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刻。”
我不解的看向秦琼问道:“何事?”
他笑而不语,平静的坐到我身旁,好像那日与我饮酒作乐的不是他。
喝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阿柒便提着一包薄荷酥上来了,她说公子骗人,她跑了许久才买到的,还险些撞着别人。我瞧着她的模样,虽说嘴上抱怨着,但却还是贴心的为秦琼添上一盏茶。
秦琼将薄荷酥推到我面前,示意这是给我买的。我有些吃惊,但还是谢过了他。他却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看着我。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却越发的看不透他了,想来定是那老木头没了解清楚这秦琼的性子,现下到教我变得被动。
“时辰到了。”
我顺着秦琼的目光瞧去,什么也没有。大约过了一会,只听得‘咻’的一声,天上绽开一道绚丽的烟火,然后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焰火冲上天际,一时之间,姹紫嫣红。我自然是没见过这场景,这下教我心动不已。一时兴起,任性抓住秦琼的衣袖,一个跃起,落在屋顶上。我瞧见他眼中有些惊慌,却又故作沉着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
正想与他说说话,元沚便踏着烟火来了,衣袍早已换成他平日所着,发丝散落开来。有些吃惊他为何出现在这儿,他却一言不发。我摸透了他的性子,自是不与他计较。秦琼和他寒暄一阵也败下阵来。烟火庆典过后,便是诗会盛典,湖间早已停泊着十几只船。担心会没了好位置,本想与他道别,秦琼却力邀老木头与我们乘船同游,共赴盛典。原以为那老木头会拒绝,没曾想这次却一口应了下来。
于是乎,这艘本是二人船硬是生生挤下了我,元沚,秦琼,阿柒四个人。坐船的时我本想紧挨着秦琼,却被元沚那厮横插一脚,硬是生生从我们中间挤了过来,气得我是七窍生烟。我烦他的紧,便扯着他的衣袖想让他离我们远些,这厮却当做毫不知晓的模样,悠然自得的刁着这二郎腿,摇摇晃晃的,好不安逸;不仅如此,还不时的掐断我与秦琼的话,我实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趁着阿柒与秦琼站在船头说着话时,一巴掌拍在那烦人的老木头脑袋上,他一个不稳,嗑在了船舷上,那本是俊美无涛的面容顿时乌青了一块。因着动静太大,秦琼和阿柒转过头瞧着我们,我怕破坏我完美的形象便将元沚的头一把按下去。
“呀!真是风光甚好,甚好,你们聊,你们聊。”
我一边将元沚按住不许他起来,一边拍着大腿干笑道。待他们发觉没什么异常的时候才长舒一口气松了手。
“最毒妇人心呐。”元沚摸了摸自己发疼的脸对我嘟囔道,我知晓我的性子极不好,但他也奈不了我,自得受着。
“你来干什么?”小声道。
“自然是来……来瞧你把自己嫁出去没,瞧你干的什么破事儿,一点用也没有。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你还说,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俩能现在一个站船头,一个坐船尾吗?”我有些气急。
元沚却不以为然,一副“你自己不争气,怪我咯”的模样,令我一时之间气的痛心疾首。正当想在与他争执一番,周围却突然闹腾起来。我本是个爱热闹的,自是少不了凑热闹。我丢下元沚,跑到船头。秦琼与我说这便是要开始了,由发起人提字,再依着船号挨个作诗,他不过附庸风雅,来此不过讨个趣味而已。我笑他谦虚,他却告诉我,这诗会上届夺冠的乃是一名女子,但却在船帘中完成,不露面容。虽说不知其样貌,但诗中确是别有一番风味,今年大多人又是来一睹她的风采。我有些吃味秦琼对那女子的关注,却也无可奈何,想着自己平生竟有人如此压制自己。
回到船尾,元沚那老木头竟瞧出了我低落的情绪,我将此事告知他,他自是先嘲笑我一番,再说到会为我出一口气,揭开那女子神秘的面纱,还打趣道,万一此女子奇丑无比呢。听着这话我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今设盛典,于白湖。天江水月碧莲接,万里挑一缘自来。各位诗友今夜特来参加一年一度的诗会盛典,本人不胜感激,今年与往常不同,将由上届夺魁者题字并将与上届夺魁者共赴良宵一起作诗谈会。”一个微胖的男子拱手朝着四方说道。话音刚落,四周便闹哄哄的说着。
“这贾老板今年可是花了大价钱啊,竟还将上届夺魁者给请了回来,还可一睹芳颜。”
“这可不是,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今年我定要一夺头魁。”
“听说那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啊。” “还有人说她样貌实在鄙夷,不敢抛头露面。”
我听得无趣,学着元沚的模样刁这二郎腿,双手枕着脑袋躺在船尾处。他听着了我的动静,微微睁开了那双桃花眼,瞥了我一眼便又闭目凝神。我将他的散落的衣袍理正,也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那女子才提好了字,以‘晚秋’为题,只能取湖中之物为题中所得。第一位男子将湖中的鱼与水结合起来。
“秋来殃印水中月,却道鱼心永相随。”
诗诗好诗,却单单少了分韵味在里头,不免有些让人可惜。我又瞧向第二位作诗之人,此人长的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一张白的吓人的脸,让人不禁担心他的身子是否承受得住着这十分凉意的风气。
“风起九月,落去尘。扬花追去,忆九州。”虽说长的倒是弱柳扶风,声音却是铿锵有力,让人不禁赞叹。虽说现下才三月,却让人有种陷在扬花身在九月的风光。
“姑娘,你且听好了。”第三位男子长的到也还算秀气 ,可我终日瞧着老木头,木尘,秦琼的样貌,对这些是没有了心欣赏。
“情起,缘落。流水,落花。”
本以为会是个才情皆有的男子,没想到竟一肚草包。没了意思,我摇摇头无聊的哼着歌。月亮才刚升了上去,便轮到我们作诗了,我刚想摇醒那老木头,秦琼便开口了,清朗的声音传向各个船中;“缘生清风明月来,笑看座家把酒还。”四周有些躁动,我心下知晓定是不错的,便拍起手,说道;“好!”
“晚来秋风送情来,无声。叶落缘起三生泉。”
身旁老木头慵懒的声音传入耳里,酥酥麻麻的,有些发痒。
那日自是老木头夺得头筹,我只知晓那夜那老木头丢下我,潇洒的与那船中美人夜会去了。
秦琼见天不早了,便在客栈为我觅了间厢房,也匆匆和阿柒向我告了别,说是得回家去了。我闲着无聊,叫店家给我送一壶梨花醉,店家说现下不过三月,没有梨花,便随手拿了壶酒丢给我,打着哈欠下了楼。夜已深,我自是觉得叨扰了店家,便嗑了颗瓜子,就着这壶不知名的酒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