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吹过,因着衣服全进了水,我有些发冷,裹紧身上的衣衫便抬脚朝着阎炎离开的地方跑去,林子到处是被那怪物冲撞的痕迹,我沿着痕迹朝前走,不到一会儿,就找到了阎炎。到那时,只见他腾空而起,在空中画了几笔。几面镜子,自动识别那只怪物,朝着它笼罩过去。
“吼.....嘶嘶....该死,我要撕碎了你.....”那怪物瞬间发了狠,像是要与阎炎拼个鱼死网破。我掏出怀中的匕首,隐匿在树后,伺机而动。那怪物向后退了几步之外,在它身后的树脚下快速的绕着圈,一瞬间整个林子变得乌烟瘴气的,目之所及,烟雾笼罩。可它却不知道,我自小眼睛好得很,夜晚也如白昼般清澈明朗,别说这个小小的迷雾。我瞧了眼正站在那怪物前面的琰焰,他好像瞧不见似得,只凭着耳朵在寻着声。我朝着那怪物奔去,在它腹部刮了一刀,又迅速隐匿身形躲在树后。那怪物吃痛,发出一声咕噜声。阎炎听着了声音,在手中凝聚一把青火剑朝那怪物飞去。青火剑落在它身上瞬间燃烧,整个林子全是那怪物的嘶吼声,随着一道‘轰隆’的爆炸声,糜烂的味道蔓布整座林子,恢复了平静。我走向阎炎,道:“它死了。”
“是吗?那便好,你可有事?”
“无碍,对了,你的眼睛...”我抬手朝他晃了晃,发现并无反应。
“鬼族之人,不能视物。”
“那为何白日还无异样。”
“当然是我厉害,此事说来话长,以后与你解释。”
“你这厮,还真是不含蓄。对了,你瞧不见怎就一剑就击中它了?”听着他自我调侃着,我也知晓定是有些缘由。但也明白这乃他伤心之事,不可提及。
“鬼族之人虽说眼睛不太好,可论耳朵,天地间可没人比的过我们。”烟雾散尽,阎炎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瞧向那怪物死去的地方,道:“他本是一精怪,怎会有如此大的法力。除非这里有东西助它修炼,我们去瞧瞧。”
只见阎炎使了个术法将我们的气息隐匿了,这才放心向前走。果然,一道结界隔挡在我们面前。阎炎虽通法术,却对这凡界奇门鬼道一窍不知,幸得我知晓一二这山间猎人布网抓猎物的机关阀门。我走上前,将地上的那半块瓦砖丢开。瓦砖下一个小土包冒了出来,我将土块砸开,一块刻有碑从地上升起。我指向这块冒出的碑,说道:“这个算是仙界的障眼法了,怎会平白落在此处。说不定月灵便是被这里更厉害的东西给抓了去。”
“我来。”身后的小大人走上前将我隔在一个圈中,随后掏出襟口处的一个小木人,只见他只微微吹了口气,这小木人便幻化成了一个奶大的胖娃娃,这胖娃娃转头瞧了我一眼眼眶红红的,我笑着摸摸他的头,他努了努嘴鼻子一抽一抽的。
“好了,你先把这个结节破了。”阎炎挥挥手,那胖娃娃才收敛些,转身便一脚踢倒那屹立的碑,嘿哧嘿哧地踩了过去,不一会儿那块看起来结实的石碑便四分五裂,那道结界因着石碑碎裂也就消散了。完成了任务后这胖娃娃头猛的一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在倒地那一刹那又变回原来那个小木人,琰焰眼疾手快的将木人收回怀中。
我瞧了眼正小心翼翼把木人装进怀中的某人,道:“哪家小姑娘送你的,这么宝贝。”后者没有回答,那奶嘟嘟的小脸蛋倒是红的像姑娘的胭脂似的。
“好了,不逗你了,我们走吧。”想着里面定是危险重重,便率先走在小屁孩身前。走进结界里面,还以为是个阴暗如炼狱之地,没曾想一路上倒是没什么精怪来作怪,相反这个地方倒是钟灵毓秀,灵力充沛。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这倒是个适合和情郎弹琴说爱的地方!”我抬手指向前面那片花海,山间有眼清泉从山峡顺落,一座用茅草造的屋子松松垮垮的砌在山顶,却让人有种雷雨不倒的错觉,
“有贵客到访,有失远迎。顾某在此赔罪了。请二位进屋一叙。”山谷中传来一道清秀又带着些老成的声音。
琰焰从身后走出,挑眉瞧了眼山顶:“去看看。”
“嗯。”
“不知阁下居住于此,贸然擅闯,还请阁下见谅。”元木头教过,想做什么事,得先把礼数做尽。这样日后才好说话。
“进来吧。”
“你在门外等我。”我朝着阎炎说道,直到他点了点头才继续朝前走。
推开门,入眼便是一位隽秀男子半躺在摇椅上,摇着一把什么都没有的题词书画纯白折扇,本是个翩翩公子的形象,这眼睛却蒙了层布,倒有几分病态了。平添来几分阴柔。
“二位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躺椅上的人,始终淡定自若的晃着手中的折扇,嘴角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又无端生出几分凉薄之意。
“阁下怎知我们是两个人,难不成你能洞悉世间?还是你这眼睛是能瞧见的,不过是逗一逗我们。”
“哈哈哈.....你这妮子呀倒是和我一位故人像极了。”
“哦?公子这隐匿于山谷之中倒还是乐得逍遥啊!不瞒你说,此次前来,是有要事。”
“是姑娘丢了的那位伙伴,名唤月灵。”
听到此处,我心中提防起来。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人表面虽人畜无害,却始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姑娘别紧张,我一个瞎子,做不了什么,你大可放下戒备。不过那个姑娘现下到有些麻烦。”
“此话怎讲?”
“她被琉璃宗的人带回去了,不过,你不必担心,过不了几日她便改头换日了。”
“公子倒是什么都知道,就像是窥探过天机,下凡来指点迷津的。”我有些嘲讽。
这时那始终摇着折扇的某人才停了下来,有些自嘲道:“看来顾某实在是让姑娘放不下戒备。”
“既然阁下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人,那我们便离开了,多有叨扰,还请见谅。”双手一拱朝着躺椅的人拜上一拜,突然想着他看不见我此举不是多此一举了嘛,随即起身,转身离去。正当我要跨出门槛时,后面忽然传来一道密语,我有些震惊,但却未多语,没停下脚步朝着门槛迈去。
门口的阎炎站的笔直,一直将剑做攻击状态,像是只要房间一有动静,他便提剑前来,生死一搏。见我出来才松了口气,道:“如何?”
“没什么要紧的,走吧,时候也不早了。”
出了迷阵才发现外面早已艳阳高照,我转身询问跟在身后的阎炎他要去哪,本以为他要说跟在我身边,我还正想找个托词推了,没曾想他倒是没那个想法:“时候到了。”
“什么?”
“待我度化成功,我定会寻你。”说罢他头也不回的朝着北面踏去。
我瞧着琰焰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既如此,也好。”又着急忙慌地朝着和木尘约定的地方赶去。
客栈内客朋满座,但有一隅角却是让人望而却步,只因那角落坐着一名面若寒霜的男子,让人生畏。
我走向前,拍了拍正闭目沉思之人。那人却没睁眼,反手一抓,将我搂入怀中,我诧异的盯着他,后者才慢慢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吸人魂魄。
“几时了,为何现在才回。”
“耽搁了些,这不回来了吗?”
“跟你说过了,这世间险恶,你担待不起!”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怎么这么折磨人!”
听着某人愠怒的语气,好像和他这么些年了,还是很少这么正经,我有些好笑,顺势从他怀中起来,道:“好啦,我知道了。”
这才正眼瞧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又瞬间灭了。一抹不屑浮上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