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把门打开,就开始叫起来,“你们俩!!!快!我有大事要说!”
只见黎红一人从卧室里跑出来,像一条小狗一样坐在我面前,发出它那独有的低吼声对我说,“摩纳走了。”
我一时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意思?他去哪了?”
黎红告诉我他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摩纳不见了,一整天都没回来。
“你去酒馆找他了?”我问。
黎红咕噜了一声表示它去过了,酒馆的熟人只是上午见过摩纳在酒馆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或许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我是这样想的,毕竟摩纳晚上还要替我在肉体里。但是有一种不详的感觉直迎心头,毕竟摩纳不是这种一句话不说就消失的人,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两种想法在我的脑海中交替,加上晚上遇到的事情,让我已经有些呼吸困难,头晕目眩了。
“摩纳这段日子都在酒馆收集有关天府集团的情报。”黎红跳到我床对面的大椅子上对我说,它很少说话,第一是因为他作为熊态说话有些费劲,第二是因为它本身就寡言少语。
我花了好几口气的时间才把今天晚上的事完整地告诉了眼前这只巨大的白熊,除此之外还有我人格分裂一般的想法和推理。它安静地听完,表示这件事情暂且不能跟摩纳的失踪放在一起推断,但是以摩纳的性格一句话不说就走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最后我们在等等,看看今晚摩纳会不会回来。
最坏的事情发生了,摩纳一整夜都没有出现。
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随后的一天摩纳也没有任何消息,他已经失踪整整四十八小时了。
“我们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吗?”隔天晚上我盘腿坐在床上,黎红还是在一样的位置,我们面面相觑。
它摇了摇头。之前在学校里呼唤黎红进入鲍凌的身体,是一种召唤摩纳的方法,但是只是单向的,如果魂仙没有应答,那一样不会产生任何的效果。不过除此之外,起码我可以确定摩纳没有什么生命危险。高阶的猎魂人是可以与魂仙签订契约的,猎魂人本身的能量越强大,魂仙的能力也就越强,如果魂仙有生命危险,那么猎魂人本身是应该可以感受到的,而现在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异样。这说明,现在摩纳最起码是安全的。
晚上黎红代替摩纳进入我的身体里面,我和定哥还有娜娜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了距离布告栏有一段距离的“静苑”茶楼,它三面被竹林环绕,正门对着荷花池,一座桥从石头路上一头跨过池塘连接到茶楼庭院,许多上百万的赏金单子都是在这里秘密交易的。
定哥已经在茶楼里等我们了,我和娜娜则约好在池塘旁相见。娜娜穿着一身灰色的兔子睡衣,扎着双马尾辫,已经坐在景观石头上等我了。
我们朝着石桥走过去,桥墩似百朵荷花簇拥而成,盘旋而上,螺旋式结构紧密结合在一起撑起了桥面;桥面上雕刻着大朵的平面荷花,相互叠嶂,小似山脉,大似台阶;两边的扶手是淡黄色石状祥云,只只悬浮在空中,从矮到高顺式排列。
隔着扶手往远了望去,就是整片的荷花池了,每一朵脂红色的荷花都被翠绿色的荷叶所透着,除此之外不时还能看到几条金黄色的小鱼穿梭在叶片之中。
石桥的尽头就是被竹林紧紧包裹的茶楼庭院,而从绿海中冒出头的,就是“静苑”茶楼。
我们从红色木门中穿过,来到了庭院中。庭院中围着中央摆放了很多粉色的不知名花朵,在主楼两侧还有四颗长势极好的桃树。左右两边都是木头长廊,一个魂仙带我们沿着左边的走廊穿过庭院,又向右穿过两排荷花雕像,来到了一座稍小的藏书阁前,指引我们到旁边的小楼三楼就好。
我们路过藏书阁,来到旁边红色基调为主的小楼,跨过门槛进入到楼内,这里面和普通的茶楼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上了楼梯,楼中的另一位魂仙带我们来到了定哥所在的房间。
掀开帘子,除了所在里面的定哥,还有失踪了快三天的摩纳!
“你怎么在这????”我大喊大叫起来,急的摩纳赶快让我小点声。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在这。”摩纳连忙把我拉到地上的坐垫上,娜娜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挨着定哥坐了下来,而我和摩纳坐在另一边,我们四个人围成一个正方形,靠里边窗户透过竹窗帘映进来,定哥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闪闪发光的小东西。
我想,我应该哪里见过。
这不正是那枚胸针吗,换句话来说,这不是那个什么研究所的标志吗?
“你哪来的这个?”还没等定哥说话,我先问起来,一时间竟然忘了问摩纳这几天都在哪。
“很眼熟吧,这是我大前天带娜娜准备做单子的梦境连通器。不过是个小单子。”定哥回答道。
“碰巧那天我也在酒馆,我发现你之前也拿过这个胸针。”摩纳开口说。
“然后定哥让我去调查这个精神研究所,发现了他们正在从社会各个层面招志愿者。”娜娜又接着说。
“我就是要跟你们说这事!要不是摩纳这两天都没了····我····”我拍了一下大腿,激动地说道!忽然间我又忘记了问摩纳,“你这几天到底一声不吭跑哪去了?”
“说来话长····”摩纳叹了口气。
我看大家都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可急坏我了。“你们还卖什么关子呢!”
“你先说吧,你怎么知道志愿者的事?”定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一边抿了抿茶水。
“大前天下课,我在路上遇到鲍凌········”我原原本本得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那标志跟这胸针一模一样。”
定哥和摩纳沉思起来并没有说话。
娜娜接过胸针继续接着我的话说:“定哥让我去调查这个研究所的时候,我还没怎么搞清楚状况。我爸在医院化疗还没结束,我就跑去调查陈霄阳了。和定哥猜的一样,他就是在这个花瓣标志的研究所做实习生,而且也是通过学校介绍被招录进去的;我们最近做的这个单子是个公司白领,叫韩文卓,最近也在这个研究中心做志愿者。”
“所以呢?摩纳你这几天在哪?”我问。
“在这,定哥嘱咐朋友让我在这里住下了。”他简单地回答我,“还记得之前流传的消息吧。”
“橡树蓟。”摩纳顿了顿继续说道,“天府集团的保密计划,也是在精神实验室暗中运作的。定哥听了我的话才让娜娜去调查的,但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所属天府集团。”
“就算是,还能让你们一查就查清楚?”我调侃道,看他们都不搭理我,我装模作样的喝了口茶,“继续说。”
“倒是还好我留了一个心眼,那个去陈霄阳寝室偷东西的神秘人,并没有逃过所有的监控。”娜娜说罢,从桌子下面拿出来一张灰蒙蒙的照片。
虽然照片十分模糊,但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上面的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
“鲍凌。”摩纳抢答到。
“他知道我的身份?”我在怀疑,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合了。
“这就是我躲起来的原因。”摩纳冰冷冷地看着我。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看见我了。”
“!?”我瞳孔放大,惊恐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看见你!?”
“唉,我陪娜娜去查的监控,没想到我们看监控的时候,他就在门外盯着我们。他不但看到我,还看到了娜娜的真身。不过还好,他似乎以为娜娜是猎魂人,我是她的魂仙。但是我们怕鲍凌怀疑你的身份,来盯着你,看到我跟你在一起,那你也会变得非常不安全,所以我就躲起来了。”
“你是不知道,石竹姐,你回头看到一张阴森的脸在黑墙角里盯着你,关键是那张脸还和监控里的人长得一样,我当时血都倒流了!”娜娜钻进了拳头,打了好几个哆嗦,“鬼都没他吓人。”说完这句话,娜娜还看了摩纳好几眼。
我一时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害怕,竟说不出话来。之前关于鲍凌几个简单的问题现在直接翻倍成成百上千个难题了。
“他大概率就是来偷陈霄阳的胸针的。”定哥把我的思绪一把拽回来,继续说道,“至于你的身份,他似乎不知道,否则早就会采取行动。不过当务之急,应该是搞清楚他的意图,以及他和研究所的关系,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他们俩到底跟天府集团有没有关联。”
我逐渐冷静下来,考虑这几者的关系。
娜娜提出了一个假设,“如果这研究机构就是橡树蓟旗下的,那提出赏金单子的人是怎么拿到这个胸针的呢?又为什么要杀这些人的灵魂呢?”
“鲍凌去偷,不就代表他和单子雇主不是一伙的了嘛?”娜娜接着继续问题问。
“不一定,万一鲍凌就是被另一伙也想杀陈霄阳的雇主所雇佣去偷连通器的人呢?只不过他去晚了,陈霄阳的单子已经被结算了。”摩纳说,“而且我们忽略了很重要的几个点,首先,就算是普通的赏金单子,雇主也会想尽办法去拿到贴身物品,猎魂人与执行者都无权询问方法以及挂出悬赏单的原因;第二,鲍凌被我确认是猎魂人,猎魂人是自由的,可以当所谓的小偷;第三·······如果鲍凌是天府集团那边的人,那我们对他的意图一概不知,不过·····”
“不过他现在知道了有人在调查他,并且还看到你们俩了。不管他是不是天府集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事。”我接着摩纳的话继续说。
“那么接下来,就拜托娜娜继续调查771那边的事情了。”定哥此时一壶茶都喝没了,抽动着黑黢黢的眉毛,用他很有标志性的磁性声音对我们说道,“石竹最近要小心咯。”
“您要继续在这里吗?”定哥每次对摩纳说话都十分有礼,这可能跟摩纳的出身有关。摩纳作为上等魂仙,前身是鸣山的山神,而后渡劫失败归隐成魂仙,而黎红则是熊妖化身成的魂仙,两者一个是妖,一个是仙,有本质的区别。
摩纳点了点头,决定继续住在这竹林之中,直到等娜娜的调查结束。
我没想到一直忽略的鲍凌竟然跟我联系如此紧密,甚至可能对我造成生命危险。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定哥颤颤缓慢地站起来,拍了拍腿和屁股,这是他从年轻时候就留下来的习惯。我和娜娜则准备明天继续接赏金单子,确保她接下来和父亲的生活开支。
摩纳站起来轻轻抱了我一下,他很少这么做,“确保黎红呆在你身边。”他担心的说道,把我送到了小楼的门口。
我点了点头,弯腰从门槛垮了出去。
此时我周围黑暗中似乎有一千只鲍凌的眼神在盯着我,就和他当时观察摩纳和娜娜的表情一样,充满着不解与迷惑,或许还有愤怒与恐惧。
我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睁开了眼睛,震天的雷声把我从茶楼彻底地拉回到了现实世界,黎红从我的身体出来,咕噜噜地爬到我的床上,此时外面正是狂风怒号,大雨瓢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