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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分裂的海岸

我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已经有小道消息传来中文系廖青教授在家里一觉醒来变成了植物人。

当一个人彻底死去的时候,不光肉体变成了空壳,灵魂也将不复存在。

由于娜娜父亲的情况,我们把准备时间从一周至半个月缩短成了三天,这无异于是给赏金任务增加了成倍的难度。这几天,白天除了上课,暗中打听关于鲍凌的消息,晚上则是抽空看看档案,听摩纳在英灵神殿听到的一些似有非有的传言。

“橡树蓟计划。”摩纳认真地盯着我说道:“是天府集团新成立的保密计划。”

“我倒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我嘟囔着,继续问他,“橡树蓟,像是什么搞农业的·····”

黎红在旁边抽动了几下肚子,它每次笑的时候都会这样,但摩纳倒是没理他,继续解释说,“这是为了保护灵魂不被猎魂人随意猎杀而启动的计划。”

“他们还挺正义的,我们倒是拿钱办事。”我冷漠地回答。

“他们就不是拿钱办事?”摩纳立刻回击我:“而且有传言橡树蓟计划并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

夜晚十二点的闹钟打断了摩纳的精彩发言,他十分懊恼地摇摇头,告诉我说这将会对猎魂人造成无法计量的损失,并且保证他言论的可靠性。

“等我回来再跟你讨论吧,预言家。”此时我已经躺在床上,准备前往英灵神殿找娜娜汇合了。

我和娜娜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布告板旁边。

这次的连通器十分袖珍,是一个花瓣形状的胸针。我和娜娜牵着手,闭上眼睛静等了几秒钟,当再次睁眼的时候,面朝我们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藏蓝色大海········

海面上只反射着淡淡从厚重云层透下来的微弱月光;水波平静无浪,缓缓地与两侧的沙滩接壤;岸边星点的暗礁上都覆盖了墨绿色的青苔;从海岸线上延伸到内陆的树木则是清一色的橡树,我突然让我想起了“橡树蓟”这三个字。

朝着右手边是一处亮着黄色灯光的板子屋,白色的板子在明晃晃的灯光衬托下格外得让人发晕。我们沿着沙滩朝着小屋走,身边三四个小孩子正沿着礁石你追我赶的向森林深处跑去。

我们似乎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于是决定还是先去房子里看看。月光下走在沙滩上如同走在星河里,被微光照射下的细小沙子如同宝石般亦真亦幻,海风轻柔的扶过我的脸颊顺势又穿过我的头发,一瞬间我竟忘了自己正在别人的梦里。我们降落的地方离小屋看起来很远,但走了一两分钟就到了。

屋子的门打开着,屋内的事物被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在这门旁的房檐下面摞着很多箱子,里面都塞着还装着不知名液体的试管,正在燃烧的酒精灯,还有一些被密封的棕色小瓶。

我和娜娜谨慎得向里面望去,发现了一个人正坐在椅子上,头上戴着什么头盔,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他,交头接耳地在讨论什么。

“研究院都愿意搞这些。”娜娜突然对我说。我正诧异呢,只见突然坐在椅子上的人手心开始冒血,随之还传来巨大的电锯声。

娜娜着实吓了一跳,我看到她脖子上的筋都鼓起来了。再下一秒,那人又恢复了正常,血也不见了。

“给我吓了一跳啊。”娜娜小声叹了口气,脖子上的筋又消下去了,可是正当这时又传来了巨大的电锯声,和之前相反的,所有人的手上都开始往外冒血!屋子里尖叫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向被刺激了一般,张牙舞爪得在地上打滚。

“神经病吧!”娜娜惊呼道。

“他就是干这个的,你得先给自己打个预防针。”我担忧得说,看来这个人的梦是很难抓到逻辑得。

屋外与屋内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嘈杂与静谧就像是黑与白那样对立着。

“我们走吧。陈霄阳应该不在这里。”我示意一起去海滩和树林里逛逛。借着月光我们缓慢沿着海岸线散步,并寻找刚才小孩子的身影,但是并没有什么发现。

突然,树林那边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我们正前方也传来一声尖叫,娜娜惊慌失措地抓住我的手,因为尖叫声从我们的四面八方传来,脚下的沙子开始下沉,像被泥石流冲刷一般,我们顺着沙子滑向脚下未知的深渊。

我想方设法地使用能力固定脚下的沙子,但都无济于事。与此同时,我发现,我们正处在黑暗之中。

我们正在黑暗中无限得向下坠落。

“他的梦正在崩塌!抓紧我!”我对娜娜喊着,跟她紧紧地牵着手,另面我拿出了胸针准备离开这里。

只见周围开始出现灰色的斑点,世界又开始重新生成了,事物开始迅速地出现,但是我们仍然在向下坠落。

“怎么回事啊!”娜娜对着我尖叫道:“我们要被摔死了!”

我低头看到下面正是一排结结实实铁栅栏,这要是掉下去娜娜这孩子难道不被扎死不成?

我伸出双手使用自己的能力把铁栅栏扭断,便连根拔起扔到一边,下一秒娜娜就重重的地摔在了地上。

当我准备去扶她的时候,她浑身粘着草和露水还有黑褐色的土,抬头望着我,问我:“你怎么没事?”

我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定哥肯定没告诉你,猎魂人在梦里是轻如羽毛的。”

“真没想到我差点就被扎死了·······”她慢慢爬起来,身上沾着各种枯枝败叶,头发也变得湿漉漉的。我们发现这一圈铁栅栏围起来的,是一大片墓地。此时虽然是白天,但是仍然见不到太阳的踪影,在加上这阴冷的墓地背景,不难让人后背发凉。透过树木的缝隙,我发现,这就是刚才海岸线边上的树林,原来这个梦是连接着的。

“梦还会崩塌?”娜娜一边问我,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

“人的梦都是很不稳定的,就算不醒过来,也会随时出现这种情况,习惯习惯就好啦。”我环顾四周,发现穿过十来颗树就能到刚才我们坠落之前的海滩上。

“执行者和猎魂人还真是得各干各的活啊····”娜娜感叹着刚才自己经历的生死关头,随后朝着墓地另一边指着,对我喊道:“你瞧,是刚才那群小孩。”我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望过去,发现的确是刚才那几个孩子。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我跨过脚下刚才被我扔到一边去的铁栅栏,大步朝着那几个孩子走过去,其中一个领头的孩子看到我们俩过来,挡在其余三个孩子面前对我们说到:“你们是谁?怎么在这儿?”

“我们是来旅游的。”娜娜理直气壮地回答他,似乎完全忘了刚才自己差点被摔死的事情。

我被她蹩脚的理由逗的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听那孩子王又说:“你们也是来墓地探险的?”

“先不说这个,你叫什么名字?”娜娜直奔主题,吃了廖青那件事的亏,看来这次她卯足了劲把所有人的名字都问一遍。

“我叫首领!是他们几个的哥哥,我们是四胞胎!”小孩子干练地回答,并指着剩下的孩子依次介绍:“这个是医生,病人和村民。”我和娜娜面面相觑,都还没有明白这名字的含义。远边的厚重云层传来了闷雷声,可能即将迎来一场倾盆大雨。见从名字这没什么下手点,我询问这墓地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我们村儿的墓地,好多人的名字都刻在上面。”那个叫医生的小孩解释说道。

“你们爸爸妈妈呢?”娜娜接着问。

“爸爸妈妈都在墓地里了。”首领朝着墓地指过去。

“那海滩的房子,你们知道谁住在里面吗?”我开口提问。

这次是医生开口回答的我:“那是我的实验室!”还没等我们俩接着问,他们四个人就朝着沙滩跑过去了,看这情况我们也没有打算追上去,于是决定先前往墓地看一看。

墓碑都是新的,而且和现实中的石碑不一样,这里的墓碑薄的像一层纸,上面写的东西也都模糊不清;石碑摆放得很整齐,从栅栏外看似硕大的墓园,实则小的可怜,他们高低不等,却又形状统一,恰似一列列多米诺骨牌。

我从第一排开始仔细浏览,发现多数墓碑上面刻的字都是一些我从未见过的语言,模糊不堪,很难辨认。

“石竹姐!!你快来看这个墓碑!”这时娜娜从距离我大概三四排墓碑的位置尖叫起来。

我迅速跑过去,看到她正盯着一块墓碑发着呆。

这墓碑上歪歪扭扭刻着的,正是陈霄阳的名字!在名字下方,还刻了“25”的字样。

我感觉到有雨正滴在我的肩膀上,天空也变成了一种苦橘的暗黄色,太阳跟月亮同时挂在空中,数不清的落叶从天而降摔落在墓碑上,这梦境在悄然之中继续崩塌着。

可这墓碑又意味着什么呢?刚才那群孩子跟陈霄阳又是什么关系呢?那些在白板房里尖叫的人又是谁?一大串问题从我脑子里崩出来,当下没有挨个解决的时间了。

“这四个孩子的墓碑你找到了吗?”我问娜娜。这时我心目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想法。

“这四个孩子怎么会有墓碑?”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快去找!”我厉声说道。

我和娜娜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不出意料,在靠近丛林深处的角落里,我们发现了“首领”以及剩下三人的墓碑。和陈霄阳不同的是,只有名字,并没有年龄。

“该真相大白了!”我长舒了一口气,“现在我们去沙滩那边找那几个孩子吧。”

踏过湿漉漉的草地,我们朝着白板房子的方向前进,周围的景物开始波动,世界再一次出现了崩塌的迹象,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如果世界又重新生成,恐怕又要从头再来了。

头上的月亮此时和太阳合二为一,海浪翻滚拍打在礁岩上激起的浪花瞬间化成水雾融化在空气中,有几只死鸟时不时的从天上垂直砸到地上,似乎这世界下一秒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沿着海岸线望去,一座孤零零的白板房子进入我们的视线,而四个孩子的身影就在那里。我们加快脚步跑过去,发现他们已经进到了房子里。

屋子里只有他们四个人。

“一会儿用箱子把门堵上,说什么都别让他们出来。”我悄悄地绕到房子的正面,并和娜娜一左一右站在房门两侧。

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摇到我们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大量的物体从天上无征兆的砸下来,我随手拿起箱子里的酒精灯就往屋子里面扔。

“别让他们跑了,快堵住门!”我喊道,跟娜娜一起推动箱子把门紧紧地抵在门上。只听屋子里传来四人的尖叫声和拍击声,伴随着他们的还有烧焦东西的噼里啪啦声、油花飞溅的呲啦声。

房子周围的沙地开始剧烈的翻滚,娜娜继续用力得推着门,以防屋里的东西逃出来。

“再等等,我们要确保杀掉他。”我喊着,一手抓着胸针,但是翻滚的沙地如同漩涡一般朝着我们跟房子涌来。

“哪个是陈霄阳啊?”娜娜满头是汗地看着我。

“他们都是!”我说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娜娜被浓烟呛得剧烈地咳嗽着,没有回答我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内除了火焰灼烧的声音外,人声已经彻底消失了,大量的黑烟从门缝中喷出来,冲到娜娜和我的脸上。沙地漩涡已经到了我们的正下方,以疯狂地速度吞噬着我们。

“走吧。”我说,拉着娜娜的手,离开这个分裂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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