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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辰南风走火殒命 伍天德冷月求医

邯郸位于河北南端,素有河北南大门之称。此时一辆马车正缓缓通过城门,车夫是一青年男子,满面风霜,一脸愁容,虽如此,但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一边驱赶马儿,还不时的回望车厢,显是对车厢里的事物异常关切。城内却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看到此番情景,青年男子不禁想到:“或与阿桐同游此地,各种嬉戏玩耍之事共戏一番,岂不美哉?可……”想到那憔悴的苍白容颜,内心深处如蚀骨般绞痛不已。随即轻轻掀起车厢门帘,看向车厢内,内心坚定的说道:“阿桐,我一定会医好你的,一定!”。于是再不停留,驾车径直取邯郸。

此人正是吟风堂看风舵舵主伍天德,带着重伤昏迷的沈舒桐前来邯郸城,欲求医于医门门主程小蝶。连续数日,马不停蹄,舟车劳顿,而沈舒桐的伤势也愈加恶化,全仗伍天德渡入真气续命,有幸他内力浑厚,舒桐自然不致毙命。到了第八天上,在陶然客栈后院上房内,伍天德给沈舒桐渡了真气,正自行运气调息,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想是客栈前厅发生了什么。看了看紧闭双眼静静躺在床榻上的沈舒桐,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五哥,你说伍天德为了沈舒桐独战听雪楼四大高手不落下风,连伽蓝楼主都出手了,是不是真的啊?伍天德有这么厉害?”伍天德刚来到大厅便听到有人对着大厅中央一人问道,心中暗忖:“消息竟已传到了邯郸!”遂抬眼看向大厅中央那人,只见他眉目间的一丝阴险,与那一身锦袍实属不合,细眉小眼,竟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鼻子,嘴巴薄薄的,给人一种经常磨嘴皮子的感觉。

“想我宋五虽不才,说出来的话却是千真万确,谁不知道五哥我消息最是灵通,道上的朋友看得起五哥,起了个雅号叫做‘奔跑的山猪’”,中间那人无不自豪的回答说道。看客们听到这雅号想笑却不敢笑。

“然而我却听说伍天德那贼子卑鄙无耻,纠缠于沈舒桐,还挟持沈舒桐威胁伽蓝楼主,伽蓝楼主盛怒之下,欲出手毙了那贼子,不料那贼子竟可恶的用沈姑娘做挡箭牌,以至于伽蓝楼主误伤了沈姑娘,可恨那贼子还趁乱逃的无影无踪”。只听大厅角落一个声音如是说道,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竟是一位翩翩公子,发束白色丝带,身穿雪白绸缎,眉长入鬓,双眼温和,鼻梁秀挺,皮肤白皙,手执折扇,吐气如兰,就连女子也自愧不如。众人不禁暗赞一声:“好俊秀的公子哥儿”。

大厅中央的那宋五也不禁看的呆了,竟没反驳。

原来在伽蓝因重伤沈舒桐而失神之际,伍天德便带着沈舒桐逃走了,后来伽蓝严令封锁消息,但众人悠悠之口如何能尽数封住,所以江湖上人人口口相传,以至于传言渐渐偏离了事实,有人说伍天德觊觎沈舒桐美色,死缠烂打,厚颜无耻;也有人说伍天德真爱沈舒桐,为爱怒战伽蓝楼主;还有人说伍天德偷窃听雪楼武功秘籍被伽蓝发现,所以才有那一场大战,反正江湖上众说纷纭,不尽其实。

宋五则是听说伍天德是真的爱慕沈舒桐,也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但为了颜面,故此说自己所言非虚。此刻听那俏公子之言,不禁心内生怯,神情好不尴尬。

伍天德听了俏公子的言语,摇了摇头,并没有放在心上。自忖:找程小蝶要紧,那宋五既然自称消息最灵通,我何不向他打听打听?于是伍天德走向大厅中央,向宋五问道:“五哥,你消息最是灵通,小弟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件事?”宋五见一个青年公子向自己打听消息,正好遮掩尴尬之态,心中暗喜,于是说道:“兄台有何疑问?五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伍天德道:“我想向五哥打听一个人,她叫做程小蝶,你知道她的住所么?”

宋五心中暗暗吃惊:“难道此人知道我的身份?他打听门主的住所是想求医还是图谋不轨?”

宋五认为有必要先打听清楚青年公子找门主有何图谋,于是说道:“兄台此处多有不便,请跟我来”,说完转身出了大厅。

那俏公子也是不禁一惊:“此人竟然是打听师姐的消息!他打听师姐是为什么呢?”抬眼仔细看了看伍天德,心中想到:“是了是了,肯定是他,他真的会为她求医吗?他到底是挟持了她还是真的爱她呢?”原来这俏公子就是丁兰女扮男装,平日里总是缠着师姐讲述一些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其中就有伍天德,所以他断定此人就是伍天德。

随即眼珠一转,嘴角微翘,筷子在桌子上很有规律的轻轻敲了起来。

伍天德出的大厅,宋五在客栈左侧巷子口向他招手,便走过去问道:“五哥,有何不妥之处?”

“兄台,你问的可是那医门门主程小蝶?”

“正是,五哥知道么?”伍天德急切问道。

“兄台找那程门主是求医?”

伍天德不便暴露身份,含糊的回答道:“小弟是有件事请求程门主帮忙”。

宋五只是冷月轩专门收集消息的成员,对于程小蝶的消息不敢透露,于是便说道:“自从当年冷月轩门主大会之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程门主的消息了”。伍天德见从宋五处得不到程小蝶的消息,心中好生失望!

别了宋五,回到大厅,人群早已散去,便径直来到了后院,打开房门,赫然发现床塌上竟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沈舒桐的身影?

伍天德大惊,大踏步来到床榻前,只见床褥已被掀开,却已无舒桐的身影,而房内也并无打斗痕迹。伍天德毕竟是吟风堂一舵之主,知道越是危急时刻,越要保持冷静。心中暗忖:“阿桐重伤在身,又昏迷不醒,不能独自离开房间,难道我们被识破了,是伽蓝派人掳走了阿桐?”越想越心惊,越是觉得有此可能,一路上虽乔装打扮,打尖也不住店,但听雪楼近几年风声正旺,势力早已遍布大江南北,保不准已然知道了我和阿桐的行踪。

据说听雪楼河北分舵“雪燕阁”由赵东旭掌管,兼有初英、燕英、李青英三人辅佐,此三人不仅能力出众,而且武功卓绝,协助赵东旭将雪燕阁整治的异常兴旺,因此江湖人称“雪燕三英”,当真可谓是人才济济,卧虎藏龙。伍天德心中暗自想到:“为了阿桐,即使雪燕阁乃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我也要闯它一闯!”主意已定,伍天德便盘膝坐在床榻上,养精蓄锐起来,欲等到三更时分,夜探雪燕阁。

且说宋五见伍天德回了客栈后,心中便想到:“此人不像泛泛之辈,打听程门主必有重要事故发生,我还是赶紧汇报苏姑娘,请她定夺。”于是转身便离开了。

邯郸城东边,一座府邸坐落与此,门楼高巍,门扇厚重,精雕细刻,重彩辉映,大门上方纯金镶匾额,赫然写着"苏府"两个大字,宋五左右环顾,未发现异常,便径直走了进去。

“小姐,你说丁兰带来的那位姑娘是谁呀?她伤的那么重,能医治好么?”

苏府内大堂中,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穿着一身淡绿色衣衫,对着另一个少女说道。那少女一身劲装,干净利索,此时正自低头思索,见绿衣姑娘发问便叱道:“阿雯,别瞎猜!不久便会有结果”,嘴上虽阻止绿衣姑娘,但心中却是暗暗称奇:“那姑娘显然是被某种雄厚掌力击中,本应早早死去的,为何现在还有气息?”

阿雯被劲装少女呵斥并不生气,吐了吐舌头,欲再追问,不料此时宋五竟径直走了进来,神色颇为紧张,见了劲装少女便拱手说道:“苏姑娘,在下有事禀报。”

劲装少女对着宋五罢了罢手说道:“五哥,你我并非外人,有事尽管直说便是。”

“禀告苏姑娘,在下方才在陶然客栈遇见一人,他向在下打听程门主的住所”,于是宋五便将陶然客栈内发生的事详述了一遍。

苏姑娘听了之后,心中说道:“原来如此”,然后便对宋五说道:“你去吧,暂时不要向他透露任何消息,需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便将宋五送出了苏府。

且说伍天德收拾妥当,动身往雪燕阁方向而去,心想今夜无论如何也要探得阿桐的消息。正思忖间,见前面一条黑影一掠而过。伍天德心里暗赞:“好身手”,紧跟他条黑影。那黑影转一个弯,停下身形,竟是在陶然客栈门口。黑影抬头看看客栈招牌,转过头来。伍天德大吃一惊,脱口喊出:“阿三。”

阿三先是一呆,继而大喜:“伍舵主,总算找到你了。”

伍天德心中隐隐觉得不安,阿三乃吟风堂看风舵副舵主,一向精明能干。伍天德没在的时候,阿三掌管看风,从未出现过差错,被称为吟风十二杰第六人。此时却出现在此处,显然是专门找自己而来。若无大事,阿三绝不会抛下看风舵亲自出来。

阿三一拱手,道:“舵主,高风崖总舵吩咐,令你即刻回去。”

伍天德脸色一变,问道:“可知是为何事?”

阿三神色犹豫,道:“总舵的命令,肯定小不了。不过,据我推测,应该是堂主出事了。”

伍天德大吃一惊,急问:“四哥出了什么事?”

阿三摇摇头:“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铁铁托先生亲自对我说,要我无论如何找到你,尽快赶回去。”

伍天德背着双手缓缓踱步,心忖:“阿桐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此时此刻辰四哥却出了事,高风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总舵更是高手如云,四哥本身心思缜密,武功卓绝,到底出了什么事?”

接着又想:“大丈夫立于天地,当以大事为重,希望阿桐吉人自有天相。”

一念至此,转身对阿三道:“咱们走”。

二人星夜赶回高风崖,一路不眠不休,换马不换人。这一日,赶到高风崖山脚处,马已不能行走,阿三奔波数日早已力竭。伍天德让阿三留在山脚,独自一人展开轻身功夫直往山顶而去。

离高风崖总舵二里处,有一关隘,名叫高风关。此处三面峭壁,只有一条路容一人通过。此时关口一少年手持长剑长身玉立,约莫十八九岁年纪,样貌清秀。眼见一条人影飞奔上山,转瞬就到关口,并无停下之意。少年咣啷一声抽出长剑,朗声道:“吟风堂铁血少年舵舵主陈小白,奉铁托先生命令守此关口,来者通名。”一物直飞陈小白手中,那人影早已去得远了。

陈小白一看手中之物,似铁非铁,似铜非铜,上有三字“伍天德”。

伍天德一路飞奔,总舵房舍已在眼前。他停下身形,缓缓往总舵走去。心下暗暗惊奇,总舵一向看守严密,为何今日一个弟子也不见。

高风崖,吟风堂总舵。

大厅上方五把椅子,左右各两把,上方一把。

此时,左边上首椅子上坐着一人,双目紧闭,形色憔悴,正是铁托。右边下首椅子上坐着一人,双目通红,形色凄凉,正是赵青。左下首,右上首,正上方正位椅子却是空着的。

明月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神态焦急,不时抬头望向厅外。

突然铁托双目一睁,明月停止踱步,赵青站起身来,一起看向厅外。

伍天德缓缓走进厅内,环视一周,脸色铁青,问道:“四哥呢?”

明月走过来拍了拍伍天德的肩,一言不发,转身走开。赵青一把抓着伍天德的手,声音颤着道:“哈儿,四哥,四哥他……”

伍天德内心大震,不安之感更加强烈,把头转向铁托。

铁托道:“伍舵主,你跟我来。”说完走向内厅深处。伍天德跟着铁托往厅内走,明月和赵青也跟在后面。

内厅深处,一口棺材赫然摆在正中,除此别无他物。伍天德一个箭步过去,只见棺材内躺着一人,身着玄色长袍,身材肥胖,脸上长满胡须根根似戟,面色祥和,不是辰南风还能是谁?

伍天德胸口犹如重锤一击,喉头一甜,一口献血狂喷而出,仰面而倒。

伍天德醒来的时候,床沿坐着赵青,赵青神情悲痛,极是憔悴。

赵青见伍天德醒来,轻声说道:“哈儿,明月师兄说你劳累几近虚脱,猛然看到四哥尸体气血攻心。而今四哥后事未办,大家都在等你回来做主。”

伍天德一言不发,往总舵大厅走去。

从卧室到大厅,尚有一段距离,伍天德走得很慢,想起曾经辰南风对他的栽培教导,想起辰南风对他的关爱,想起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终于控制不住,鼻子一酸,泪水滚滚而下。

大厅内深处,铁托和明月仍然守着辰南风的遗体。伍天德走过去跪在棺材面前,喉咙里“咕咕”两声,竟然喊不出来。

铁托走过来,拍了拍伍天德的肩,声音嘶哑着说道:“伍舵主,辰四哥临终之前,我和明舵主,赵姑娘三人都在跟前……”

伍天德缓缓抬起头来,双目血红,脸色阴沉,问道:“四哥是怎么死的?”

铁托叹了口气,过了半响,缓缓道:“你应该知道,三百年前,青峰祖师,凭一套青峰十三剑创下吟风堂,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可是你知道这套青峰十三剑的出处么?”

铁托不等他回答,自续道:“青峰祖师原名李玄羽,本是一名寻常武师,并无惊人天赋,出道四十余年一直默默无闻。那一年,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本秘籍……”

伍天德脱口而出:“五绝经!”

铁托道:“正是五绝经,五绝经内记载一套剑法,一套掌法,一套内功心法。剑法就是青峰十三剑,掌法自然就是吟风暴雨掌了。这一剑一掌固然是吟风镇堂之根本,却终究不及那套内功心法,这套内功心法才是真正的五绝经。据说修炼到第五层,足可劈山填海毁灭万物。可五绝经修炼极其艰难,对修炼之人的天赋,根骨,悟性的要求极其苛刻。青峰祖师穷极一生也只修炼到第三层境界,最后郁郁而终,历代祖师更是无人跨越第四层。”拖雷沉思片刻,接着道:“辰堂主四岁拜前红木堂主为师,也就是你们几个人的师傅了。红木堂主见辰四哥根骨清奇,悟性极高,有心培养。终于在入门十年之际,传授了五绝经。”

述到此处,铁托双目放光,脸上现出异样神采,续道:“辰四哥天纵奇才,修炼天赋和速度简直是吟风三百年来第一人。短短五年时间,突破五绝经第三层,再过五年,竟修炼到第四层巅峰。二十五岁那年,四哥接掌吟风堂。正逢听雪拈花联手攻打吟风总舵,辰四哥一人力抗六大高手围攻,最终掌毙三人,重伤二人,自己也受重伤,足足修养了两年之久……”

“从那以后,辰四哥潜心修炼五绝经,想要突破从未被突破的第四层达到第五层。这些年来,辰四哥将堂内大小事务交给拖某打理,就是这个原因。”

伍天德听到此处恍然大悟,难怪四哥这些年来不理事物,原来竟是修炼五绝经了。

铁托接着道:“半月前,辰四哥喊明月、赵青姑娘和我三人去他房间,对我们讲述了这番话。当时我们三人都觉得此事十分怪异,辰四哥一生爽直,豪迈过人,绝不会无故对我们说出这番话来。果然,过了七天。就在这大厅,辰四哥平常坐的那把椅子上……”

明月接过话:“那天我刚吃罢午饭,服侍辰师弟的弟子过来,说请我大厅议事。我匆忙过来,看到辰师弟,铁托先生和赵师妹都在。辰师弟跟平常一般无二,待我坐下,他直接宣布:‘吟风堂堂主之位传于天德师弟,明月铁托赵青全力辅佐。我之书房,除天德外,其余人等不可入内。’说完就此闭眼而去。”

铁托道:“事出突然全无半分征兆,我等皆悲痛欲绝,赵姑娘亲自安排人手看守辰四哥书房,这些天以来,没人进出过。”

伍天德呆了半响,喃喃道:“四哥走得如此突然,将大任交我肩上,天德年轻浅薄,还望明月师兄和铁托先生全力相助。”

明月铁托急说:“唯伍堂主命,将吟风一堂发扬光大。”

伍天德道:“明月师兄,立即传令,召各分舵舵主,召吟风十二杰火速回总舵,送四哥……送四哥最后一程。”

明月得令而去。

伍天德又吩咐铁托:“铁托先生,你亲自部署高风崖的防护,特殊时刻,保不齐有人趁此发难。”

铁托得令而去。

伍天德转向赵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赵青默默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伍天德一眼,快步而去。

伍天德在辰南风灵前上了柱香,起身往辰南风平日居住处走去。

临近住所,见百余人团团围住一房,房前房后房顶都站了人。伍天德心忖:“哈妹心思细腻,知道此处关系重大,竟安排四哥生前的护风队亲自看守。”

伍天德大喝一声:“曲队长何在?”

人群中一人应声而出,二十上下年纪,双眼红肿满脸悲痛,正是护风队长曲陆。

曲陆叫了一声:“伍大哥。”

伍天德拍拍曲陆的肩,沉声道:“曲兄弟,守住门口,任何人闯入,杀无赦。”

曲陆躬身退下。

辰南风的书房极其俭朴,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旁边墙壁上一个书架,却并没几本书,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伍天德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桌子上,桌上有张纸,纸上写满了字。他走过去拿起纸,辰南风枯瘦字体映入眼中。但觉胸口一堵,泪水又要涌出。

伍天德强忍悲痛,拿起信纸细读:

“天德吾弟:四哥一生,无愧吟风。三十有余,未曾婚娶。自接掌吟风以来,屡受外敌侵犯,无法平息。后强行修炼五绝经,企突四进五,从此我吟风一堂纵横天下。奈何天资有限,练功不得其法,终走火入魔,经脉尽断神仙难治。我知时日无多,你今不在身旁,特留此签。书架之后别有洞天,你可自行修炼,切莫贪快激进,切记切记。辰南风”

伍天德将纸折好贴身放了,双手按在桌子上,心里思索:“四哥天资胜我百倍,最终也只落得经脉尽断走火入魔,我又有何能耐强的过他了?可听四哥的意思,好像是他练功没练对,不得其法才导致这个结果。”

边想边往书架方向走,书架一共六层,上面三层都是空的,没有任何物事。最中间一格子里面摆着三坛酒,下面两格零散的堆着十来本书,却是封皮干净,显然是极少翻阅。

伍天德翻了几本书,没发现任何异样。忽然心中一动,看向那几坛酒。用手抱着中间酒坛往右边一转,只听“吱嘎”一声,整面书架缓缓移动,竟是一扇门。伍天德稍一迟疑,闪身进入。

眼前一条通道,看似没有尽头一般,通道两旁墙壁上,每隔三米倒插一根火把。伍天德暗道:“原来四哥卧室深处居然有一条地道,不知道通向何方。”

抬腿正要迈进,转念一想:“来日方长,四哥刚走,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排吟风事物。”转身离开通道,走出辰南风住所,回到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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