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将花烈性争雄
新军十大精骑营比试骑射,石守信部与李雅君部均射出百箭齐中的罕有成绩,令整个比试更显精彩刺激。
第二项比试是百名重矛骑士结阵冲杀,十队抽签先确定对手,首轮之后五个胜出队中成绩最优者轮空,剩余四队再赛两轮决出一支胜者队与轮空者争夺比试第一名。抽签结果为:石守信部VS肖伯常部,李继勋部VS苗启山部,齐岸部VS宋成越部,向训部VS张永德部,李雅君部VS耿青山部。
一阵战鼓,十队重装骑士持矛对冲,虽为演练,但喊杀声依然声势十足。马嘶铠磕、尘土飞扬间,胜负已分。石守信、李继勋、齐岸、向训、李雅君首轮胜出,其中石守信部成绩最优,仅落马二十七人。虽冲杀时重矛已去掉刃尖并缠上绵布,但还是有人受伤,好在只是跌伤,伤势不重。
次轮石守信部轮空,李雅君部遇上齐岸部,李继勋部则与向训部对决。李雅君对齐岸本就窝火,上次被擒,就是因为齐岸事先设下圈套。因此特意叮嘱所属骑手莫要手下留情。
此轮,李雅君换了一队骑手,这在规则允许之内。战鼓一敲,李雅君部红樱骑士奔至途中,突然变阵分为左右两拨,齐岸部猝不及防,顿时人仰马翻,不一会儿,已见分晓。李雅君队则只被刺下十九人。另一边李继勋部获胜。
齐翔在台上见了,颇为兴奋,柴荣不经意转头看见,悄声笑道:“齐大哥看来要给小弟娶来新嫂嫂了?!”齐翔脸上一哂:“柴兄弟莫要胡言乱语,雪儿大仇不报,我怎能再念及她情?”两兄弟间私语,完全没有那些烦琐称呼礼数,柴荣颇感心暖,不过听到齐翔说起雪儿,怕他再触及隐痛,也就未敢再接话。
那边齐岸在场边看到被女流之辈大败一场,连连唉声叹气,旁边景玉又专门跑过去故意逗他不如一个女人,更使齐岸灰头鼠脸。
稍倾,场中清理干净,李雅君再次换了一百名骑手与李继勋部争胜。此次冲阵,李雅君所部在途中连变阵形,时而分成两拨,时而又变成扇形,这让李继勋部顿时不适,队形也显凌乱,双方错阵冲出时,李继勋部大半跌马而下,再也扳回已来不及。
最后一阵,李雅君VS石守信,由于双方在此前的骑射中战成平手,因此全场将士见此两队交手,一时间欢呼声震耳欲聋。
面对石守信,李雅君再次换了百名骑士。这让齐翔颇为吃惊,换骑手虽有体力优势,但这同时也说明李雅君所部善持重矛冲杀者颇多,而冲阵以前一直是周豹部的弱项,看来李雅君练兵着实有自己一套。
石守信部歇息时间颇长,见李雅君部连胜数阵,也不敢轻视。战鼓响起,双方跃马喊杀疾驰而出,快至碰头时,石守信部突然队形一缩变成一字纵队阵形,这样可以有效防止李雅君部变阵后的覆盖面优势,李雅君部几乎在同时阵形变成三角锐形。这样一来,双方几乎再无阵形优势,完全拼得是一对一的战力。双方阵形一接,激碰劲撞、几乎无人可以坐稳战马,有得骑士虽将战马夹得极紧,但双方矛手力量惊人,甚至有数人被连人带马一起冲翻在地。激烈争夺场面几乎不逊于真实交战,李雅君与石守信皆面露焦急,柴荣等人也甚是紧张。齐翔心中虽觉双方皆是自己所属,谁赢都好,但内心深处总想让李雅君所部胜出。终于,场上激战结束,结果令人吃惊,双方在一阵冲、拉、带、扯中全数跌下马,平手!又一个平手!此前例行操演比试中从未出现的情况今天接二连三的出现。看来,最终的胜出者只能在主将亲自的比试中决出了。
第三项比试是各精骑营将领的比拼,比拼分为两部分,一为骑射,二为重矛对决。骑射与普通骑兵有所不同,一个不同是木头人被人用绳子牵动,会一直左右摇晃,第二个不同是距离变为一百五十步远,还有一个不同是木人心口处贴有一拳头大红色圆点,正中红心者为最优。骑射没有意外,十名精骑营统领中包括李雅君、石守信有六人射中红心,其余四人皆偏出不到一寸。
什么样的将领,带出什么样的士兵,在这时,已经没有人怀疑石守信与李雅君将会是重矛单挑比试中最强的两位。几个回合下来,石、李二人不出意料的成为最终的决胜者,由于前面两项比试战平,因此谁胜出谁就是整个比试的胜利者。
每次李雅君出阵时,齐翔都格外紧张,美人娇俏,粗拙沉重的长矛夹在她腋下似乎很不稳当,但没有人能将她击下战马。终于最紧张的时刻到来了。李雅君一袭红甲劲装,并戴上红色护盔,英姿飒爽,更是动人。石守信那边大喊一声“李将军手下留情”后,摧马冲出。李雅君也不答话,拉下盔罩,同时跃出。
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两马越近,齐翔就越是紧张,手心甚至都渗出汗珠。双马交错的瞬间终于来到,石守信长矛沉稳,毫不晃动,疾驰朝李雅君刺出,李雅君竟然在同一时刻没有出矛,眼看就要被石守信击于马下,突然,李雅君左手松开马缰,全身后仰,几乎平躺于马背,躺下的同时,右手长矛霍然冲向石守信面盔,石守信大惊之下不乱分寸,一边努力躲开,一边将还已刺出的长矛陡然下压,“咔嚓”两声,两人的长矛同时折断,碎木横飞!全场屏息!双马已经错身奔过,无人跌于马下!但石守信的面盔被击中掉于马下,而李雅君显然被击中左肩,她已扔掉手中半截长矛,右手扶住左肩,秀眉微皱,似颇为痛楚。又是一个平手?!
全场将士此时已不知该喝采,还是该吃惊,抑或是疑惑。按以往的惯例,若有战平难分总比试胜负的情况,则需要重新比试将领重矛冲刺对决以分出胜者,但以这时李雅君的状况来看,想要重比几乎不可能了。
行令官此时过来呈报比试结果:“陛下、齐将军,石守信将军与李雅君将军三阵比试皆成平局。如何排出比试名次,请示下。”
柴荣转身问齐翔:“齐将军看如何定夺?”
齐翔道:“两位将军都是罕见将才,不如此次就并列第一。”齐翔见李雅君受伤,颇为担心,因此实在不愿再重新加试重矛对决。
柴荣正要点头,此时石守信显然极为看重这第一的名头,道:“按以往成例,并列居首者应加试,如何此次要用并列呢?敢情李将军不是怕了吧?”说完自顾仰天大笑,颇有嘲讽之意。
齐翔心忖这石守信怎如此看重名利?但石守信所言,又确是实情,如果说李雅君受伤不能再比,那就等于石守信不战而胜了,若这样,以李雅君刚烈性格,必会大为气恼,正自心焦间,突听李雅君已经怒不可遏,娇咤道:“重比就重比,有何不可?!”说着,让人拿重矛给她。
齐翔一听,急中生智道:“不若这样,就由陛下和李重进将军、赵匡胤将军各按自己尺度,选出其中一位为胜者,如何?”
柴荣也看出来李雅君肩部受伤,未等其他人说话先道:“好,那李重进将军先说说,谁应为胜者呢?”
李重进哈哈一笑道:“李某只觉二位后进将军皆是非同小可,不过李将军长矛击中石将军头部,应算胜者。”李重进说完,石守信面上颇为愤愤,但也不好说什么。
柴荣接着道:“赵将军以为哪方算胜?”
赵匡胤先是顿了一下,微微一笑:“李将军虽为女流之辈,此等成绩已属不易,但石将军艺高人胆大,且战术巧妙,而且实际已将李将军击伤,若按以往成例重新比试李将军必败无疑,我等不能因李将军是女子就迁就并宽松规矩,因此末将认为石守信将军胜之无愧。”说完,赵匡胤朝石守信隐隐一笑,石守信远处颔首点头致谢。此言一出,李雅君气得酥胸起伏,如不是接下来是柴荣说话,早就发作。
齐翔本来觉得无论最后判谁胜都无所谓,毕竟两人都是麾下将领,另外最重要就是不要让李雅君因要强好胜伤势加重,但赵匡胤刚才说的话,齐翔怎么听怎么觉得心中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不是说嫌他没帮李雅君说话,而是话中颇有拉笼石守信的意思。
柴荣看了一眼赵匡胤笑道:“赵将军真是滑头,又将惹人的事情交给朕了。也罢,朕就当一回惹人的判官也无妨。”稍顿,柴荣正声道:“今日新军比试,令朕大开眼界,众位将军皆是带兵将才,人中龙凤,其中尤以石、李二将军为甚。二位将军表现皆精彩绝伦,令人难以取舍,不过石将军带领本部兵马时日比之李将军略长,而李将军入营不过数十天,却将属下带得进步至如此,颇令朕心下敬佩,因此今日就以李将军取胜为比试终果,各位意下如何?”
那边石守信虽有不满,但由于世宗已经发话,也只好与齐翔等人齐声道:“陛下圣明。”
比试散场,各营将士陆续归营。齐翔将柴荣、王朴等人送出营,折回时李雅君等人也早已散去。齐翔担心李雅君伤势,回帐中找来上好金疮药,急往李雅君营中送去。结果走到所在营帐时,门卒说李雅君比试完后,没回营帐,直接回城中府上去了。齐翔一想,定然是伤势不轻,在营中没有丫环帮忙换药不方便,因此回府上去敷药了。由于李雅君性格刚烈倔强,说不定伤到筋骨她也不会啃一声,想到这里,齐翔赶紧换上便装,出营往李府赶去。
李府与齐翔的宅第不远,此时已至吃饭时间,齐翔之前听李雅君说过她极喜欢开封冯家的辣粉炖牛肉,于是专门去买了两陶罐提上,往李府去了。
李府门口家老认识齐翔,说李姑娘刚回来不久,好像闷闷不乐,直接进房中去了。齐翔谢过后只言不用带路,自己进去即可。李雅君闺房在最里一进院中,齐翔一路进去,行至门口,见房门虚掩,李雅君一人独自背身坐在房中桌前生闷气。齐翔心中轻笑:这姑娘就是孩子脾气,如此好强,定是觉得石守信和赵匡胤的话颇有轻视之心,因此才气成这样。
推开门来,还没等齐翔说话,李雅君也不转头,娇声咤道:“出去,给你们说了,不吃。”
齐翔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将陶罐放在桌上,李雅君见“下人”不听自己吩咐,一怒之下就要挥手将陶罐打下桌子,齐翔见状忙一把将其手臂拉住,李雅君更是恼怒,一起身转头就要发作,却见是齐翔,瞬间怔在当场。
齐翔笑着轻声道:“身为女儿家,当温柔可人,怎可如此刁蛮?”
李雅君一双明眸流转,隐有泪痕,秀发略凌乱,显是刚才哭过,刚烈如斯,如此模样,怎能不惹人爱怜。齐翔情不自禁,用手轻拢李雅君秀发,李雅君娇躯微微一颤,呜咽一声扑在齐翔怀中,酥胸起伏抽泣,似是受了莫大委屈。齐翔双手抬在空中停了片刻,终没能忍住,也将李雅君拥住。
齐翔轻声问:“肩头伤势如何?”
李雅君抬头柔声道:“不打紧,当时很痛,这会不甚痛了。”齐翔伸手为其轻拭泪珠,笑着逗她:“都属巾帼女将了,为何还小孩子一般哭泣?再如此,不给你买冰糖葫芦吃了噢。”
李雅君一听齐翔如同逗孩童般与自己说话,破涕为笑,伸出粉拳欲捶打齐翔,齐翔抓住她的手臂,正要又逗她,忽闻到她身上幽香,又见其美目樱唇,翘鼻玉项,一时间看的痴了,李雅君见齐翔如此,一阵羞涩慌乱,轻推他想要挣开,却不知这却令齐翔更欲罢不能。刹那间,齐翔只觉体内热流涌动,再也忍不住了,低头盖住她的娇甜红唇,贪婪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