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2021年8月6日。
上完概率论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H同学给我发来了一段消息,说我可能忘记了,但他的手机没有忘。是在编辑部工作的时候,他用两分钟对着我画了一张画。这件事情我是记得的,毕竟当时大晚上看到那张画之后,我肯定是气得用上了学到的各种词语,而且印象中,我还用自己拉垮的绘画水平还了张礼。那个时候记得他画得特别丑,就是将我小眼睛圆脸的特征放大到极致,今天再看到这张画时,我没有夸他,但确实比我记忆中的好看很多(bushi)。他画完之后应该是问了一遍在座的人,看着这张画怎么可能联系不到我。除了我,大家似乎都持赞成意见。一年之后发现,他画得确实还挺像。不过在我的印象中,他对着我画画时,我是笑着看他的,一边假装很气但一边又藏不住眉眼的笑意。看来他在画人表情方面并不擅长,这张画里的我并没有丝毫微笑的样子。如果未来他看到我这段控诉,建议他可以在建院大把时光中,重新试一下人像画法。可惜我在编辑部画的他没有拍下来,那张纸自然也不知道扔在了哪里,但我想,应该也比他的记忆好一些。
后来我有再对着他的照片画过,不过那纯属是打着认真画画准备转系考的名义来一波挑事操作。他的原照片是一张黑白照片,也只有他那种不管自己形象的人,才会把自己的黑白噘嘴自拍当作头像任由别人恶搞。那张画我倒是留着,后来在宣传部做PPT时,还成为了一张精美配图。
做PPT也是因为我和他刚进宣传部,就在群里吵了起来。因为在团宣第一次例会,木洋在他的主意下,用“戴眼镜”刀了我一波。“断手指”游戏惨败后,H同学给的惩罚是让我在台上又唱又跳O泡。其实如果下面坐的都是编辑部的人,这个惩罚对于我而言毫无杀伤力,毕竟我也是可以在H同学不在的时候,一边跳一边唱雪花落下,使景总不得不录下视频给他发过去远程勒令我闭嘴。
不过部长当时并没有为难我,说大冒险的话就让我准备第一次例会时团宣要用的PPT,并找个人上去讲。自然是谁刀我就把谁拉下水,木洋和H同学便跟着我一起接了在团宣的第一个DDL,H同学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其妙就被要求上台唱青花瓷(应该和我的怂恿有关系,但具体原因的确不记得了)。那段视频应该是这一年,我偷录他唱歌视频里我最喜欢的一个。最后五秒我让他看镜头,他便将眼神移到我的镜头上,并带着一点挑衅地笑了一下。啊那个笑真得,我遭不住了(pei),舔狗本狗将那个视频和那个微笑不记得回放了多少遍。
其实PPT本来应该是要我做,H同学和木洋应该是要上台讲,但那个时候的我连套模板都不会,更不用说像H同学那样又抠图又P字还带着设计感。虽然不会是不会,H同学要是拿这个嘲笑我,我自然是要硬怼回去。当时让何禾给我教了教,便以“团宣艺术家简介”为名,套模板做了一个PPT,也是在这里用到了我之前画他的那张简笔画。本来还很高级地插入了视频和我偷录的语音作为彩蛋,可惜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学会如何在PPT里打开视频和音频文本。在我做之前,他在大群里发了张自己的自拍,说只要我学会了这项技能,这张脸任我打。君子言而有信,我自然也将那张自拍放了进去提醒他。最后说晚安的时候,我配了那段时间他经常用的紫色仓鼠表情包。我本身是不害怕那张表情包的,但他喜欢在大晚上的时候发到群里,就总让我在睡觉前觉得自己被子里有东西。我越反抗他的这个行为,他就会发得越频繁,虽然我并不生气,到最后甚至觉得那只小仓鼠有点可爱。那天晚上把PPT发到群里,我收到了他的第一个晚安。当我回一句晚安之后,他紧跟着发了那只紫仓鼠,补了句和气的晚安自然不会像表面那么和气。
在这个PPT之前,我在编辑部里的第一次排版也和他有关系。H同学被关在体育馆的厕所里出不来的故事成了十八天里的最强笑点,后来他给我提到这件事时说,军训的十八天大家太压抑了需要找点乐子,他义不容辞在那天肩负了这样的使命。有一说一是真的有用,甚至上学之后高数考试前,如果不想复习,就会去周周的动态里面扒到那一天的小周报道,将视频和照片再点一遍。当时的我还顾及了他的面子,担心损他太严重影响不好,H5做完之后,只给摄影组的人分享了过去。背景音乐本来是想选青花瓷,但木洋帮我导出来的青花瓷插进去形式不太对,接着想到前两天偷录了他哼粤语歌,所以又让木洋帮我导《喜欢你》。当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其实用喜欢你做bgm也是纯属无心。H5的最后一个版面是他讲的一些话,比如,“线要一层一层铺”,“音阶都唱不准还想不跑调”bulabula的,他曾经还问过我,有没有见过星星一样的灯光。他给我看他曾经拍的一个日本红红的塔(问过好几遍名字,但是又忘了),我感慨那个夕阳下的照片拍得真好看,他说那张照片的败笔便出在了我认为好看的灯光上。灯光没有被收到一起,所以晕开变成了一片很恍惚的黄色。那张星星灯光的照片似乎是他在杭州拍的,确实是我唯一一次见过,将灯光收到一个小孔里,拍出星星感觉的照片。
他给我分享他在杭州拍照的朋友圈,似乎是关于宝塔镇河妖。那是一个抬杠历史上比较经典的故事了,虽然我不记得当时为什么和他开始了这个话题。好像是我问到了朋友圈里面“先生”是谁,他提到了郭沫若写的一句诗,我便和他吵起来说他骗我,郭沫若根本没修过宝塔。关于引用谁写的诗和谁修的塔,我那天晚上硬是没绕过弯,还一定要和他把这件事情理论清楚。我现在也想象不出来他的脾气,在那天怎么能忍着火气和我捋清楚,并顺带给我讲解了宝塔镇河妖的典故。讨论的结束他给我发了一张图,说外国人会把枪藏在书里,趁出其不意时射杀杠精。这可能也是他在无奈之下找到最契合自己心情的图了。这个话题停了几分钟,我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他的话。几分钟后他给我发了一堆生病导致躯体扭曲的人体图,最社死的在于我没有看文字解释,只是看到人体图,便吐槽他给我发了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那天晚上我的智商、情商、视力,可能都是负值,有时候我在想,中大眼科医院确实需要我这样的病人。
凌晨两点。白天其实是有闲散的时间,但我总觉得跑完步后晚上的时间才属于我,可从晚上开始回忆,就经常会在困倦中结束码文。晚安玛卡巴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