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英雄须遇豪杰
翌日,王朴、范质、李重进、李谷、赵匡胤早早来到军机殿,就待今日再议定几事,就可各自按议进行诸事。昨日众人被齐翔想法大为鼓舞,虽然齐翔的想法是来自于中国历朝历代名帅神将的计谋,但王朴等人并不知详情,正如李重进所言:只要有效,就是王道。但众人等了半天,就是不见柴荣和齐翔两人到来,不觉皆奇怪。等了个把时辰,王朴有些焦急,准备去御书房看看,刚出殿门就见柴荣和齐翔正疾奔走来。
柴荣一踏进殿门,眉飞色舞道:“办成大事了!办成大事了!”后面齐翔跟着,只是微笑,也不说话。众人不明所以,皆问办成何事令世宗如此高兴。
柴荣坐至龙骑上,长吁一口气,这才慢慢讲出了来龙去脉。
原来,齐翔昨天散去后,自感万事齐备,却没想到唯独少了最不能少的“人”。没有兵马数量上的优势,在未开战时总是让人心里不甚踏实。晚上糊里糊涂睡去,至半夜,再次梦着雪儿,不觉间竟然泣醒,之后心下难受,再也睡不着,就披上衣衫坐在庭园中胡思乱想。心想,从古代开始,为何人世间刻骨恋情皆要以悲剧收场?最早有孟姜女与万喜良、再又有梁山泊与祝英台,对了,记得当初看过部电影《墨攻》里面讲得也是男、女主角最后生离死别,遗憾万千。看来老天爷也属于虐待狂、心里有点BT,人若是活得太逍遥,他老人家心里绝对不舒服。
正想着,突然脑袋一激灵,嘴里开始自言自语:“墨攻,墨攻,革离,赵国大军,梁国弱小,囚犯,囚犯,对了,囚犯!”想到这里,齐翔大喜,一个蹦子蹿起三尺高,高喝一声,就冲向柴荣居住的承乾殿。
冲到承乾殿门口,执事太监拦都拦不住,齐翔大喊着:“柴兄弟,柴兄弟,快起来,大哥给你想出了五万大军!”
柴荣累了一天,此时正睡得香甜,就听着外面有人大喊大叫喊“柴兄弟”,一想除了齐大哥还会有谁。只好一阵苦笑,爬起床来,让太监放齐翔进来。齐翔进来后,突一愣,“没别人吧?”柴荣奇道:“还会有谁?”齐翔干笑两声,不好意思道:“我猛然想起来,如果柴兄弟睡觉都应有妃子侍寝,正想着是不是来错时间了。”柴荣又是一阵苦笑,“大哥,你晚上有何急事?你刚在外面说什么五万大军?”
齐翔道:“如今大周各处监牢中关押有多少囚犯?”
柴荣奇道:“你问这作甚?”
“你先回答就是,干什么我过会再给你说。”
柴荣想了想道:“上回听京都尉提过一次,说是京城目前辑押有三万余人犯,其他地方总数不是很清楚,估计总共有10余万。”
齐翔想了想:“京都尉处,可有大周所有人犯目录?”
“有,先帝在位时,就曾明令要求各地人犯目录,总汇至京都尉府,以备择期勘验,防止徇私舞弊。”
齐翔一听京城就有名册,一拍巴掌,“妙极。快,你我现在就走,去仔细校验囚犯所犯罪罚,凡属欠税、欠丁、欠赋、逃奴等因生活所迫致罪者,可赦其罪罚,改由其入军戴罪立功。如若立功,可由其自由还乡,也可自愿留在军中,自愿留军者可获封赏,如何封赏,你来决定,最好要使众将士甘心为国效命,不觉亏欠,也不会主动当逃兵。如果最终聚拢个三五万人,那我等就不用从民间征兵调壮了。”
柴荣一听,先是愣在那里,接着惊喜交加,“齐大哥,为何你总能想出此等妙策绝招?”
齐翔一摆手道:“也不是什么绝招,我是从电影上看来的。快走。”
柴荣不知道何为电影,心里想,这大概是一本兵家圣典,否则怎么有记载如此绝妙想法?!
到了京都尉府,柴荣、齐翔、府尹、以及司刑主书等数十人,连续开始整理囚犯名册,至天亮返回军机殿前,共找出各种轻微违法入狱囚犯五万六千余人,去掉五千余名老弱,正好有五万余人。柴荣当即挥毫书诏,要求都尉府挑选五十名干员,飞马奔赴各地,传旨为挑出的轻微触律的囚犯赦刑并勉其戴罪立功。五代时由于粮草、棉织紧张,因此牢狱中生活实乃苦不堪言,只要不在牢狱中呆着,那估计不管看什么都行。
在诏书上,柴荣还专门拟了八道新令,新令不仅可鼓励囚犯戴罪立功,还可适用于其他军士:
全国男丁不分尊卑贵贱,皆可从军;
无论军中何人,战时首次立功,赐爵位,之后立功一次,升爵一级;
每升爵一级,赏田两亩,银十两;
因功爵升三级者,爵位可传一代;
因功爵升五级者,爵位可传三代;
因功爵升十级者,爵位世袭;
战时为国残疾,有生余年,朝廷每月按七品官俸发恤,直至终老;
战时为国捐躯,家属享爵,另抚恤庄园一所,良田二十亩,银百两。
齐翔看着这八道法令,暗感敬佩,这八道法令,是借鉴了《商君书》与汉时耕战法所拟,可以让将士完全消除后顾之忧。
柴荣把这件事在军机殿一讲,李重进、王朴等人连连称妙。在接下来半月内,各地赫免入军的原囚徒将陆续入京。如今大周开疆扩土的诸事已定方略,就等柴荣一声令下,各自实施。
柴荣挥手向众人示意禁言,沉声道:“李谷,从即日起,负责从辽地暗运战马,然则不可全靠辽地,须从西域亦寻找途径,以免一方有误,却无它途,耽误大事。”李谷喊一声遵令,神情谨然,大事上李谷不糊涂。
柴荣接着道:“范质,从即日起,你即亲自办理从蜀中买进铁器事宜,不得有误,若有变故,速先回报。”范质恭声“遵命”。
“王丞相,你仍主领朝政,另督促买马购铁之事。”
王朴恭声道:“老臣遵命。”
“李重进、赵匡胤,你二人即日起从周军可调遣的二十万大军中挑选精锐,各领五万。齐翔,你即日起负责整编囚徒赦罪的五万余人。你三人总共十五万人马待军马、铁器完备时,加紧操练,确保一年后召之能战,战之能胜!不得有误!”
李重进、赵匡胤双双抱拳,昂声道:遵命。齐翔在旁边被柴荣突然点将,一时不知所措,但见众人都在看他,心想不能给柴兄弟折面子,也抱拳像模像样的喊了声:“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