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啦!”清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汁走了进来。
“怎么不敲门?”云染对这丫头“不拘小节”的性子十分头疼:好歹这是曹勇的房间,又不是自己的......
“哦,我用脚敲过啦,腾不出手来嘛。来来来,快趁热喝了!”
曹勇狠狠地瞪了清歌一眼,既对她进来打断自己和殿下的对话不满,又严重怀疑这碗乌漆漆的东西是不是清歌故意弄出来整自己的。
清歌下巴一扬:曹勇小儿,本姑娘今儿个大发善心亲自给你把药送来了,你丫就乖乖束手就擒吧,咩哈哈哈~~
鉴于不好当着殿下的面发作,曹勇只得十分不情愿地接过汤药,一口饮尽。
“咳咳......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加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苦?!”
清歌眨眨眼睛,撇撇嘴,样子十分无辜:“我对天发誓,什么都没加!”
此乃大实话:正是因为什么都没加,黄柏的味道才保留的这么好~~
云染抚上清歌的秀发,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连个病人都不放过。”
“我哪有,东院那两个明明都被我医好啦!”严重抗议,这可是涉及到医德医品的问题!
刚刚迈进西院的章灵鸢看到这一幕,生生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云染停在女子发丝上的手,心头微微发酸:当年两人那么要好时,云染也不曾这般亲昵地待自己。
自从遇到他,三年来她的心中就不曾出现过其他男子的身影,她的开心、难过、笑靥、泪水,都只愿与他分享。
而她,仗着天赋异凛又努力研习步兵谋略,为的,无非是将来有一天能够自信地站在他身侧,与他比肩。
在她心里,早就将云染与自己,配成了竹马青梅。
那时,纯真的日子里,她还只有十三岁,父亲也还没有被封为镇国将军。
那天,母亲带着她回碧凌山脚下的外婆家探亲。
将军家的小姐自幼胆大过人,便带着十五偷偷溜进山中探险,结果“险”没探到,倒把自己弄迷路了。
“十五......十五你在哪儿呀?十五......十五?”一遍遍喊着十五的名字,都急除了眼泪。
呼啦,天上突然掉下来个人。
“你很烦。”少年翩翩而立,面容如玉,吐出的话却冰冷刻薄。
“呃......”小灵鸢愣住。
“你吵到我休息了。”少年好心解释。
“对......对不起,我和随从走失了,打扰到你了,”灵鸢礼数周全,“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褐色衣服,大概有这么高的少年?”灵鸢抬手比了比,又觉得不够高,于是踮起脚尖,再伸直手臂比了比。
云染这才打量起面前的小鬼:衣着华贵,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盈满了雾气,虽然楚楚可怜,那么一点儿武功底子却让他不得不警惕。师傅正在闭关,如果不是友人......
“往那边去了。”随手一指。
小女孩儿的眼睛便瞬间亮了起来。
“谢谢!”
第二日清早,整个碧秀林就被一个小姑娘搅的鸡飞狗跳。
“你出来!东躲西藏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你出来呀!”
一剑砍下,有一棵小树应声倒下,惊起群鸦无数。
灵鸢昨日按着云染所指的方向一路狂奔,满心欢喜,哪知道路的尽头竟然是一处断崖,而起还有两只野猪在那儿守着。要不是十五带着家丁及时赶来,怕是自己早成了野猪的晚餐了。
她父亲在宸都身居要职,自己又聪颖伶俐深得父亲喜爱,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便仗着自己有些傍身的功夫,只身一人来找云染报仇。
“混蛋!你快给本姑娘出来!”
“你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林子!”说着,真的从怀里掏出火石。
哗啦----
“你又来干什么?”云染挑眉。
“哼!”章灵鸢不答话,直接动手。
云染暗笑,只是用轻功避着,并不接招。后来被她追的烦了,一伸手点了章灵鸢的穴,又纵身回到树上。
“混蛋!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无人理会。
“有种下来再打!放开我!”
还是无人理会。
“混蛋!我可是宸都京都司章大人家的小姐,哼,怕了吧,赶快放开我!”
依然无人理会。
“混......”章灵鸢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人隔了这么远还能用一颗小石子封了自己的哑穴。
云染歇够了,从树上翩然掠下。
姿态从容优美,她发誓,这辈子就没见过如此惊艳的男子,此时的他,宛如天神降临。
说出的话,却让她一下子愣住。
“一个时辰后穴道会自动解开,昨日小生并无恶意,在此给姑娘赔个不是。姑娘以后莫要再来此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