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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怪物

“你姑姑待你如何?”

“在我心里,姑姑无论做什么都是最重要的。我不在乎对我如何,我只在乎你。”

“我不是你的姑姑,不过几分相似,我是个人,你既是鬼界之人,你姑姑想来也是鬼界之人。”我将他从树上抱下来。

“你就是,你的容貌,你耳后的红痣,额间的彼岸花,同往常一样,若真要挑个什么差错,那便是你的性格。姑姑,炎儿等你许久了。”

我实在是不知晓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想来也拗不过他这个轴孩子,便不再计较。抬头瞧了眼半山腰的太阳,道:“现下我有事着急处理,你且先回自己家,待到合适时机,便会相见。”

“我不走,我要跟着你!”阎炎坚定得眼神,看的我发慌。

就这样,我带着他继续朝着深处走去,一路上,这小孩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说不完的话,吵得我耳根子发疼。

突然阎炎大喊一声:“小心!”我还没缓过神来,他便将我一把揽住,倒在花圃旁。还未说些什么,这孩子倒脸红了,我盯着他,道:“我好看吗?”

阎炎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我又问了次,他才道:“好...好看,姑姑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给老娘起来,兔崽子占老娘便宜!”我一掌拍在他头上,他一个不稳,又瘫坐在地上,没了压制,我边拍着沾上土的褥裙边站了起来。待我整理好衣衫时,琰焰还呆坐在地上,我瞧他那呆愣的模样着实好笑,便伸出右手想拉他起来,他盯着我的手好一会儿,一动也不动的,我笑道:“怎么?傻了?还不想起来?”

“......”

“不想起?那我走了。”说罢,正准备收回手时,一只冰得沁骨的手抓住了我,我盯着他那双像死去的潭水般的眼,像是多了些什么东西。我没多探究,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太阳光晃得人眼疼,出了些汗有些让人口渴,我将腰间别着的水壶晃了晃,空荡荡地,抬脚迈向旁边的小溪,刚蹲下来便瞧见了水中倒影,我讶了声,不敢相信的摸了摸额间,撩起水又擦了擦,发现确实长上面了,顿时郁闷不已。这时阎炎也走了过来,瞧着我倒影在水中的脸,道:“姑姑往常也常常坐在莲池边儿,这样瞧着自己,有时还会发狠,嘴里念着些什么,一直擦额间这朵彼岸花,直到出了血也没停,还是君哥哥赶来将你打晕才消停了。”

“我怎会突然有了这个东西?我究竟是谁?!!!”我瞧着他说道。

阎炎蹲下来,还是那只冰凉的手坚定地抓住我:“我会尽快查明,姑姑你别怕,有我在。”虽说冰凉透骨却让我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你姑姑有你真好。”

“.....傻子....”阎炎喃喃轻语道。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起来吧,地上凉。”

阎炎稍稍使了些力将我拉了起来,撩起袖口一点一点的将我脸上的水擦干,瞧着那张虽稚气但却隐藏不了的妖孽的脸,心里倒是想着这个小郎君养成倒也不错。但转念我倒又有些羞愧难当,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心里的龌龊思想顿时烟消云散。

我将水壶灌满,又带着他开始赶路。路上的精怪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是一个也没遇着过,赶了许久路,也没瞧见,也就放下心来。

“姑姑为何来此?此处人烟罕至,更是危险重重。”一路安静的阎炎突然开口说道。

“寻人。”将路边的荆棘给扒开,又道:“要是有人用自己的血与龙签了契,但后来突然有一天你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气息,也寻不着他,该如何是好?”

“或许是去了一个能隐匿气息的幻境之中。”

“可有出事?”

“要是殒身,其主人则将心脉俱损,重则灰飞烟灭。”

“既如此,想必他无性命之忧。”

“你不必担忧。”

“好,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在向前走十里,若还未寻着,咱们就原路返回。”说罢,我看向阎炎,后者朝我点了点头便不再作声。一路上,林子安静的过份。我握紧手中的匕首,将他拉在身后。

“你有没有觉得这一路很反常?”

“嗯,我察觉到了,照理说整个山林精怪应该非常多,但这一路别说精怪,连个动物都未曾遇见。”

“不错,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更大更猛的东西在镇压,所以我们这一路都没瞧见过其他生灵。”

正当我想转过身放弃时,突然传来一道嘶吼声,整个林子开始震动起来,我抓住身后的阎炎,说道:“待会儿若是应付不了,你就跑,别管我!”

“姑姑将我当作什么了?吾岂是那辈宵小之人,况且吾能将你平安带回去。”阎炎有些气,撒开我的手,甩了甩袖子。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还小。被伤着了怎么办?!”我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孩子脾气还不小。

“我不小了,吾在不久就能幻化成人,为何总当我小孩儿?”我本想着哄哄他,没想到反而触了他的逆鳞。瞧着气的脸都红了的阎炎,我谄媚的笑了笑,道:“好好好,你是大人了。”

阎炎抓了抓我的手,道:“我知晓你的脾性,姑姑,若是炎儿今日将与你共赴黄泉,吾心满意足,满心欢喜。”

听着这话,我一巴掌呼他那大脑袋上,大吼道:“你咋就不能想着点儿好呢,你咋就不能!啊!!!”正当我还准备义正言辞的继续教育他的时,阎炎一把将我拉在他后面,在我还没缓过神来时,他已幻化成一团火,飞向前去。

“放肆!吾乃青焰鬼君,尔敢放肆!还不速速退下!”鬼君阎炎威严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只见那厮只退缩了几步,便冲上云霄。我这才瞧清楚那东西的长相,青面獠牙,全身被一团黑色浓烟围绕着,我将手中匕首用力丢向它,那把匕首恰好插在他的眼睛上,那怪物吃痛着嘶吼,阎炎找准时机,掌心幻化一朵带火的彼岸花打向那怪物。那东西被圣火灼伤,发了狂,朝着天嘶吼道:“你敢伤我,我定要你万劫不复。”说罢,那怪物瞬间放大两倍的身形。而那把被插进他眼睛的刀,用内力震了出来,弹向我的方向,阎炎紧张的朝我飞来,我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安心,借势跳上了旁边的树上。

我蹲在树间仔细的瞧着他们,阎炎明显落了下风,我着急地朝那怪物吼道:“喂!丑东西,看哪儿呢?说的就是你。”那怪物四处张望着,我朝他又吼道:“我在这儿呢?丑东西!!!”

“愚蠢的人类!!!竟敢叫我丑东西!我要撕碎了你!!!”说罢,它冲向我。我迅速捡起地上的匕首,将他引向河边,瞧见它跟了过来,我跳入河里。它倒没有跳下来,再岸边踌躇,害怕似得退了退。像是不敢见自己的模样,尖叫着一声,一溜烟儿的不见了。入水前憋的那口气也耗尽了,我浮出水,朝着岸上正赶来的阎炎说道:“脸,它害怕见自己的脸,你用幻术幻出个镜子,将它四周都围起来。”阎炎使了个诀,将我从水中拖出来,便去寻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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