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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登楼

清晨裴温与紫竹居士正在编织书箱,李怀念睁开双眼看见两位先生打招呼道:“两位先生早。”

裴温打了个哈气笑道:“还是你起的最早。”

李怀念一笑刚想上去帮忙编织书箱,紫竹居士说道:“这个完事就编完了。”

李怀念点点头去竹林中开始打拳,紫竹居士将竹箱放下盘膝而坐将琴放于膝上开始弹奏,紫竹居士头发由深入浅本来乌黑的头发鬓角竟有了一丝灰白。

李怀念意气勃发身上竟有了一丝紫韵,裴温看着李怀念身上的变化并未言语。

李怀念打完拳后只感觉神清气爽,简单的清洗一下后说道:“先生我去下些面?”

紫竹先生笑意温暖将一个紫竹书箱递给李怀念,裴温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对李怀念道:“还不谢过紫竹居士。”

李怀念连忙说道:“多谢紫竹先生。”

“小事,记得面里多放点葱花。”紫竹居士道。

“好的。”李怀念答应一声就去做面。

“西蜀半国气数皆入他身无碍?”裴温说道。

“现在天下太平昭乐国君做的很好,没必要搭上西蜀几十万人的性命,也没必要因为我的一己之私让两国百姓受苦。”紫竹居士道。

裴温望向紫竹林说道:“你应该知道几年后会天下大乱。”

“那个王朝会一直流传下去,秦王想这千秋万代甚至做了传国玉玺可还不是两世亡国?”紫竹居士笑道。

“也是。”

李春煕今日醒的格外早,一出屋蹦蹦跳跳的到徐越面前弹了个脑瓜泵,徐越睡醒只感到神清气爽。

李怀念将昨日的竹筒涮洗干净盛上面条,李春煕看到怀念哥端了一筒筒面条上来兴高采烈的去到另一屋中将拿三个懒虫踹醒说道:“吃饭了,再不起来就吃不到怀念哥下的面条了。”

龙泽翰、祁宏胜两人直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穿上鞋子立马跑去屋外。

白景臣睁开双眼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扳指,慢条斯理的穿上鞋走了出去,李春煕两筒面都吃完了拍了拍撑的圆滚滚的肚子,看向刚走过来的白景臣。

白景臣先向三位长辈打了声招呼,随后又向李怀念道:“师兄辛苦了。”

“没事,快吃吧。”他已经习惯了做一日三餐重来没觉得这是应该被感谢的事情。

众人在傍晚终于赶到山下,走在驿道上除了李怀念众人都感觉到无比的亲切,裴温带队找了间客栈,李春熙抱怨道;“我们要是不走山道就好了,绕一点路就绕一点路呗也不知道为啥要这么着急。”

裴温拍了一下李春熙的小脑袋瓜子。

其实小镇本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驿道,可是他们要去的地方跟这个驿道方向正好相反,经过裴温跟徐越的商量后决定翻山而行。

“裴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李怀念问道。

裴温给怀念介绍了一下,其实怀念的小镇是在昭乐版图的最北边属于凉地与冀州的交接处,当年昭乐皇帝攻下北凉后把边界划入了冀州,现在他们准备往南走穿过冀州去丽州。

当年昭乐皇帝攻下北凉后决定让南疆的燕王来北方,现在掌管凉、霖、吉、蓟四州。

原先的凉地拆分开后分为凉霖吉三州,因为燕王反攻西胡有功,当今天子姜立就决定把攻打下来的北凉、冀州赏赐给燕王,这样也就造成了燕王一人掌管四州大权,天下藩王无不艳羡。

“裴先生那我是属于凉人?”听完李怀念又问道。

“你们小镇处于边界所以不是没有凉人,但你不是。”裴先生摇头说道。

“什么凉人,胡人,不都是人?都是百姓。”裴先生接着说道。

李怀念点了点头说道:“怀念受教了。”

裴温拿出一本《世俗经》递给李怀念说道:“你现在也识字了这本书很适合你看,有不懂的就来问我。”

李怀念接下书对裴温道了声谢就去看书了。

对李怀念来说读书是件很幸福的事,他很喜欢看书中的一些道理再结合自己做过的事情,去反复推敲想着能不能做到更好,怀念希望自己做的事情是滴水不漏的可世间哪有滴水不漏的事情,这世界本就不是十全十美甚至有时连五美都到不了。

傍晚的皇宫,姜宇没在屋内读书,站在庭院里看着北方,怀念你可知我老师曾说你必成大器却与我反目,马壮你可知我老师曾说你该死在边疆啊!

说着拿出青山拔剑出鞘练起了剑,他想如果马壮真如老师所说战死边疆,我希望我能保你不死。

马壮在家中屋檐下望着天空,怀念,姜宇你可知道我很想念你们啊!

怀念等人现在正在驿道客栈上,往前再走半天就能到小镇。

清晨一个老头走在驿道上,穿的是破破烂烂眼睛却炯炯有神。

路过李怀念所在的客栈,瞥了一眼正在打拳的李怀念,由衷叹气道:“挺好的拳打成这样真是可惜了。”

这要是搁别人听到可能会笑,你一个老头懂什么,人家少年打的拳法那可谓是拳拳生风,可要是姬遇安在这就会觉得老头说的有道理。

老头走到怀念附近的一个包子铺想买包子,这包子铺可是托李怀念的福了,大清早就有人打拳还是在自己包子铺旁边,这让买早饭的人都选择了他的包子铺,既能吃包子又能看拳何乐而不为呢?

一些客人看到怀念的拳拳生风不禁叫好,老头撇撇嘴喃喃道:“好个屁。”

听到这话的摊主不乐意,心想你这老头懂个屁啊,更何况今天打拳的李怀念为自己拉了不少客人。

老头说道:“店家给我拿俩包子。”

店家对老头语气不善道:“包子没了。”

老头明明看到还有包子,这摊主就对他说包子没了,便对摊主说道:“你这不还有包子吗?卖我俩包子又不会死。”

摊主来脾气了:“说卖没了就卖没了,一个老头哪那么多废话啊。”

老头抠了抠耳朵不再说话转头离去,李怀念看到这边的情况心发善意,停止打拳,过去想跟摊主买两个包子给那老头送去。

摊主见他来买包子也没要钱,心想你一大早帮我拉了这么多客人送你俩包子也无妨,怀念接过包子后把钱放在摊上,转身向老头跑了过去。

“老先生等一下”怀念喊道。老头没有回头,少年跑到老头面前把包子递给他说道:“老先生,刚才看你要买包子,却没买应该是钱不够吧。”

老头没搭理他。

怀念也不再说话把包子放到老人手上,转身要走。

“你可知道摊主为何不卖我包子。”老头看着李怀念问道。

“不是老先生没钱?”怀念转头对老头说道。

老头心想这小子说话也太实诚了,接着说道:“我说你拳打的不好,摊主听到了才没卖我包子。”

“老先生说的是,我本就不太会打拳。”怀念笑了笑对老先生说道。

“看你这拳架子应该练八九年了吧。”老头说道。

怀念心想这老先生应该懂一些,不然怎么会一下子就大致猜出自己打了几年拳呢。

“猜中了?”老头眯眼笑着说道。

怀念挠了挠头说道:“我天资愚笨到今年刚好十一年。”要是不过年李怀念还能厚着脸说自己打拳十年这过年了也不好意思在称十年。

“确实不聪明,打十一年拳才这样。”老先生点头说道。

少年有些难堪,老头却又接着说道:“之前瞥了一眼你打的拳,应该是刚刚有所改变,所以才拳拳生风,但身形却不能婉转如意。”

“老先生好眼力。”少年赞叹道。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给我打一遍之前的拳。”老头接着说道。

少年没在多少立马开始打拳,这次没有了拳拳生风的力道,却自然随性了许多意气越发饱满。

见少年打完拳老头微微点头道:“这遍打的还行能看出十一年的功底,拳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意气也是自己的,拳意就是意气,意气越强拳意越强。”

“受教了。”怀念说道。

老先生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转身离去。

怀念回到客栈“怀念干啥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徐越看到李怀念道。

“在楼下打了几遍拳。”李怀念说道。

裴温也起来说道:“把孩子们都叫起来吃早饭,然后动身。”

老头知道自己的短剑就在客栈中也知道拿剑的不是姬遇安,所以就直接走了,不管拿剑的是谁,没感受到自己的剑意自己也没必要去管,更何况姬遇安那小子也不像能被偷剑的。想了想姬遇安那小子现在应该也有圣人境巅峰离超脱只差半步了,可惜没到超脱估计得被袁青山那家伙压一辈子了,可怜的姬小子啊,既生姬何生袁啊。

老头越行越远。

徐越其实之前在楼上就有感觉,姬遇安给他的短剑有一丝异动,可就一瞬间徐越也不敢确定。

之前怕李怀念练拳心急也不曾把姬先生交予他短剑的事告诉李怀念。

吃完早饭一行人接着往南走,李春熙说道:“怀念哥,等我们游学完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棋麓书院啊!”

裴温没有说话。

李怀念道:“看看吧,我现在也不能说去或者不去,等到时候再说吧。”

李怀念本就不是一个随便承诺的人,但是承诺过的事就必须做到。

小姑娘有些沮丧。

白景臣说道:“怀念师兄,你要是不跟我们去书院的话,你准备去哪啊。”

李怀念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李怀念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

突然想到姜宇去了京城,便对白景臣说道:“我想去趟京城,看看我的朋友。”

李春熙又插话道:“那等我们分开后,怀念哥也会来看我们的吧。”

李怀念摸了摸李春熙的头发说道:“当然了,你也是我的朋友啊。”

李春熙笑了。

“你现在拳练的咋样了。”徐越问道。

“我今天清晨打拳的时候有个老先生指点了我一下,跟我说拳意就是意气,让我每次打拳的时候都要集中精力,让我体会意气,如何运用发挥每一拳,力不一定要最大,意一定要强。”李怀念说道。

徐越眼前一亮,问道:“这是今天你早上打拳的时候遇到的?”

李怀念点点头。

徐越愈发肯定今早剑的一丝异动并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风老剑神真的路过此处。

想了想姬遇安之前说过的话,李怀念这小子机缘真不小啊。

中午一行人走在小镇上,李春煕看着小镇的风景说道:“可算进小镇了。”裴温在小镇中找了家不错的酒楼,一行人就在这座酒楼中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裴温点了些菜,李怀念透过窗户望着街道外回想着老先生早上给他讲的话,想着想着就看到外面出现了个身影随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外面街上的真是那位老先生。

酒楼外老头在小镇街道上悠闲地走着。

“让道让道”一群骑兵奔来,领头的那名骑兵大声喊道。

街道上是人仰马翻,一个孩子在道中央好像被吓着了,原地站着,楼上的李怀念望着这一幕立马对徐越喊道:“救救那个孩子。”

徐越也不知道啥情况,只得先从窗户边跳下去,眼看已经来不及,一道身影瞬间救起孩子,骑兵匆匆而过,老头看着嗷嗷大哭的孩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楼上的裴温跟怀念他们也下楼看着这一幕,徐越站在道路的一边,李怀念看到老头很热情,连忙跑了过去:“老先生是您啊。”

老头还在努力逗着孩子笑,一个妇人走了过来一把将老头推开怒道:“干什么呢,老家伙。”

老头无奈摆了摆手,旁边的路人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妇人,妇人只是见到孩子跟老头在一起哭了才这么生气出言不逊,听到事情经过后对老头歉意一笑道:“抱歉啊,刚才看见孩子哭了所以有些着急。”

老头又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事,妇人要掏钱给老头,老头也没要。怀念看着老头,徐越猜出这老头可能就是怀念早晨遇到的,也是这把短剑的主人那自然就是风老剑神。

徐越说道:“老先生我们正准备在楼上吃饭,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点?”

老头知道自己的短剑在他身上也懒得多说直接向酒楼走去。

姬遇安也没想到自己的猜想与现实正相反,本想等李怀念按自己的想法最起码要到一境无敌再去寻老剑神,谁曾想刚出小镇没几天就遇到了,这可能就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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