我不是很擅长应对陌生人,而且,还是在现实中的猎魂人。
“刚军训结束吗?”我问,他正并排走在我的右边,很多路人都朝我们三个望过来。
“嗯,我正要去吃饭。”
“前面有一家很好吃的火锅鸡,要不要一起去?”王琳兮突然冒出一句。
“好啊。”没想到鲍凌一口就答应了。
“你还有同学一起去吗?”我问。
他表示没有,就他自己一个人。这一路王琳兮一只歪着眼睛偷瞄鲍凌,以我对她多年的了解,照这架势,准备看上鲍凌这小学弟了。
我们沿着东北门出去,很多小摊摆在街的两侧,大量军训结束的“小绿人”从校门涌出来,冲到各个摊前面买晚饭。这条路上饭馆很多,但大多都脏兮兮的,很不卫生。我们的目的地是前面胡同的一家老店,几乎每天晚上都是人满为患的,但王琳兮这家伙是天生的自来熟,早就跟老板打好招呼给我们留位置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突然再加一个位置应该也完全没有问题。
沿街走了大概十三四分钟,在一家便利店的拐角进去,最里面一家门口挂着麻布帘子的,就是那家火锅鸡。由于里面太闷热,我们决定在外面的散桌上吃。
散桌位于巷子里的一片小空地,周围都是红色瓦块垒起来的矮墙,周围则是零几年的老小区,这家店的味道堪称一绝,才在这种小巷里坚持了这么多年。我们挑了一个相对安静的桌子,围着坐了下来点菜。
“大学生活感觉怎么样呀!”王琳兮喊来老板下了菜单之后,一脸兴奋的对着鲍凌问道。
鲍凌一脸阳光的笑容回答:“刚来一周还不是特别熟悉,跟高中差别挺大的。”要不是亲眼看到他的魂飞出来,我还真不会想到他是个猎魂人,他这种充满精气神的样子跟阴郁的猎魂人可不太一样。
他们又互相交换了名字和微信,王琳兮一脸满足地看着我。跟她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她这点小心思肯定是瞒不住我的。
“我最近也有认识临床心理的学弟学妹呢。”王琳兮说。老板晃晃悠悠地端了一大盆的火锅鸡朝我门走过来。
“嗯,真的吗?是从哪里认识的?”鲍凌问到。
“最近有一个精神机构来学校演讲,我碰巧是当时讲堂的负责人。”
我夹起一块鸡肉,默默地吃了起来,鲍凌看到我只吃不说的样子,笑了几声。
“那个机构我碰巧选上当志愿者了。”鲍凌吃了一大口米饭说道。
“什么机构啊?我怎么不知道。”我问起来,脑海中突然想起来摩纳之前说过的精神研究所。
“771精神研究中心。”王琳兮马上抢答到,作为负责人,她应该对这次的活动非常了解,“就在我们市边上的成圆郊区那儿,咱们学校跟他们有合作的。这次来是找志愿者,心理测试吧还是什么的,无非就是填填表格什么的。”
“哦,对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对,鲍凌不是说他选上了。这个志愿者好像有一部分是可以去研究所里参观的。”
鲍凌点了点头赞同王琳兮的说法,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都快完全碎掉的单子,并且把它递给了我。
“这就是他们发给志愿者的单子。”我的好朋友抢答到,一边把肉送进嘴里。
我打开了被鲍凌搓揉过的,甚至有些开始掉纸屑的旧单子,只见上面都写着字体一样大的字,密密麻麻的整齐排列着。我眼睛顺着扫到最后以后一行,看到了花瓣一样的标志,似乎我在哪里见过。
我盯着这被印刷上去的花瓣,回想了很久,终于在一瞬间,一缕银光击穿了我的沉思,从耳朵这头到那头,再从头顶麻到脚尖。
我想起来了,这正是陈霄阳的梦境连通器。
那枚花瓣胸针。
难道这是同一所研究机构?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而我们在一所学校是巧合?还是,他是天府集团的人暗中接近我的?或许他不知情,而现在他也被选入去这间研究所?
“柚子啊······”
看来要拜托娜娜再去调查一下陈霄阳了,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周边人的安全,加上最近摩纳和定哥的提醒,我绝不应该放松警惕。先把鲍凌的立场靠清楚应当是当务之急。
“学姐?”
“柚子!!!”王琳兮大喊了一声,把我一下拽了回来,但是却搞得周围桌子的人都在看我们。
“啊,走神了,昨晚休息不好。”我笑着说,连忙喝了口冰汽水。
“我看你也是!每天你都挺心不在焉的。”王琳兮一副怪罪我的表情对我说道。
鲍凌和王琳兮又天南海北地聊起来,我一直沉默地吃着东西。
如果鲍凌是天府集团的人,那么我刚才的反应是不是露馅了,或者说漏出了什么破绽;万一他什么也不知道,那估计就是我多虑了。除此之外,这个研究机构和陈霄阳是什么关系我也要查清楚,摩纳说的天府集团的实验是不是这个研究机构,我也要确认才行。
因为不确定鲍凌的身份,剩下的时间我都几乎不做表态性的发言。
吃过饭,鲍凌回寝室去,王琳兮陪我往家的方向走。
“你怎么认识他的哇,他在他们院可有名了!”她对我激动的喊道。
“什么?”我根本打不起什么精神听她说这个。
“帅啊!!!他可是大帅哥啊!你快告诉我你们怎么认识的!这都不告诉我,我看你是想独吞咯!”她说了一大顿,我没办法只好告诉她我遇到了晕倒的鲍凌把他送到医务室的故事。
“你可真是抓不住机会,你看那些言情剧哪个不是从这开始发展的,竟然都快过了半个月连个联系方式还没有。今天要不是我啊,你俩以后可就是陌路人了。这么有名的帅哥······”
“我倒是对那个志愿者很感兴趣!”我愧疚地打断了她说的话,但是又接了一句,“你好好把握就行啦!我对他可没兴趣!”
听了这话,眼前的小姑娘似乎气都沉着了起来,连忙回应我,“我就知道你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等明天上课儿的吧,我跟你说说,顺便问问还有没有位置了。”
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就走到我们家楼下了。王琳兮的家就在隔壁下一个街区的小区,我们刚挥手告别,我就一个箭步冲上楼,要跟摩纳还有黎红分享今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