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2021年8月5日。
秋季学校的第一天。七点四十起床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勇士。在宿舍里戴的耳机似乎有点问题,音质不是很清楚。大学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我在编辑部里问过耳机的推荐型号,这个时候就能感受到我与各位的消费差异。在网上买非衣服的其他的东西时,我经常会点开京东找第一个下单,或者在前三个里面货比三家就不再往下翻。在我告诉他们我的网页中第一个耳机实在过于廉价,看着质量就不怎么好时,H同学给我展示了他搜索耳机后的页面。均价2k ,打扰了是我不配。烨酱给我说,可以买一个买缓冲的耳机,再用转换器转成tapeC。H同学当时在群里冷冷地插了一句嘴,她肯定不知道转换器是什么东西。有一说一确实不知道,有时候在想,和刚上大学的我进行沟通,对编辑部的诸位来说,实属一件需要耐心和忍耐度的事情。
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确实不是我的长项,就算是货比三家,我也比不出来什么。给电脑买键盘膜买了三次,不是大了就是太小,我在编辑部工作时吐槽了这件事情之后,被H同学一波嘲笑。他告诉我,买键盘膜还要考虑键盘的型号。接着在我的电脑上不知道怎么点点到了型号,让我把那一行输进去,确定准确的型号才能买对键盘膜。我就很听话乖巧得将那一行从第一个字开始打起,准备一字不落输到最后一个字。他在旁边看了一眼我的神操作之后实在忍无可忍抢过我的手机开始码字,接着把正确键盘膜的页面给了我。
键盘膜是一个比较深的印象,还有刚上大学时要做实验室安全考试之类的东西,从他那里问到了学小易这一软件后,子子孙孙无穷匮的问题实在是解决不了。一套安全考试有几十道题,而且只有考到90分以上才算通过,否则需要一直在题库里做题。景总给了一个办法,可以打开网页再左滑一下,就可以知道答案,无脑粘贴即可。我却怎么滑也滑不动,网页并没有给我展示历史页面的机会。在编辑部的群里讲了这件事情求景总救救我之后,景总在烨酱和浩哥的蛊惑下,决定扔下我自己一道题一道题去拍。晚上和H同学、周周一起在打着学习的名号聚在一起滑水的时候,我忍不住又求他支援。他一脸嫌弃接过我的手机,发现这个页面他也滑不动。发现我是从微信打开之后,又开始被我的智商气到骂人。原来是要在浏览器上才能滑出历史记录来。但那时候晚上求他确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怎么滑的手机我确实是没细看,光是看着他的手指头是又细又长(bushi)。一年之后我差不多可以凭借拿手机的样子找到他,暑期学校时去电影小镇,全土木的都要坐在一起听讲座和视频。我坐在最边边的位置上眼睛乱瞥,看到了他玩手机的手,虽然看不清脸,但还是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瞄。等讲座结束,大家都站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果然是他。虽然这一年以各种理由在各种地方偷瞄他,这一次还是比较迅速将目光躲开。一起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从我身后经过,再迅速向前走过拐角,到了我看不到的地方。我想他应该也是看到我了,但离谱得就是在路上见到他我从来不打招呼,他见到我也只是看一眼继续往前走,不管是在上学期我挑他刺挑的很严重的时候,还是后来我可以在小窗多直白告诉他我喜欢他的时候,见到他的确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我也想象不出来他会做何回应,所以干脆不打招呼。
这两天在码字的很烦QQ提示会不停闪,就算点忽略全部也要点好久。平常收到QQ消息倒也不会很反感,但当我决定要认真做某一件事情时,不喜欢外界的打扰。H同学曾经说自己是一个看着不是很好接触的人,大家对他的第一印象普遍是又冷漠又脸臭。虽然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的确也不是很好,但十八天的军训时间之后便不会有那样的感觉。我告诉他其实我觉得还好,毕竟认识没多久,他就开始毫不留情地怼我了。他回了句明明是我很热情主动接近他,正想喷回去,想了想他说的似乎是有些道理的。有一天晚上我在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他说他正在工作室修图,修图是修不完的,我顺着他的话说没看出来他居然是工作狂,事实上在编辑部的最后几天,他摸鱼开小火车的故事才是我对他的终极评价。他只说了句,工作狂不希望自己在工作的时候QQ疯狂闪。我始终觉得这是个他想尽快结束话题搪塞我的借口,现在感觉,QQ一直闪的确是一件很烦人的事情。
但我想,他对我的第一印象估计也不太好。我先是在推送上用了张特别丑的图,令审美被全摄影组的人一起吐槽,接着还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开始不停催他要推送的配图。他后来说他不喜欢别人催槁,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一拳一个甲方。我当时五分钟戳他一下要图,当时还好都不认识,要是他认识了我的脸,可能不仅拒绝给图,还会再把我骂一顿。
不过那段时间在某种意义上,也提高了我的识图审美。如今在交院的宣传部做推送时,看着交院摄影组给的配图,我都想扛着摄像机帮他们去拍照。当我对H同学吐槽这些配图有多一言难尽的时候,他说他也没什么办法,我自己忍着用吧。现在我的手机里还存了两张拍他电脑里的火车的照片,拍的时候视角是斜的,自然没有原图好看,但这一年清了无数次手机内存,也不忍心删掉那两张照片。
可能是因为最近的回忆比较乱,本来靠吃药的我几乎是不做梦的,但最近一直会梦到一些很离奇的故事。刚才睡午觉的时候,我梦到将军山旁边有一片樱花谷,但樱花谷里面发生了什么,随着睁眼也忘记了。
再来说说照片的问题。为了推送照片的质量,文稿组和摄影组还吵过一次。那次推送最终上了首推,但返工返了好几次。记得当时周周和H同学要修图,木洋要剪视频,我和杰哥便拉着烨酱出去拍照。拍出来排好版已经快到DDL,我重新审过杰哥排的版,告诉他有一张图我不满意,要求他换掉。H同学坐在我旁边听到我说要换图,便看了一眼,结果就是也强烈要求换,再让我把排好的版发给他,他要把每张图都审一遍。后来,那篇推送的每张图几乎都被H同学批判了一遍,他气得质问杰哥,怎么能把这种照片放进推送里面倒摄影组的招牌。两个人在工作室里面压着DDL吵了一架,我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可能不该把那张图挑出来。H同学很生硬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件事情上还是持支持态度的。
“你们要告诉我们拍什么啊,这什么左手握拳右腿退后一步的,不说的话我们去哪拍?”他甩下一句话之后,拿着相机跑去大家训练的地方拍照。拍回来的照片确实比原来的好看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习惯了他的拍照风格。
宣传部有给别的部门讲课的环节,曾经安排让H同学给别的部门讲构图。那次讲课因为各种原因,他做了PPT但没能展示出来。从上海回来的路上,他给我看过他的PPT。里面有“乙烯”构图、三角构图之类在编辑部里被他拿来当了无数次反面教材的例子。他原来用十五分钟画过一张紫峰大厦和旁边一堆楼的远景速写,我看到那张画后,为了天际线和他争了几句,他说我根本不懂构图。我承认我的确不懂构图之后,反而被他反问,学了一年画画,怎么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懂构图,还好意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但有一说一,我对构图的理解仍然停留在四边形构图上。不仅如此,按照H同学的话来说,我连黑白灰的关系都没有捋清楚,色彩于我而言,也是一件难度较高的事情。
其实在大一一年,我是有学拍照的想法,十八岁过生日的时候,我还为自己买了拍立得,准备好好学习拍照。第二个学期宣传部开例会的时候,平面组说文稿组没什么事,过于轻松天天滑水。部长间便相互讨论,给我们教教如何使用PS,减轻平面组的压力。我正在玩手机,听到这里抬起头告诉何部,我想学拍照,摄影组能不能教。李部喊了句“听见没何部”,空气沉默两秒之后,何部拍了拍旁边的H同学补了句“听见没H同学”。虽然当年去宣传部的本意是能每个礼拜增加见到他的几率,但那个时候在整个教室的欢笑声中,我感受到了再一次的社死现场。不过H同学应该不会介意,我是始终口无遮拦不计后果想说什么说什么,现在稍微有了些改善,在公众面前可以收敛一些。
我的喜欢从来都没能藏得住,所以其实部长那句话我也不觉得奇怪。不管是在编辑部、宣传部,还是在画室,似乎都是这样。我曾经和H同学提起过这件事,H同学说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藏着掖着。在画室的最后一天,我坐在老师前面画画,她和别人聊到了H同学的画。大家都说H同学的画一直都画得好好看,老师说寒假的时候也就那么回事(bushi),然后用手指头戳戳我的脊柱,让我不要给H同学告状。原来有一次把校园卡落到了画室,我私聊老师,请她转告H同学回来的时候帮我捎一下,并开玩笑说校园卡上的黑照又使他多了一个调侃我的理由。老师当时好可爱地开导我,说H同学其实内心还是很温暖的bulabula。他的温暖我自然能感受到,有时候即便这温暖不是对我,但依旧可以让我感受到炙热,这倒无需别人来提醒我。可我的确不怎么喜欢别人不停对我讲述他有多么好,多么立体,多么善良。在我几乎变态的离谱的占有欲中,喜欢的人表面下到底是什么样,我在心里慢慢感受便好了。当老师说他是怎样利落的给别人展示自己的作业,怎样的直率时,我的心里一方面是理所当然的认同,一方面是觉得,我感受了很久的喜怒哀乐,在某一个瞬间将要共享,虽然这本来便不属于我,只是我自作主张将其放在心上。
在宣传部的滑水群里,有时候我会和他怼得很凶,丝毫不顾及面子和诸位吃瓜群众。
不止是在宣传部,似乎在每一个共同群聊里,我都和他怼过。这是一个讲起来很短,但回忆很长的故事。留给下次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