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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天梯

洛小一和沐梓在那名紫云宗女第子的带领下登上了昆吾山顶,但要想走到最终的紫云峰,他们就必须要经过天梯。

看着云雾缭绕,两侧没有任何保护,只够一人通行,一不小便会失足掉下万丈悬崖的天梯。洛小一感慨要不是他行走与死亡边缘,又是个死囚没有顾虑,换成普通人只怕会吓破了胆。

“这天梯共一百四十八阶,又分为四层。我们现在走的第一层最短为十二阶,代表着十二地支。”

女子走在前平淡的说着,洛小一紧跟着女子,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数着。

一阶、两阶、三阶、四阶、五阶……,当他走到第九阶时,洛小一发现这阶代表申时的台阶,颜色明暗,要比刚才他走过的台阶明亮许多,而此时也正是申时。

女子没有回头,声音却是再度响起:“现在已是申时,我们得加紧脚步。这天梯虽然只有一百四十八阶,可越是往上越是难走,不然等到日沉那便更加难了。”

经过第一层的平台,女子看着第二层石阶,再次缓缓说道:“第二层名为星宿台,二十八阶石阶,分别对应着天上的二十八星宿。每七阶为一方共四方。”

洛小一不解:“方?”

这时他发现,当走完七阶石阶便会有一处方台,而下一个七阶则是,需要走到北面才能上去。

“你看到的就是方,刚才走过的是东方青龙七宿,这南面便是北方玄武七宿。接下来还有西方白虎七宿和南方朱雀七宿。每一方的七阶石阶,都在每一方该有的方向,这就叫做方。”

洛小一听了女子的话,留意着接下来的方向。他每走七阶变换方向,从东到北,从北到西,再到南面。云霞之间,洛小一仿佛穿越了星空,穿越了四方七宿二十八星。

“过了星宿台,那这一层又叫什么?”

洛小一记得女子说过,天梯总共一百四十八阶,分为四层。现在他们已经走过了两层四十阶,既然前面的两层四十阶,都代表了各自的用意,那剩下的台阶是不是也有它的意义呢?

“这一层,天罡台”

“天罡台!刚才的星宿台有二十八阶石阶,那这天罡台就是三十六阶石阶,是不是还有七十二阶石阶天梯便走完了?”

听到洛小一的计算,女子又道:“没错,上面还有个地煞台,正是七十二阶!”

洛小一道:“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民间有传说他们联合行动,降妖除魔。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这正好也对照了紫云宗三门十二将的说法。

紫云宗分为明、阴有两殿,殿中执事者为长君,设有五位长老。上有子、寅、辰、午、申、戌为名将,丑、卯、巳、未、酉、亥为阴将,共称十二神将。

下又有三门,星门、天门、地门。表示了紫云宗弟子誓死捍卫歧国疆土,对抗外敌的决心。”

洛小一能够听出,女子这次总算是没有了先前的冷淡。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敬畏与自豪。

接着女子转变的机会,洛小一又问道:“刚才你说这天梯越是往上走,就是越难走,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洛小一问的太专注,只听“嘎吱”一声,不知他踩到了什么东西。只见女子猛然转身,脸色大变喊道:“小心!”

洛小一刚想看看自己究竟踩到了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脚下已不再是天梯,两侧也不再是万丈深渊,而是如履平地的空旷。

他慌张的抬起头,想要问问那女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那女子早已不知了去向,在他眼前只有刺眼的白芒。白芒过后,一个带着银色面具,身穿银甲,手持长剑,身材高大的武士,出现在他的面前。

“擅闯紫云峰天罡台,死!”

一声厉喝如同雷震,让洛小一心神一颤。恍惚间,一把巨剑从天劈下。

洛小一单脚点地,身体向后凌空跃起躲过巨剑。巨剑砸向地面碎石四溅,洛小一连忙用手护住怀里沐梓的头,以免他被碎石所伤。

刚才的一跃,洛小一已在数米之外。这是他以往对战的经验,从刚才的一击来看,若是战必将是场恶战。

“叔,我怕!”沐梓将头埋进洛小一的怀中说道。

“别怕!有叔在,没人会伤害你!”

沐梓被银甲武士吓到,让洛小一很是不爽。他盯着对面的银甲武士怒问道:“你是谁,为何挡我去路?那女子何在?”

“我乃紫云峰天罡台守护者暴星,闯入者受死!”

死,洛小一倒是不怕,他本就是死囚。可现在他不能死,至少为了怀中的沐梓他要活着。

“抓紧我!”

洛小一压低上身,尽可能让沐梓避开攻击范围。就在他身体离开原地的同时,那处地面依然被再次落下的巨剑劈开一道裂缝。

“咣!咣!咣!”

巨剑不断的劈向洛小一再次出现的落点,洛小一闪避极快,总是在巨剑劈来前,利用奔跑和弹跳突然变换位置,让银甲武士的巨剑连连落空。

洛小一的躲避也是存在战术可言,几个闪躲他已经来到了对方的近身。比银甲武士矮了一头的洛小一,朝着那银甲的胸膛飞身一脚。

出乎洛小一的意料,银甲武士只是后退了几部步,而他则是被弹出老远。为了保护怀里的沐梓,洛小一任凭自己的背部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股鲜血从他嘴里溢出,随之而来的是一只小手替他将血抹掉。

“叔,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流血。我不害怕了,叔,你不用保护我!”沐梓带着哭腔说道。

洛小一能够感受到,沐梓没有了先前的瑟瑟发抖。抓着他衣服的手,已经握起了小拳头。

“别哭!记住你是个男人,男人从不轻易掉眼泪。”

沐梓点了点头,用衣袖抹去眼泪。洛小一嘴角含笑,从胸前结下了他一直背着从未离身的一个长条布袋,除去布袋一杆看似是三节鞭的兵器,却是许久未曾露面的银蛇蜉蝣枪赫然持于手中。

银枪在手,洛小一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个嗜血的日子。这一刻,那个行走与地狱的游侠又回来了,他的任务就是杀人!

随着洛小一左手虚握长枪,右手抓着枪尾,陡然发力。

右腕一旋!

银枪舞动,挂在前端的枪缨,旋转着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引人夺目。

突然,从鲜花中猛然探出一节花蕊。那不是传递生命准备授粉的器具,而是夺取死亡结束生命的冷刃

顺着枪尖的方向看去,长枪明明是刺向了那银甲武士的胸膛,可旋转着射过来时,枪尖却是刺向了喉咙!

这一‘旋’,一有变向迷惑敌人之效,二有增加旋转穿透之力,乃是这一招之其中一个关键处。

银甲武士着双手将巨剑竖在眼前,用剑脊死死抵住不停旋转而来的枪尖,脚下却是不由己的向后滑退。

电光火石般的摩擦,那巨剑的剑脊,终被银蛇蜉蝣枪的枪尖钻出一条细微的裂痕。裂缝由中心沿着剑脊两侧蔓延裂开,最终承受不住支撑,巨剑四崩五裂。

一切就在随着巨剑的瓦解,那银甲武士,也化作一道残影烟销灰灭。四周开始崩塌,天梯又重现脚下,两侧仍是望不见底的深渊。

“你没事吧?那巨剑被你破掉了?”

洛小一还有些恍惚,他仿佛从一场梦境回到现实。认清对方是先前的那名女子,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银甲武士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刚才不在,现在又出现?”洛小一语气夹带着拷问,他不善的看向女子。

刚才他和沐梓处于危险之中,这女子不知去向,如今危险消失,她又重新冒了出来。这让洛小一怎能不起疑女子的动机。

女子当然感染到了洛小一的反常,她又何尝不是对洛小一充满了好奇,对刚才发所生的事充满了疑惑。

虽然女子不在乎洛小一怎么看她,可该说的还是要说!

只听女子冷冷的说道:“你刚才误碰了机关,所以才会进入到幻象之中。

这机关,从你步上天梯的第一阶开始,每一阶都有着不同的守护者,为的就是防止敌人的入侵。

一旦误碰了机关,你就会进入到一个幻象所演变的空间。那里的一切皆为幻象,所以你不可能杀死守护者。只能是找到这个机关的核心摧毁它,不然你就只有被困在机关中,最后耗尽体力,等待死亡。”

见洛小一半信半疑,女子又补充道:“你一定想问,为何之前我没有告诉你。因为在你上山之前,祖师担心你会触发机关,所以提早关闭了机关。

这也是我没说,和你直到刚才都相安无事的原因。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有人想要害你?”

“想要害我?”

洛小一忍不住看了一眼怀中的沐梓,其实他再清楚不过,想要害他的人,真正的目标是这个孩子。

“不然呢?这机关要不是被人重新开启,你如何会触发!”

洛小一眯着眼看向女子,这话倒是提醒了他。当年让他保护这孩子的人,是不是也知道紫云宗不安全?若是知道,那为何还要执意让他带着沐梓进入紫云宗呢?

“你会不会关闭机关?”

女子一愣,下意识摇头道:“这机关不是谁都有权开启或是关闭!”

“那谁有这等权利?”洛小一追问道。

女子刚想作答,一道声音传来硬生生的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来者可是洛小友?”

洛小一阴沉的看向来人,嘴上不满的说道:“还真会挑时候!”

女子听到洛小一的话,小声提醒道:“只怕是你刚才触发了机关,这才惊动了祖师,以及给位长老!”

此时,几人已经相继走近。女子连忙行弟子礼恭敬的说道:“弟子拜见祖师以及各位长老!”

走在最前头的老者,没有理会女子的礼数。而是显出一幅十分担心的神色,眼神扫向洛小一怀中的沐梓,随即看向洛小一说道:“洛小友!老道见你没事就放心了!后边的路,老道带你上山!”

自称老道者,正是紫云宗明殿长君温渡辰。

此刻,他终于是将一颗提了十年之久的心放了下来。从来没有比现在显得极为轻松,因为从这一刻起他无需在继续伪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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