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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魇

待我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就挂在了天上。心下念叨着那个老木头,便想着寻他。找店小二为我置办了一身男儿行头,换上一身舒适的男儿装,将那件衣裙与那双鞋放在床头处才走出房门,刚走出到楼道口,秦琼那厮便追了上来,想来昨夜睡得甚好,精神头十足。

“姑娘这是去哪儿,怎地一身男装 ?”秦琼瞧着我,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姑娘别在意,我只是有些担心姑娘罢了。”

我摇了摇头,装作很矜持的笑了笑,想着他以后便是我的小郎君,叫姑娘未免生分了些,便让他叫我名字便好。他却笑的让我险些丢了魂。秦琼本身为凡人,却有着惊人的容貌。全身透露着一股仙气,像位快得道的仙人一般,本就生的一副好皮囊,又白白净净的。

似是发觉我有些神游,秦琼抬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缓过神来,刚想与他说话,店家小二又找上门来,上来左圈又绕的让我将昨夜的酒钱,结给他。我这才知晓原那老木头就是想逃避酒钱,心里暗自腓排。看着那店家小二摊开的手,我尴尬的摸了摸钱袋,发现竟一文不剩,顿时想起,昨日元沚那老木头将银子全倒入他怀里,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万一那秦琼不是好人,将银子骗过去怎么办。我还高兴的夸他真是冰雪聪明。现下想来定是被那木头骗了。满怀欣喜的看向秦琼,想着他身上应是有银子的,没想到他却朝我摇了摇脑袋。我又转头尴尬的看向店家,一个劲的向他眨着我这双明亮又大的眼睛,可明显店家一点也不吃这套,看来这人世间果然钱才是最重要的,竟全然不顾我们是同样的凡尘中人,想来这店家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看来只能拿出我的杀手锏了。

我转动了下脚踝,迅速抓起秦琼的手从窗下跳下去。瞧着店家那痛心捶胸的模样,顿时笑的腰都直不起来,还没反应过来,秦琼拉着我的手就朝着市集方向跑。他的手掌不大不小,刚好将我的手包下,掌心有些汗湿,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热的。他牵着我的时候,心里一种莫名的情绪萦绕着,我不知道是欣喜还是难过,总觉得我好像和他不是一类人,我们隔的很远......很远.......

我和他跑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我不知道到底是天明还是天昏,久到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到了。”

“跑这么 远就是为了来这吗?”我不明白。

“道…公子,我等你许久了。”

远处跑来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姑娘,圆圆的脸蛋,一身淡绿的罗裙甚是相配。小姑娘拉了拉秦琼的衣角,一脸灿烂的瞧着他。

“阿柒,这位是上春姑娘。”

本想着可以置身事外,那秦琼偏将我拉到阿柒面前,只得淡淡的笑了笑,不失了礼数。我以为那姑娘喜欢秦琼,想来定会对我生厌,不料那女子竟突然拉着我的手,满眼欢喜的叫我上春姐姐。我本在这世间孤苦一人,这声姐姐却教我心中一阵暖流涌起。我摸了摸她的头算是认可了这个小姑娘叫我姐姐。

“为何带我来此?”

“自是…”

他停住了步子,故作神秘的朝我笑着,我想他定是嘲笑我,追着他在街道处打,嬉嬉闹闹的好不热闹。站在一旁的阿柒也笑着打趣我们。那日夕阳很美,美到我以为这世间本该是这样美好。

“上春今日可有约?”

我摇摇头,他又问我今夜是否愿意同他夜游白湖,想到能和他待在一处,我自是愿意的。

“今日乃诗会的盛典,若上春愿意,我晚些来接你。”他语气藏不住的欣喜,我点点头便离开。回了原先那处客栈,想将‘瑬裳’偷出来,找了许久却没找到,想来定是被那店家当做银子抵押了,有些心疼,叹了口气只得匆匆离去。

到家之后,也没发现元沚那老木头。本想着告诉他一声今夜不回来吃饭了,看来也没法告诉他了。匆匆换了另一套白色衣衫,将有些散落的秀发用一根玉簪束好,一封纤细的腰带将宽松的长衫束缚着。不一小会一个翩翩少年郎便出来了。

我给那老木头留了门便早早的去白湖边的茶楼上等着秦琼。许是无聊的紧,不一会儿我就沉沉的进入梦乡,还是那个压的人透不过气的梦。梦中白茫茫的一片,全是雾。远处一位身型高大的男子站在雾间,似乎朦胧间朝我伸出了手,我刚想走过去,身后又有一个拉住我的手腕,我转过头,那男子却又突然不见了,我又看向前方远处的人,也消失不见了,我有些害怕的朝前跑,却一脚踩空,掉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一阵一阵的飘着一股血的味道,脚下突然被一只手拉住动弹不得,我只想逃离这个梦魇,却始终无法脱离。

“上春?上春......上春?”

“姐姐?姐姐?”

一阵叫唤声将我从梦魇中拉离,抬眼看向秦琼和那个笑起来像梨花一样甜甜的阿柒。

“上春姐姐,你这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长舒一口气。

“你们怎么来了此处?”接过阿柒递给我的水,大口的喝掉,喝的有些急了,水呛得嗓子生疼,阿柒贴心的拍了拍我的背,顺了顺气儿。

“上春姐姐你还说呢,我本与公子去寻你,发现根本不知晓你住哪,便和公子来这茶楼碰碰运气,才上来,便瞧见你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我叫你好些声都没醒,幸好公子在这儿,进你的…”

“阿柒,你去船家那租只船,顺道去楼下买一份薄荷酥。”

秦琼上前打断阿柒的话,我心下虽有疑虑,却也知他不想告知我,便也当做没这回事罢了。

“这妮子从小便没了双亲,是我在路边捡到的,本以为会是个小心翼翼过活的样子,没想到却如此的机灵。”

“她被你照顾的很好。”

“不过都是缘罢了,是生是死皆是命。”

“你倒也看的开。”我好笑的看着他。他沉默不语,像是看透般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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