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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地下交通站

刚才偷偷看着马鑫他们打球每局都结束的很快,小惠原本以为和马鑫的比赛无论谁胜谁负,都应该很快结束战斗。可做梦也没有想到,第一盘比赛进行的就如此焦灼。马鑫打进一个难度很高的薄球,不过母球停的位置非常尴尬,本来还可以有个翻袋强攻的机会,可男青年狡猾的只是把台边的死球踢到了中袋附近,母球像个狡猾的刺客钻进了很安全的位置。

小惠似乎都看了到那张狡诈脸上不易察觉的贼笑。心里用"不是男人"、"胆小鬼"、"怂死你"这类形容词亲切的问候了对方。才集中精神认真瞄着进球机会微乎其微的一个彩色球,毫不犹豫的把球打了出去,只可惜目标球在袋口撞了一下,还是倔强的留在了球台上。不过母球位置不错,也没有给马鑫留下太好的机会。

经过了小二十分钟的僵持,第一局比赛才宣告结束,小惠最后拼进远距离黑球时不禁握了一下拳,深呼吸松了口气。嘴角也浮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或者说是朝着失败者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好像再说:"就算你在努力防守,最终胜利还是属于本小姐的。"

马鑫赞许地点点头说:"打的不错。这球都能打下去,还真是厉害。再练几年估计就追上我了。"转头跟另外两个男生嘀咕着什么。

三个女孩本来在庆祝胜利,听到这样的话,郭虹伶抢先脱口而出:"死鸭子嘴硬,你这就是典型的肉烂嘴不烂。回头把这事儿宣传一下,看你还有什么脸去家附近的球房混。"

马鑫撇撇嘴说:"比赛又没结束呢!抢五的我输一盘,着什么急啊?再说了,你们是女的,没看出来我第一盘主防守吗?古时候两军交锋,遇到女将都要让上三招,第一盘算我让你们的,免得剃了秃瓢太难看了。"

小惠本来很得意开门红,冷不丁听道马鑫说是故意放水自己才拿到胜利的,不免气往上撞,看着对面那张笑脸怎么都别扭,随口说:"我不用你让,正常打我也有信心赢你。反正第一局是我赢了,这个事实谁都不能否认。"看服务员已经把球摆放整齐了,弯下腰开始认真的蓄力准备冲球。

马鑫擦着壳粉说:"那我可不让着你了啊?回头先让你过上愚人节、再让你过劳动节。"从侧面偷瞟着小惠牛仔裤腰部露出的一圈粉白色想:"这妞儿的球可真有点不好惹。最后的黑八基本都防死了,母球贴库,黑球也贴死了球台,普通人弄不好都得呲杆的,她居然给发力灌下去了。可见稳定性不错,球点也纯。哎,平常很少练习基本功了,糊弄点外行还行,稍微碰上点硬茬子,我老程就要玩完啊!还好刚才看她们打球时,就预料到会有如此一战,早早的开始观察对方,寻找弱点,脑子里模拟怎么应付。要是没准备冒冒失失的就上手硬拼,估计第一盘早就以失败结束了。虽然上局还是失败了,但是比那样的脆败还是有很多不同的。走着瞧吧!小丫头片子。让你知道老江湖的厉害。"刚浮现在嘴角的笑容,就被小惠开球后连续进攻的气势弄得有些僵硬。

好在连续进了五颗球后,小惠还是出现了失误,母球用力过大,没有在预想的位置附近停下,多走了一段距离,直接形成了障碍球。在马鑫幸灾乐祸眼神注视下,小惠比划了个角度,用勾球的方式打到了自己的目标球。有些悻悻然地走回了女孩堆里,听着别人的称赞想:"真可惜!要是小点劲儿就好了。再打两颗球就看到黑八了。一口气结束了这盘,也省得给这小子磨洋工的机会了。"

马鑫面色淡然,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好家伙!看这那失望和不甘的小表情,估计八成还憋着炸搓我的心吧?这盘尽量扳回来。就算再让你赢一局也能接受,不过那得把你恶心透了再说。"边想边从几个角度看看击球点,最后选了个完全没进球可能的球,看似随随便便一杆,刚好把死球打了出去,母球直接扎到了自己几颗球的后面,又形成了障碍。

小惠按照自己的理解,盘算着如果自己是马鑫,应该怎么开始进攻,逐步的把球打进。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又轮到自己上场了。皱眉看看障碍球,这次很难轻易的一次勾球解决问题,懊恼的想:"怎么当初就不把杆桶带来啊!就因为是别人送的生日礼物,从此不打球了,不想睹物思人。结果弄得现在连个趁手的跳杆都没有。真是太幼稚了。"犹豫中下定了决心,把纤细修长的手指紧握在球杆中前部,立起长长的球杆尾部,踮着脚尖认真的瞄着母球的上半圆,来回运动了记下球杆,猛的发力把球打了出去。白球弹了起来,越过了一个障碍球,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自己目标球上,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观敌料阵两个女孩兴奋的叫了声好,小惠看向她们时,顺带看到了周围多了几个男生敬畏的目光。其中也夹杂了刚才吃饭时,结识那个眼镜男复杂的表情。小惠只能假装没看见,走回两个女朋友那里,解释着她们为什么总打不出跳球的问题。

马鑫嘬着牙花子想:"哎呀~什么招儿还都会啊!本来以为能拿到个自由球了,结果给我玩了个洋的。不过也不错,她目标球又跟我球贴上了,肯定没下球了,就算我有个失误,也肯定不会一下输球了。没了后顾之忧,现在可以放手攻一次,没机会再磨防守。我就不信玩不死你。"打定主意后,第一次开始认真的琢磨着该怎么把进攻持续下去。

也许是受到了第一阶段防守优先的策略影响。马鑫的进攻延续到第三个球的时候,由于走位不佳,不愿意冒险进攻给留机会,就战略性的选择了继续死守。就这样僵持到最后两人争抢黑八,小惠才依靠着一个超大反角度的切球取得了胜利。

小惠稍有些得意,擦肩而过时嘟囔着说:"愚人节和劳动节似乎跟我没什么缘分了,你别让我剃了光头就行。加油啊!争取也赢两盘,过个二月二。"

马鑫面无表情仔细往皮头上涂抹壳粉说:"这刚哪到哪啊?你打半天了,我只是刚热热身,就开始争黑八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麦子拆台似的说:"我听你这话怎么比肾都虚啊?你不号称从来不用热身,随时随地都是最佳状态吗?"

马鑫知道自己肤色偏黑,脸上微热也看不出变色,镇定的反驳说:"哪都有你。以前那是常练球,手感没有生疏的时候。现在一个月都打不了几次,能一样吗!就收拾你们这种书呆子水平的,我确实不用热身。"心里琢磨着:"磨的也差不多了,开始的锐气下来不少,最后几颗球也没开始时那么准了。看情况进入第二阶段喽!"

费姐努努嘴对小惠说:"对面男人已经开始内讧了。加油,一鼓作气干掉她们。为咱们女生争点气。"

郭虹伶眼神闪动地说:"打小看着这孙子长大的,骨子里很不服输。刚才打球完全不像他,我要没猜错,估计他现在心里憋着什么坏呢!你最好多留点神,小心被他阴了。"

小惠连续拿到了两盘球的胜利,认为对面充其量也就是个纸老虎。只要自己正常发挥,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回忆着金发青年的话,不以为然地说:"台球这种运动还是自己跟自己的较量,对手能给自己的影响,远比同时攻守对抗的竞技项目要小。"

也许是为了反驳小惠的天真思想,第三局再僵持中开始,不过最后没有出现上一局的结果。马鑫以微弱的优势赢了胜利。第四局因为一个进攻失误,马鑫又等到了机会,把最后三颗球顺利解决掉,总比分瞬间变成了二比二。两人再次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马鑫奸笑着说:"都说让你两盘了,你看这不立刻就过上二月二了。要不让你个后一吧?"

小惠还没从刚才失误中回过神来,听到这样的话,铁青着一张脸反驳说:"不用你让。要不是我刚才失误了,你哪有机会捡便宜……"

郭虹伶似乎看出了什么,插嘴道:"别理他。这家伙明显是在用激将法,估计就是想乱你军心。只是平局,你踏踏实实的跟他打,肯定有机会赢的。"

小惠似乎听进去了郭虹伶善意提醒,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心里还是惦记着刚才的失误不能再犯了。想想马鑫让球的提议,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惺惺念念着下盘再有上手机会,定要一杆清台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马鑫看似凝视着服务员摆球,其实整个余光都盯着小惠一举一动。心里盘算着:"大伶子这个多嘴骡子,差点坏了我好事。好在这妞儿有点气懵了,看眼神没听进去!剧本可以顺利进行了。先磨掉锐气,用慢节奏防守战消耗掉对方优势。大家就在一个水平线上了。顺便胜利可以让对方骄傲起来,能幻想着一口吃掉对手。可连胜终止,又被追上来,气势此消彼长不说,还会让这妞情绪焦急起来。下一局是关键,如果能反超,估计胜负也就定下来了。你球是打的不错,就是实战还差点,年头和经验不够啊。能逼的我这么认真,除了家附近几个老球痞,你是头一个。不过你这么气鼓鼓,跟球死磕的严肃表情还挺好看的。就是这个破眼镜框真难看,也没镜片带个它干什么。回头侧面套套弟妹的话,看看她到底什么情况。跟茅顿那个死犟劲儿要是不来电……"猛的发力,把三角形的球堆冲的满桌乱滚。

剧本就这样按照心机男的算计进行着。一个越打越顺,另一个越打越急躁。当马鑫拿到了第六局胜利时,胜负的悬念似乎已经很微弱了。小惠不甘心的想:"今天是怎么了?失误这么多?进球也不像平常那么容易了?开始不是好好的吗?"顽强的在争黑八时把第七局拿下,算是挽救了一个赛点。可整体局势没有发生变化,第八局的一个踢球失误母球摔袋,让马鑫凭借自由球直接获得了胜利。

最终五比三的比分,像敌人烧红烙铁放在了小惠脸上。她心里面还是念叨着:"我看他打球也一般啊?按正常打,我应该能赢啊?怎么就输了呢?而且他一杆漂亮的清台都没有,不应该这个结果啊?"

郭虹伶忽然从后面抱着小惠肩膀说:"别琢磨了!输就输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孙子就是扮猪吃老虎,以前球房打比赛,也经常意外的淘汰一些高手,冲进前几名的。我记得有次进了半决赛,拿着二百元奖金吃串儿去,他就舔着脸说,遇到了高手就要磨,给人家熬烦了才有机会。要是遇到个经验丰富或者慢性子,估计就只能认栽了。你也是太着急了,我反应过来提醒你,还是来不及了。对敌经验不丰富,咱们都中了鬼子的奸计了。"

小惠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一切,前几局郭虹伶都善意的提醒过自己,要沉下心来慢慢打。可自己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不觉得有些羞愧,懊恼的点点头说:"太狡猾了。一个大老爷们还跟女孩耍心眼。就没见过这样的。我们家那边球房练球,都没人这么对付过我。不要脸。"

马鑫凑过来说:"你们家那边就是这么夸比自己水平高的人啊?不管怎么样,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这就叫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各村都有各村的高招。怎么样,比赛结束了,还记得咱们还有个赌注吧?"

小惠后悔地想:"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怎么就自作聪明的挂什么响儿啊?”看来当众后悔是不可能了,索性很光棍儿地说:"我没忘!你说吧,要什么条件。"

马鑫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神转动着好像在琢磨什么坏主意。小惠只能忐忑不安的等着最终宣判。其他几个人也都想听听胜利者会有什么样的要求。时间就在这样的静止中缓慢的流逝着。

马鑫冷不丁的开口说:"现在很少练球了,真论进攻和稳定性,我现在确实比不过你。我小学开始泡台球厅,跟着一帮老球痞混,什么损招没学过啊。你输我的赌注就帮我做到一件事,这事就是‘女孩子家家的,别那么冲动逞强’。社会上坏人很多,今儿是给你个小惩大诫,遇到真坏人小心人家阴死你。多学学大伶子,只有她整人的份。"

郭虹伶看小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笑着打岔说:"惠惠别理他,这厮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再说了,从小到大跟这帮坏小子一起混,早把他们摸透了。不过也好,有他们这碗酒垫底儿,什么坏人在我面前也跟人畜无害似的。"

费姐提醒说:"你们这场巅峰对决时间可真不短,他们都转场啦!我去结账,咱们也赶快过去嚎两嗓子吧?"

小惠摇摇头说:"不想去!玩累了。再说了,我今天晚上还要回亲戚家住呢!太晚了不好。你们去吧!我得走了。"心里补充道:"去了也不知道怎么跟那个眼镜学长解释,好像故意刷着人家玩似的。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用对面那个死家伙的口头禅就是,风紧扯呼。"

费姐知道小惠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性格,随口说:"行啊!那你自己走可注意安全。别等公交了,出门直接打个车。亲爱的,咱们周日再见喽。"说完拉着男朋友的手转头先去柜台结账了。

麦子把外套扛在肩膀上,面无表情帅气僵尸脸酷酷地说:"我也不想去了。经常遇到麦霸,轮不上唱几次,都是去听的。好无聊啊!"

郭虹伶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气势汹汹地说:"别人爱去不去,你必须跟我走一趟。我们系好几个单身妹子可都是冲你来的。他们在篮球场上闹事,茅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根本不会吃亏。你非冲上去挡横,惹来那么多同学和学姐来跟我打听你。今天我可是跟他们说好了,把你弄来解除她们的相思之情的。"

麦子摇头看着坏笑的郭虹伶说:"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挨着马鑫就学不了好。合着今天你是让我出卖色相,帮你换个好人缘啊。"

马鑫边往出走边说:"嘿~你们两个斗嘴,没事扯上我干什么啊?"回头白了麦子一眼说:"你也是,都知道自己形象不好,影响市容了,还抛头露面的,自找活该。"摇头叹息着说:"现在女孩就是肤浅,就喜欢一副臭皮囊。像我这样内在美的总是选择性失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个非外貌协会的聪明女孩。"

郭虹伶踹了马鑫屁股一脚说:"咱能不能别恶心人啊?还内在美,你内在除了板油就是坏水,谁要是跟了你,那才真是瞎了眼了呢!"

小惠跟着打打闹闹的一行人走出了地下球房。心里面有个声音说:"这样不是挺好吗?跟她们还是朋友,而且换了个身份,还不用想起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儿。"在门口跟大家到了个别,自顾自的往路口走去。

郭虹伶和费姐带领着三个保镖刚走过了拐角,马鑫手机就疯狂的叫喊了起来。随着几声常规的询问过后,马鑫频频点头,斩钉截铁地说:"就是充个场面是吧?可别真动手啊?对方服了就算完事儿。为个小姑娘你们至于的吗!那点出息。你等着我吧,战前动员会就别开了。万一有战争贩子当真了,再冲出去,这事就不好圆场了。"冲其余四人扬扬电话说:"得,临时去平个事。你们好好玩着吧。"转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郭虹伶望着远去的身影,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深藏在眼底里的那丝失落。随意地想着:"少了这个死家伙,就没人讲各种笑话了。多无聊啊。"

小惠还在路边等末班的公交车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看看旁边确实没有人。好像想到了过去常玩的一个低级游戏,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有个男声对她说:"怎么还没走呢?末班公交车确实不好等。你去哪啊?"

小惠疑惑地说:"还没来呢!你怎么没跟她们一起去玩啊?"

马鑫不以为然地说:"不想去。一个个声嘶力竭的,看着就心累。我选择早点回家打游戏去,变态的古墓丽影终于快让我打穿了。"说的很自然,仿佛电话里说的谈判码人事件,根本没存在过。

马鑫继续追问着:"你要去哪啊?我打车梢你一段。"

小惠摇摇头说:"不用,就在南边不太远,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就可以。"

马鑫随意地说:"正好我家也在南边,那一起坐公共汽车吧。"想起什么似的补充着问:"你球打的不错,跟谁学的啊?基础砸的很扎实。"

小惠眺望着远方的黑夜,期盼着末班车的到来,随口应付道:"跟个朋友学的,不过有生之年很难再见到他了。"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动作,小惠忽然感觉道马鑫好像轻轻松了口气。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自己也说不清楚。

两人在车站上沉默的等着公交车,也许是因为刚才还在球台边剑拔弩张过,更因为马鑫赢的有些胜之不武,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马鑫看着女孩侧脸有些出神,小惠冷不丁的转头看了过去,正好四目相对,平常狡黠的男生显出了一丝慌乱。小惠冷冷地说:“你看什么看?”

马鑫恢复了常态,有些无赖地笑着说:“没看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像我一个朋友。惠惠,你大名叫什么啊?”

小惠心里莫名的翻腾了一下,随口说:“宋惠。刚才吃饭时不都介绍过了吗!你属猪的啊?记吃不记打。”

马鑫似乎眼睛里闪过失望的神情,不过很快就笑嘻嘻地说:“还气儿不顺呢!不就是耍点手段赢了你吗?至于那么小气嘛!我承认疏于练习,现在硬拼打不过你。就算好好练练,真拼起来也占不到多少便宜。能逼我放大招你也算是了不起了,客观上承认你厉害行了吧。但是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我总得捍卫一下男性的尊严吧!再说了,经验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也是在规则内取胜,合理合法吧?下次请你吃地道的南门铜锅涮肉,算是赔罪了。这篇能不能翻过去啊?”

小惠冷哼了一声说:“谁气不顺了?你喜欢被人盯着看啊?”

马鑫顿了下,挠挠头认真地说:“喜欢啊!就是没人这么看我。”

小惠努力地板着脸说:“你打小就这么无赖吧!”

马鑫惊奇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无赖的?”

小惠终于憋不住低头笑了出来,似乎刚才被算计输球的郁结也消失不见了,本身也觉得确实输在魔高一丈,并不冤枉。大大方方地说:“确实是经验不足,让你抓住了弱点。生气主要不是针对你,更多是跟自己较劲儿吧!”顿了一下继续说:“大周末的不继续跟他们玩耍,自己非回家打什么古墓丽影,没看出你这么不合群啊!”

马鑫解释说:“要是平常吧,我也就跟着去了。不过最近正在跟茅参谋,就是你上次电影院碰上的另一个哥们,还有另一个朋友猴子,我们三个再比赛,看谁先把古墓丽影失落的神器打穿。可是赌了一顿饭的。另一个原因是论坛里还不少网友,等着我这个版主发攻略呢。估计你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小惠心里暗想:“谁说的!我可是少数美少女游戏高手。RPG游戏作弊器使的可溜了。”嘴上刚想反驳,就看马鑫摇头叹息着说:“你们女孩就是对电脑游戏不感冒。像猴子碰上的那种奇女子真是少之又少啊!可惜我蹲守网吧好几天,也没碰上那个女神悍匪。”小惠不自觉地吐了吐舌尖,脸上露出狐狸般得意的神情,急忙假装扭头看是不是有公交车,正巧看到末班车缓缓驶来。

两人很默契先后蹿上了车,马鑫随手从裤兜里掏出钱来递给售票员说:“两张到头儿的。票不要了,没地儿报销。好家伙,等这么长时间才来车。”扭头冲还在掏钱包的小惠说:“后面有大座儿。”带头就向后车窗方向走去。

小惠下意识的跟了过去,看马鑫一屁股甩在座椅上,蹭了一下挪到了边上,听马鑫随意地说:“你做那边吧。我喜欢靠窗的位置。”

小惠犹豫了一下,看穿了男孩的好意,默默地坐了下说:“车票钱我给你,你也不会接着吧?”

马鑫看着窗外缓缓后退的景色说:“知道你还问?”扭过头来神神秘秘嘴角又挂着一抹坏笑说:“你没觉得这个末班车不对劲吗?感觉前面坐着的几个人都有点瘆得慌。据说北京有个午夜末班车的蹊跷事,你想不想听啊?”

小惠不屑地白了马鑫一眼说:“大哥,不就是那个几路末班车开出去好几十公里掉水库里的传说吗?都说了我是去亲戚家,这点破事儿小时候就听腻了。估计八成都是以讹传讹。你还想拿出来吓唬我啊?要不要我给你讲讲还我金腿或你看我的金牙故事啊?幼稚!”说完还是不自觉的看向前面昏暗车灯下,打瞌睡的售票员和乘客,背后莫名的感到一丝寒意。

马鑫看自己的西洋镜被拆穿了,后背往座椅上一靠说:“没劲!我还说吓唬吓唬你呢!”

小惠心里暗骂道:“你他妈小时候不就这么吓唬过我一次吗?这次还能上你当吗!有没有点新鲜的啊?”

马鑫冷不丁地问:“惠惠,刚才围着你那个小四眼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你没看上啊?人看着不错啊?斯斯文文一小白脸。”

小惠撇撇嘴说:“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自尊心太强,有点大男子主义。心眼太多了,跟我不是一路人。”

马鑫点点头说:“还挺有主见的。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啊?”

小惠心里琢磨着:“开始套我话儿了是吧?接下来是老王卖瓜的顺杆爬,说自己就是那个类型的。”眼珠一转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祥云来娶我。”

马鑫咧嘴笑着说“巧了……”小惠脸上猜中开头的得色一闪,听到后面的话就变成了猜错结尾的失望表情。脑子里回荡着马鑫认真的话:“我有个朋友骨子里就是个盖世英雄,经常幻想自己是古龙小说里的大人物,快意恩仇,惩恶扬善。回头给你俩介绍介绍,说不定能凑一对儿。我觉得应该挺般配的。就你上次电影院碰到的另一个哥们儿,茅参谋长。小伙还算精神吧?”

小惠心里面说不出什么滋味,不假思索地说:“很普通啊?长的也一般,没什么出众的。放人堆儿里很快就找不到了,就一路人甲。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要就坡下的推荐自己呢。你不也单着呢吗?”

马鑫替朋友反驳说:“你们女孩就是容易外貌协会。我哥们儿长的普通点,可总比那些小白脸像纯爷们吧?你要是长期接触下来就知道绝对是心灵美的典范。我们俩可是打出来的友情,好多年了。至于哥们儿啊?单着就单着吧!心里面有人了。”

小惠看邻座嬉笑的神色消失,换上了幅欲言又止的神情,推波助澜地问:“呦~看不出来啊?还挺纯情的,是不是暗恋谁没机会表白啊?”心里面有个声音对她自己说:“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马鑫抬头看着车顶,悠悠地说:“我给你讲个小故事,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你别外传啊。”

小惠偷偷笑着想:“你那点破事茅顿他们不是都知道了吗?也就是当时我岁数小,后知后觉的没琢磨明白你们话里有话。”不过随着马鑫的讲述,小惠才意识到这个小插曲确实不为人知。

马鑫摸出根香烟干叼着没点火说:“小学时候去参加学校红五月歌咏比赛时,看到了外校一个瘦瘦的小姑娘。我在去厕所的时候,看到她好像很紧张,絮絮叨叨地给自己加油。后来在台下看到这个涂着高原红的女生神气活现的卖力表演,本来普通的样子显得特别有生气。”男青年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幼稚的眼神。

小惠心里想:“我都不敢看小时候照片,化的妆那叫一个傻啊!”

马鑫沉吟了一下继续说:“后来学校公开课比赛,又碰上那个小妞一次。这次没化妆,显得格外瘦小。感觉不应该是我们一个年级的。后来跟他们学校一哥们打听出了班级姓名,就默默的记在了日记本上。有次歌迷杂志上看到了她发的一个笔友信息,觉得挺好玩的,就开始跟她通信了。”狡黠地看着小惠一笑说:“我虽然给不少人收钱代笔写情书,可自己真没给女孩写过信,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让隔壁市的表哥代发信。后来每次都是这么辗转两次才收到回信的。我表哥还总说自己是地下交通站。第一次收到那个女生的信,被她的笔名逗乐了,叫什么不好,给自己取名‘中华铅笔’可笑死我了。”

小惠解开了一个存在心里多年的谜团,有些感激那个陪伴自己多年的笔友,毕竟是他帮自己度过了生命中最困难的一段时间。不过也有些愠怒,曾经自己把那些不开心,对生活不公的愤慨都展示给了那个人。而他却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有做到完全的坦诚。随口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这个死丫头吭都不吭一声就不辞而别了。说是搬家去了外地,本来我计划挺好的,结果千般算计全都成了空。也不知道怎么的特别生气她不告而别,信上吵了一架,后来一段时间没通信。等我发信赔礼道歉时,那个外地地址都是退信了。这么多年就失去了联系。到现在我还挺后悔的,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那么小心眼啊?半年多一年不联系,等再想找人时,都不知道去哪找了。”马鑫灰暗的眼神中有说不出的自责和不甘。

看到如此表情,小惠似乎也放弃了心里原本一丝嗔怒。毕竟长大了,也能理解少年人的心里。毕竟自己也有过那种战战兢兢怕被人识破的经历。劝慰道:“也许她没真生你气呢?说不定哪天就又给你发信了!而且说不定哪天你们就有缘再见呢?那不是挺好玩的!”

马鑫摇头苦笑着说:“你是不知道她的经历,这丫头内心倔强的很。有点誓与南墙共存亡的意思。肯定不会主动写信给我的。要不干嘛我先写信给她台阶下啊!我贱啊!再说了,她要有心,这么多年我早就收到来信了。估计早把儿时的笔友忘记了。现在都流行见网友喽。有缘再见?鬼才相信你安慰的话呢!人海茫茫的,哪见去啊?我前前后后去那边好几趟,说是去旅游,晃悠好几圈也没碰上过。你跟我同机回来,也是我最后一次过去闲逛了。以后不去了,老这么希望失望的忒烦。”

小惠心里一热,从来没有想过离开的这些时间里,还会有个人这样惦记她。看看讲故事的马鑫,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有些尴尬地挤出一句:“你是个好人,她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马鑫颓色一敛,吊儿郎当地说:“我们哥几个没事喝酒的时候总结了,但凡说你是个好人,后面准没什么好事。不是拿你当亲哥哥,就是好朋友。要不就是不合适。这种好人我可懒得当。那妞儿要是再出现,跟我说你是好人,我立刻回答她,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哥们儿早就励志当臭流氓了。这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两人相视而笑,只是一个觉得自己语言幽默能力又发威了,另一个是得到了多年前事情的幽默答案。

昏昏欲睡的售票员报站声惊醒了小惠,对马鑫笑笑说:“我这站下车。”

马鑫先一步蹿到门口台阶下说:“这么巧?我也这站下!”

小惠疑惑地想:“不是还要再坐两站才到你家小区吗?难不成搬家了?”看着前面宽厚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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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城府是一个小世界,这个小世界还没有被外面所开发,外面的人就一直想要开发这个小世界从而获得更大的利益。顾帝是前世帝城府的府主,结拜三兄弟。老大顾帝,老二贾伍,老三九头龙。在顾帝击退外来入侵时,老二背叛了顾帝,他想要得到荣誉,想要让世人都尊崇他。世人被懵逼,纷纷敬贾伍为府主,乞求一世安宁,但不曾想,贾伍所求之大,其背叛帝城府小世界,去换得前往别的小世界,从而创办自己的乐园。但顾帝修炼之多,有一技为轮世传,拥有此技化为今生顾俊,轮回之难,转世中,丢失了万技和部分记忆,此生只有寥寥无几的功法。顾帝在今生显现时,只有十年虚影,今生顾俊十年可否能护全帝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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