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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箭羽如射心簇
周唐池河河谷大战,齐翔统领周军基本肃清了南唐精锐。战报送回,周世宗柴荣振奋、唐元宗李璟震惊。其后,当李璟还在战与和的惶恐中举棋不定时,齐翔已率包括降兵共约二十余万周军,一路横扫秦、扬、滁、光、舒、蕲诸州,将南唐的势力范围彻底压缩在了长江以南。
终于,李璟屈服,与世宗柴荣缔约休战。此战,周军夺得江北大片富庶郡县以及大量粮草、兵器、战船,不仅使大周有了伐辽的物质保障,更平息了西、南诸边的交兵隐患。另外,由于李通战败后投降大周,南唐将其家属下狱,为使李通安心,齐翔还特意请求世宗柴荣要回了李通的家眷,这使李通对齐翔更是感念。
956年,齐翔班师回朝,柴荣率王仆、范质等重臣城外三十里迎接。双方碰面后,柴荣携齐翔并肩同坐銮车回宫,沿途百姓夹道祝捷,山呼“齐将军威武”!
车上齐翔正襟危座,只觉百姓欢呼“齐将军威武”失当,恐招致柴荣和其他将领不满,因此连向柴荣要求下车随行,但皆被柴荣大笑拦阻,只言齐翔身建大功“受之无愧”。
回京后,柴荣下令犒赏三军,并加封齐翔为大周上将军兼领全国兵马,此外,李重进被晋升为左大将军;赵匡胤被晋升为右大将军;李通被封为靖南将军统领长江沿线水军,负责长江天险防守;李雅君被擢升为新军精骑营统领。另,李家还在京都开封获赐四进大宅,以安家眷。李通见柴荣对自己毫无介心,初降后即被重用,感恩不已,在京不足月,便赴江边诸要塞视检,并上书请世宗准其重组大周水军。柴荣与齐翔、王朴等商议后,均觉可行,遂许其在所有周军中挑选水战精锐,组建大周水师。
休整一月后,齐翔将新军和南、北大营骑兵重新补编,勤加操练,十五万骑兵更显精锐,只待世宗一声令下,奔赴北疆伐辽。
李通赴长江沿线驻守后,李雅君由于任新军精骑营统领,并未跟随。初入新军时,石守信、李继勋等人觉得李雅君是女流之辈,而且还让齐岸生擒过,因此觉得柴荣和齐翔只是为了显示对李氏父女重视才用她作统领。面对诸位男将军有时的轻视玩笑,李雅君也不争论只是“瞪”他们一眼,然后大家一笑了之。
这一日是新军每月例行的校场阅阵比试。比试以精骑营为单位,内容有三,一为百人骑队疾奔中骑射,每人一箭,以射中百步外人形木桩数量多少取优;二为百人重矛队结阵互冲,哪队未落马骑士最多,就为胜者,比试骑兵均身披重甲并去掉矛刃缠上厚厚绵絮,以防受伤;最为精华的就是第三项——各精骑营大统领相互比试一、二两项。之前,石守信、李继勋等人就是在新军初期的比试中发挥出色,被齐翔提拔为统领。
这次比试,世宗柴荣和赵匡胤、李重进也首次齐来观看。见陛下亲临,各营统领摩拳擦掌,就待大展身手,以显其威。将士向柴荣行礼过罢,齐翔宣规定则,然后再无客套,战鼓齐奏,比试开始。
第一轮骑射,各营选出的射手均是一等一的好手,抽签定顺序后,率先出场的是齐岸所率精骑营的百名射手。行令官一声锣响,众射手纵马疾驰,驰至场中柴荣主坐视角最佳处时,齐齐搭弓放箭,随着一阵箭尖裂木之声,百支长箭几乎齐齐中的,只是有数支因为在空中互相嗑碰、或者先钉入木头后又被后来者震出掉在了地上。但饶是这样,已然激起一片喝彩,柴荣也是喝彩一声,叫出好来。
行令官上前点完数字后大声道:“齐岸将军所率精骑营命中八十九箭!”齐岸一听,叹气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柴荣奇怪问身边齐翔道:“这齐岸所部射术颇精,何故叹气?”齐翔笑道:“齐岸所部上次命中九十三箭仅为十个精骑营中第六名,此次他定是觉得不如上次,因而遗憾。”柴荣“哦”了一声,心忖齐翔兄弟确实治军有方,天生将才,百人百步外疾射九十三箭才是第六,那想必第一必是厉害非常,朕今日定要大开眼界。
之后出场的七队有三队命中九十一箭,三队命中九十三箭,李继勋队则命中九十六箭,行令官一报数字,李继勋部将士一片欢腾,上一次的射术第一名就是九十六箭。
倒数第二个出场的是石守信部。石守信部百人骑队,前后分作两部分各五十骑,驰至场中时前五十骑率先出手,五十箭劲道十足,“嗖”“嗖”数声中五十支箭齐齐钉入木人中,接着后队奔至出箭,这五十箭力道轻灵,“噔”“噔”数声,五十枝箭几乎都是堪堪钉住,没有一支因为力道太大而震掉前面的箭支。一百箭,全中!全场瞬间响起如雷般喝彩声,连齐翔也忍不住喊了一声:“妙”。在之前的历次比试中,从没有一队能全中一百箭!石守信远远傲然一笑,看看场中众将恭贺,得意至极。
最后一队是李雅君所部箭手出场。李雅君本就是身着一身大红劲身软甲,自接任被斩的周豹担任精骑营统领后,原本齐翔还担心她镇不住周豹的旧部,但其领兵有方,三两天时间所有人均对这个女将军佩服之至。此外,李雅君还给自己所属的五千骑兵每人头盔顶上配上一枝红樱,远远看来,军容更显雄壮。
齐翔不知是不是那晚销魂一拥的缘故,今日见李雅君所部出场时竟有些微微紧张。李雅君率百名骑士向柴荣施礼毕,一声令下。百名红樱骑士纵骑驰出,至快场中央时,李雅君再令:“搭弓!”百名骑士,动作快捷整齐,齐齐满弓,此时刚至中央,只听李雅君一声“放箭”,百枝羽箭齐齐飞出,然后“咚”的一声,几乎是一起同声钉入木人,由于箭箭力道十足,大部羽箭在射中后箭羽犹自震动,场中瞬间哑雀无声,似乎都在等待部分羽箭落地。这一百枝箭,在木人两边手臂处各钉了十五枝,下半身钉了三十枝,胸腹处钉了三十支,头部十五支,显然是有意安排故意瞄准中箭处,这样可极大的减少羽箭在空中碰撞的机率。齐翔睁大眼睛看着木人上的羽箭,心似已提到嗓子眼,等他看到羽箭震动渐停时,忍不住大叫一声:“好!”这一声大叫,由于场中安静,几乎人人听到,所有人似乎都得到了提醒,暴雨般的掌声和纳喊叫“绝”声直逼云霄,柴荣更是握拳惊叹,连连大赞。百箭全中!又一个百箭全中!而且枝枝力道刚劲,绝无取巧。
枝枝羽箭如同正中齐翔心簇,忘情处一声大喊后,齐翔颇觉脸烫。不过似乎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李雅君眼似流波,虽远隔数丈,齐翔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明媚眼神,两人目光交汇处,皆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