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闪躲开道:“干什么?”
芸儿道:“给王爷宽衣解带,伺候您休息了。”
“别,我自己来,你去给我打一盆洗脚水来。”
芸儿见我紧张的样子,不免掩口笑道:“是,王爷。”说罢她便走出屋去。
我摇了摇头,走进卧室,将外套脱去,搭在衣架上。这时芸儿也已端了木盆进来道:“王爷坐好,芸儿伺候王爷洗脚。”
“这……”我还有些抗拒被人服侍,芸儿却利落地将我的裤脚挽起,又伸出纤纤玉手,和弄了一下清水道:“不热。”
我只好将脚放在木盆里,随意她摆弄。
芸儿笑道:“王爷如今恢复了心智,反倒扭捏了起来。”
我道:“以前也是你帮着我洗脚的吗?”
“不但是洗脚,身子也是芸儿帮着洗的,那时芸儿只把王爷当小孩子呢,嘻嘻。”
“倒也是。”我沉默了片刻道:“王妃这几日果真身体不爽吗?”
芸儿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没有啊。”
我皱眉道:“那她只是不想与我……咳咳。”
“呵呵,原来王爷在意的是这个啊。”芸儿笑道:“其实这也是应有的规矩,王爷不知罢了。”
“什么规矩?”我好奇问道。
“王爷啊,不说那豪门大户,就说普通人家,稍微讲究些的,小姐出嫁,也必然有几个丫鬟陪嫁。您当这丫鬟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自然是陪房了。像芸儿这样的大丫鬟,在娘家时,都有专门的妈妈教授过房中之术。小姐嫁过来前,丫鬟要先与姑爷同房,以查探姑爷喜好,脾气秉性,有无生理缺陷等。小姐嫁过来后,若是身体不爽时,也可由丫鬟代为同房,或者姑爷赏脸,丫鬟升做了姨娘也是有的。只是王爷的情况不同,王妃入府前也叫芸儿来试过了,结果王爷那处不中用,折腾了很久也没有成功。之后王妃便没有与王爷同房过。”
我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是王妃故意叫你来试试我的?”
芸儿脸色一红道:“正是。”
我笑道:“这便是古代男人的福利了。”
芸儿一愣道:“什么福利?”
“没什么,我从前不知这规矩,只是感慨一下罢了。”我抬起脚,芸儿用麻布帮我擦干。“既然如此,那便先洗漱一下吧。可有牙膏牙刷吗?”
“有的。”芸儿将洗脚水倒掉后,又拿了一柄木质的牙刷,上面植入马尾,与现代的牙刷基本相同。
“这便是牙刷?”我接过牙刷,在手中把玩一阵道。
“这是皇上赏赐的,听说是西域那边进贡来的,芸儿平日里也是用这个帮王爷刷牙。”
我点点头又道:“那牙膏呢?”
“王爷说的是茶粉吧。”芸儿端过来一盒绿茶粉道:“王爷可将这茶粉舀出一勺来,抹在牙刷上,即可刷牙了。”
“不错,不错。古人虽不知茶叶里含有氟,能坚固牙齿,但千年来的喝茶经验使然。”我一边刷牙,一边自言自语道。
待我刷完牙后,芸儿又自去洗漱了一番,再回来时,外衣便已经褪去了,身前只挂了件肚兜。
虽是春天,但晚上还是有些冷的,我叫芸儿赶紧到榻上来。芸儿应了一声,便钻进被子里,果然身上冰凉。
我将芸儿搂在怀里道:“我是从未经男女之事,想来芸儿受过专门的训练,必定精通此道吧。”
芸儿嘻嘻一笑道:“那是自然,王爷不必担心,只要顺着芸儿做即可。”说着她便将红润的香唇凑了上来。好一段周公之礼,鱼水之欢,也是芸儿尽力,直把我送上了九霄云外。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纱帘,照了进来,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房中的一切,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像是一场梦。然而当我看见罗衾中蜷缩着的芸儿时,又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伸出手指来,轻轻捋了捋芸儿散乱的发丝,回味着昨晚的甜蜜,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从今之后,我便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额……”芸儿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我曲肱而枕,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脸,她便一下子脸红了起来,把头钻进被子里,再不让我看。
我笑道:“现在倒是害羞了,昨天晚上……”
芸儿打断我的话道:“王爷别说了,多羞人啊。”
我将被子的一角掀开,偷偷看向把头缩在里面的芸儿那可爱的模样道:“不说了,不说了,快起床吧,不然一会儿王妃来了,就更加尴尬了。”
芸儿一听我道“王妃”,“呀”的一声从榻上蹦了起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光。只是看见我死死盯着她的目光,才反应过来,又连忙将被子捂在胸口,脸上显出娇羞的模样。
半晌之后,我坐在榻上,芸儿为我梳头,早已派了人去叫元春了。
吃过早饭,元春将芸儿叫过去说话了,想来是要仔细盘问昨晚我的表现。而我则拿了一本《三国演义》,去园子里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有小厮来报,说工部侍郎贾政来了。
我问道:“那贾政常来府上吗?”
小厮道:“回王爷话,不常来的,只老王爷去的时候来过,再没见着了。”
“王妃呢?”
小厮道:“王妃陪着呢,打发小的来叫王爷一声。”
我想了想,站起来,将那卷《三国演义》递给小厮道:“那就去看看吧,好歹是我老丈杆子。”
小厮与我引路,来到中堂,只听里面贾政埋怨道:“元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派人来说一声?今天要不是翰林院掌院刘大人特意与我说起,我竟还不知道呢。”
“爹爹息怒,是昨儿的事,本来是今天要派人去说的,谁想您一大早便过来了。”元春委屈道。
“昨儿?昨儿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儿一早起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说话也明白了,就是不认人。女儿以为他病未痊愈,所以没有及时派人去说,是女儿的疏忽了。”
“病未痊愈?”贾政不依不饶道:“病未痊愈便写了首《忆秦娥》?你不知道现在整个翰林院都炸了庙,连掌院刘大人也惊动了,这是小事情吗?”
我在门口实在听不下去,便痰嗽一声道:“什么人也敢在王府里大呼小叫的,当是菜市场吗,成何体统。”说罢,便迈步走入中堂。
贾政自然是认识我的,见我龙行虎步,气势不凡,一时之间竟被我震慑当场。
我明知故问道:“你是什么人?敢对王妃无礼?”
“这……”贾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以眼神示意元春解围。
元春上前道:“王爷息怒,这是家父。”
贾政也忙行礼道:“下官工部侍郎贾政,见过王爷。”
我只瞥他一眼,便从他身边走过,坐在中堂下一把龙纹圈椅上道:“虽是王妃生父,但也要讲个三纲五常。岂不知‘君为臣纲’?王妃终归是王妃,岂容你呼来喝去?”
贾政站在下面忽然打了个寒战,没想到我会如此动怒,连忙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下官知错。”
我这才点点头道:“你来王府所为何事?”
“这……”贾政犹豫了一下道:“下官是听翰林院掌院刘大人说起,知道王爷的病大为好转,特来探视的。”
“既然是探视,可曾带了礼物来?”
“礼物?”贾政一愣,“下官来的急切,没有带什么礼物,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恕罪恕罪,你就不会说别的了?既没带什么礼物,便不留你吃饭了,赶快走吧。”我有些不耐烦起来,朝贾政挥了挥手,意思是要送客了。
元春道:“父亲先回吧,王爷的情况女儿再派人去说。”
贾政叹了口气道:“不想王爷恢复了心智,竟是这般狠厉,他对你该不会……?”
元春道:“王爷待女儿极好,父亲不必挂心。”
贾政道:“那好吧,我先走了。”他再次对我行礼道:“王爷,下官告退。”
“去吧去吧,以后不带礼物便别来烦本王,本王懒怠见你。”我接过芸儿递过来的一杯茶,轻呷一口。
元春将贾政送走后,回到中堂,笑道:“王爷适才是为妾身出气?”
我笑到:“你看出来了?”
元春也笑道:“都看出来了。王爷虽然是恢复了心智,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是否像个小孩子一样,芸儿是知道的,她没和你说?”
元春脸色一红道:“这事情你也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说,不知害臊。”
“就你们这几个,也没有外人,何来大庭广众?”我站起来,附在元春的耳边轻声道:“今晚便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