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大雨来袭。
光脚丫映入眼帘,偌大的脚掌很大力的踩在满是雨水的大理石地板激起水花四溅,那双脚开始奋力奔跑,还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少许时刻,那双脚丫出现在一幢破旧不堪的高楼门口,门顶的小灯泡发出微弱的光亮,生锈的铁门上贴着许多小广告海报和粉笔写下的各种污言秽语,门被敲得叮当作响,和雨声交织出奇特的混响声。
“谁在门口发疯,三更半夜的。”只见二楼有了光亮,劈啪作响,一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打破了混响声。
“叔叔,是我。雨很大,你开一下门。”脚丫的主人焦急地开口,听声音是一位年轻男子,视线逐渐上移,穿着一条蓝色短裤,上身一件画满椰子树的灰色花短袖衬衣的皮肤黝黑发亮的男子,一脸的惊恐与慌张,左手提着一双人字拖,右手不停抹掉脸上的雨水,短发上的雨水还在不断滴落。
“德,你不是去找杀害你爸的凶手了吗?怎么回家也不带钥匙的。”中年男子说着话的瞬间就开了门。
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身穿一件白色背心配着短裤,身上散发着汗臭和香港脚的混合味道,极其刺鼻,一脸的胡子拉碴,眼神呆滞无光。
“叔叔,你打开新闻,我在警局看到凶手了,她说会在新闻公开一切。”年轻人慌忙小跑上楼梯。
“凶手还能公布什么,没有这个先例吧。警察得把她抓进去才对啊,搞什么发布会。”中年男人嘟囔着,慢慢悠悠地挪动身体。
楼梯设得奇短,不过几步路的时间便到二楼,左转的第一间房间,大门敞开,房间里的声音在楼道回响,传来各种此起彼伏的骂声。
年轻男子坐在房间中央那一把被老鼠破了许多洞口的单人沙发,专注地望着眼前的那一台电视;再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房间也就多了一张床,床上简易地铺着一块凉席当做床垫,再拿一块花色的床单铺设,一个干瘪的枕头脏兮兮地丢在一边,灰黑色的毯子揉作一团。
电视里出现一个留着及肩姜黄色卷发,身着青蓝银质盔甲的娇小女性,一双神经质的黝黑大眼眨巴着,五官轮廓分明,面无表情:“我解决的程田,他存在的意义为负值,理应被抹除。你们的律法对我无用,既然规则不过是由大家来创造的,我也要重新创造一个宇宙出来。”
年轻男子握紧拳头,愤愤然道:“你不是造物者,他的人生轮不到你来插手。”
电视里的女性轻掠了一下头发,噗嗤笑出声来:“你现在正在看吧,你也不能幸免哦,你也是胁从犯呢。”
年轻男子听到这句话,惊慌失措的从沙发跳起来:你在说我吗?我不是胁从犯,没有人有证据证明我有帮助父亲搞遥襄。你以为是死亡笔记吗?别想威胁我。你现在都要进去改造了,还嘴炮呢。
中年男人裹着毯子在旁边瑟瑟发抖:德,你想想她的能耐,现在还能发表言论,还有你爸爸那个死法。想想都可怕,你们父子俩是不是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刚才你的反应明显是心虚害怕了。
德开始咬手指,呆若木鸡。
翌日。
德推开门,发现地上放着一副眼镜,俯下身看了看,眼镜上面绑着粉色的蝴蝶结和一小张吊牌,上面写“德亲启”。他谨慎地扫视了周边一圈后,慌忙捡起眼镜后退回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德拆掉蝴蝶结和吊牌后陷入沉思,他从来都不喜欢眼镜,而且除去妹妹遥襄以外是没有人会送他礼物的,在他犹豫怀疑的瞬间,手上的眼镜发出机器女声:戴上我,你能看到神奇的景象。这是遥离开前给你留的礼物。
德咽了口唾沫,整个人开始发颤,不由自主地便戴上眼镜。
眼前的景象显现:
空旷的户外,天气甚是晴朗。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赤身躺在发蓝的泥土上,场面足以震惊到瞳孔地震,此时屏幕还出现一排字幕‘剧透:BALL已吞服’。
“啊…………”德惊叫着想要取下眼镜,却发现眼镜像是固定住了一样,他再怎么使劲力气都没办法取掉。
“德,马上就可以到你主演的第二集单元剧了,不要挣扎。我不过是让你们父子生死都能够成为同伴,不可能让他独享。”机器女声忍俊不禁。
“我没有做他的协从犯,我也是个小孩子,我怎么帮得了遥呢?我也没有办法。”德开始自我辩解。
机器女声哼哧一声:“你没有办法,所以每回都是你来提议拍摄记录,然后你俩再拿来和你俩那些女友炫耀,多肆无忌惮啊,这是多没有办法,你俩从遥五岁就开始拍纪录片到成年。”
德生气地胡乱挥拳:“她是喜欢我的好吗?她很享受这一切,只是不喜欢爸爸而已。她到自杀那一秒都没怪过我,这是爸爸的错,不是我。”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要和她说那是父亲的主意,她信了你,以为你也是被胁迫的。你觉得可以隐瞒什么吗?你父亲倒是干脆的认了,你还想在我面前耍花样,那我要改改你的死法了,一定让你比你爸爸更享受,现在你可以开始一边看着自己的死亡记录,一边享受不一样的最后的高潮。”机器女声压低声音,如窃窃私语在德耳边。
十余秒后,眼镜掉落在地:你的维持时间还不及你父亲,他还能多一秒,就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