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了，江月盯着面前这一群牛鬼蛇神只觉得火撞顶梁。刚才那群强盗来抢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厉害，现在打自己人倒是理直气壮。还肉体为奴，能说出这话的最后得了黑死病全身溃烂死于非命知道吗？
刻在DNA里的场面，居然在五千年之后以这样的形式复刻了一遍。还真是甜蜜的【TMD】没救了。
“纽曼神正在宣判，外人不得干涉。”祭司被江月这一出打了个措手不及，情急之下居然连神都搬出来了。
“你说的神是那个单位的，叫他出来接受审查。”江月二话不说再次扣动扳机。
四名抬着肖像的少女惊叫一声，祭司回头一看，神龛打得粉碎，残缺的肖像画像是一张嘲笑的大嘴。
“反了！”祭司也没想到江月居然来了这么一出，一时间脑袋上青筋暴起仿佛王八精要现形，“你敢亵渎圣物……”
“你们这帮禽兽的供奉，本座不稀罕！”江月也不客气一句话怼回去。
本座？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再一次开始了骚动。
只见江月眼睛一闭，口中念念有词，没拿着枪的那只手接连翻了好几个手印，跟着脑袋一晃，再一睁眼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八面威风，气宇轩昂，连声音也变得洪亮如铜钟。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以毒攻毒。
“翻天印、与愿印，伪声，鬼上身”夫诸见多识广，内存丰富自然不会被糊弄，“我算是知道你上班的时候干了点什么了。”
“多才多艺，业务能力优秀，就是从来不愿完成任何职责以外的工作，还拒绝加班。”江月不无得意，毕竟他不止一次过分摸鱼被上司骂了。不过，反正都是磨洋工，还不如自己干点啥，没有效率的加班等于浪费生命。
反内卷，反不合理加班从我做起。
没想到这些看起来没用的的东西现在用上了。
“吾乃天……纽曼神降世临凡，尔等，为何如此喧哗？”
差点和太平天国搞混了。
你还别说，就这一句话，在场所有人先是愣了一下，除了村长、祭司还有剩下的六个熊武士，其他人呼啦超跪下一片，除了小豹子，他正用“这人是不是傻了的眼神”盯着江月。还好文思眼珠一转，勉强撑起身子一把把小豹子拉过来，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两句，小豹子心领神会，扑通一声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尽管如此，江月还是看到他在偷偷冲着自己扮鬼脸。
文思，是个聪明人。江月暗暗记下。虽然没骗过两只豹子，但是，包括惊风在内，所有人都被唬住了。
“尔等凡夫俗子，为何不跪！”江月转向祭司等人，“难不成，朕的话，不好使了吗？”
说着，又是三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熊武士，现在只剩下三个还能站着。
纠正一下，还剩两个，刚才踹了惊风一脚那个已经跪下了。
“我严重怀疑你的档案是假的。”负责瞄准的夫诸看着江月一副鬼上身的样子也捏了一把冷汗，“你之前真的不是跳大神的？”
“遵纪守法好公民，”江月回答。“外加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此时，剩下的是两个熊武士也不吃眼前亏，唯独祭司瞪着一副圆眼睛，似乎还不相信。
“尔等玷污神器，侮辱圣明，该当何罪？”江月看着立而不跪的祭司，心中暗自冷笑，神棍这玩意就得靠更厉害的神棍来治，今天遇上我算你倒霉。
“装神弄鬼，”果然，祭司咬咬牙，准备挽回最后的尊严“还真拿自己当圣人了。圣人，既然你是纽曼神降世临凡，传说圣物可以回应纽曼神的呼唤，你证明一下啊。”
我的包里有什么我还不知道吗？江月一听这个条件差点笑出声来。
“好，来呀，奇门遁甲，家宅六神听命，急急如律令……二嘎子，素来回应。”
江月的手机寻找语音，之前开玩笑给设计成了二嘎子，最新款的中为智能手机Mate400。在战争还只是玩笑的时候，这个公司推出了一款末世生存手机，不仅自带信号发射和生存匹配系统，还号称可以与幸存者收容仓自动连接。只要幸存者不苏醒绝不开机，一旦开机太阳能充电，还配备了氢动力电池供电。现在看来这东西相当划算，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个噱头，加上这款手机的价格也不便宜，外加上新款的柔性屏幕手机刚刚上线，所以，除了江月这种因为喝酒鬼迷心窍点了下单的蠢货之外，很少有人青睐这款危言耸听的砖头智能机。
真希望这是个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有点细思极恐了。早知道发生这事儿，就起个中二点的名字了，比如大威天龙什么的。
“收到，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包里传来。
“朕问你，我是不是human？”
还好会英语，不然还真不好找类似发音的词儿。
“是的，您是目前可检测到的唯一的人类。”
此语一出，祭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其他人，包括惊风在内，早就开始高呼“human神显灵了。”除了文思，江月用眼角余光看到他和小豹子憋笑都要憋出内伤了。
这算是喜忧参半吗？江月心里五味杂陈，好消息是确实没给自己掉链子，坏消息自然是后半句，居然就剩下自己一个。
算了，就当是做梦吧，就当是这个周末加班太累了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虽然醒过来也不会有什么感动，但是还真是够刺激的。
“惊风，”江月瞪圆了眼睛，尽可能装出一副怒目金刚的样子“朕以纽曼神的身份命令你，把朕的法宝呈上来。”
“可是，诅咒之狼……”惊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了个措手不及。
“圣物可分辨真伪，亦可明善恶。”江月这个气，长得挺好看怎么这么死板。早知道叫文思了，只要不笑场，比你演得好。
后来因为这个想法江月至少跪过三次搓衣板，不过那是后话了。
“汝若有罪，天降烈火焚烧汝之罪孽，汝若无罪，此物将以歌声赞扬汝之纯洁。现在，朕命令汝，拿起圣物！”
文思和小豹子的肩膀抖个不停，旁边人还以为他们因为纽曼神的威严而战栗，只有江月知道，这俩货彻底憋不住了，估计现在牙都要笑碎了。
惊风低着头，努力避开江月的目光，每一步都好像踩在炭火上。
“速速拿起圣物，否则，准备接受朕的雷霆之怒！”说完又一声枪响，这次打断了村长的龙头拐杖。
惊风深呼吸，慢慢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江月的挎包双手捧起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前，桃花山……”
我了个去，江月差点自己笑场，这算什么神圣的乐曲，还好没放下一首威风堂堂，这要是放出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夫诸这个时候你还演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买了和我一个厂家生产的末日生存手机……”夫诸的怨念在耳畔回荡。“那是最高等级的AI，我得听她的……”
“夫诸，本小姐这里有垃圾文件……”一个银铃般的女声不合时宜地闯进了江月和夫诸两人的对话，虽然现在没法进入library空间，但是江月能显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似乎多出了一个AI，与夫诸不同，这个AI是个女孩子。
“好好，大小姐，我就来……”夫诸的声音似乎很不情愿。“这就清理……”
同是一个公司的产品，自己的手机居然要比自己脑子里面的芯片地位还要高，果然一分钱一分货，花了一年的积蓄买回来的东西就是比扫码白送的强。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说，细思极恐……
此时，惊风的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歌声，没错，是歌声不是火焰，也就是说。
“桃花之女，乃圣洁之人，汝，乃圣洁之人！”江月瞅准时机再添了一把火，先戳破这个伪命题，接下里就好办多了。
果不其然，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尤其是刚才愤愤不平等的那几个，他们笑得比谁都开心。
惊风跪在地上，默默地落泪，一个多年的心结开始悄然松动。
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她这玩意根本喷不出火来吧。
“尔等，污蔑朕之圣女，鱼肉朕之百姓，该当何罪？”江月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始转向祭司和村长，“实指望尔等行善积德，不想竟有此等恶行。”
出人意料，包括惊风在内，所有人居然又重归沉默，一声也不出，唯独祭司似乎笑得很开心
“纽曼神，只有祭司才能与神明沟通，吾等草民，无此权力。”
江月一回头，文思跪在地上，冲自己挤了挤眼睛。
文思啊，也就因为你的生理性别是男的，不然我就真的爱上你了。
“奸臣当道鱼肉乡里，百姓衣牛马之衣食犬豕之食，生灵有倒悬之急，尔等何拘小节，说！”江月扫视了一圈索性直接来了一段贯口。
“纽曼神大人，您要给惊风姐姐做主啊！”文斌猛地站起来，终归是孩子，有话拦不住，“上次帝国的骑兵来偷袭，惊风姐姐为了保护我们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是……”说着，小豹子居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祭司说不给草药，还说什么，我们听了诅咒之狼才会这样……惊风姐姐现在还没恢复……”
江月扭头仔细一看，惊风的胸甲下面渗出血迹，看样子刚才那一下，伤口又撕开了。
“纽曼神大人，为我们做主啊！”刚才那个老人撕心裂肺一般的声音在人群中回响，“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小三子他才十八岁啊，前几天帝国的骑兵来抢粮，我们家里就剩下一袋粮食了，小三子他……他为了让我们有口饭吃，他……”
老人说不下去了，一把抱住身边的小孙孙放声大哭。
“三哥他被帝国拖在马后面……”小孙子啜泣着，“我们抓住了那个家伙想给哥哥报仇，可祭司说不行，这是纽曼神的惩罚，不光放走了秃鹫还收走了那包粮食。”
文斌和老人一下打开了所有人的话匣子，一时间哭声四起，一种憋在心底的怒吼彻底爆发了出来，几百条嗓子组成的声浪震得人耳膜发胀。从粮食被拿走到家人死在刚才闯进村子里的那群骑兵的刀下，再到拿出家里最后的食物供奉神明结果孩子活活饿死。
倒苦水，算剥削帐，专治你们这群寄生虫。
此时的江月气得嘴唇发青，实话实说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容易把自己的肝儿气出毛病来，要不是今天自己来了这么一出这些东西还要被隐藏多久，难道这些人就没有一点认识吗，你们没看到那一百条嗓子怒吼道时候，祭司和村长已经软成一滩泥了吗？什么纽曼神，去你奶奶的花生大枣神。
“还有何话讲？！”江月强压怒火，转向祭司。
“纽曼神……”祭司似乎还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三个数……”江月抬手啪一枪，一颗碗口粗的大树轰然断成两截，“不然……”
“大人饶命啊……”祭司吓得瘫倒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一坨被打爆的史莱姆。
“尔等作奸犯科，理应以天雷责罚，但，朕有好生之德，判尔等发配五千里，即刻启程，如有耽误，天雷击顶！滚！”江月飞起一脚踢在祭司脑袋上。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吓住了，祭司和村长还有刚刚爬起来那几个熊武士抱着脑袋连滚带爬地逃出院子。
终归下不去死手，江月叹了口气，下不去死手，夫诸，把那几个人的记下来，说不定以后会遇到。
“知道了，只是你觉得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夫诸，“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把纽曼神送走，我的神使大人？”
江月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处于装神弄鬼的状态，赶紧摇摇头，算是把“纽曼神”送走。
等一会，还有件事儿得办。
“惊风，”江月闭着眼睛一脸严肃，“我有话问你，近前来。”
惊风半跪着挪到江月身边。
江月举起手里的激光发射器，枪把对着惊风的脑袋咚地敲了一下。声音很清脆，证明是一颗好头。
惊风捂着脑袋一脸委屈，不是说我不是诅咒之狼了吗？怎么还打我。
“从今往后，对朕的肉身要好生伺候，不得再次使用手刀和拳头，听懂了吗？”
惊风抖了抖耳朵，又摇了摇尾巴，显然她似乎不太乐意，但是现在这话不好说。
“朕去啦！”。
“唉，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下一秒，江月故作带着一副傻乎乎的笑容地看着周围的人，“祭司大人呢？不是说要拿我祭天吗？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光天之下天生圣人，吾等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文思跪在地上朗声高呼，惊风抱着脑袋一脸委屈地盯着江月，她好像不太乐意，毕竟那一下还是挺疼的。
“你不是都看出来了吗？装什么蒜”江月被文思的太监音弄得一阵恶心，幸好自己不是朱元璋，要不然文思的脑袋就搬家了。
“还不是为了你和我们大姐头吗？”文思狡黠一笑，“从刚才开始你那眼睛就没离开她。”
“我现在觉得你很危险，”江月一个冷战，连这看出来了？“嘴巴严实点，不然下一个就劈死你”
“不敢，保证严实。”文思一哆嗦，就算看穿了江月的把戏，他还是害怕“天罚”。
“惊风！”江月打定主意，“近前来！”
除了惊风本人，其他人似乎都很顺从地接受了江月这个新任的神使，旁边的一只黑色小狼笑嘻嘻地拉了一下她的佩刀。“大姐头，叫你呢。”
"在，没毛……神使大人，有何吩咐？"
差点说错，江月捏了一把冷汗，“之前你说，祭司说的话是什么？”
“神的旨意。”惊风收起来刚才的桀骜不驯，毕恭毕敬地回答。
“很好，”江月意味深长地把手里的手枪冲着四周比了一下，好几个兽耳族吓得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看样子天雷的威慑力还是有的“一个冒牌祭司说话都是神的旨意，那现在，本神使说的话是什么？”
“纽曼神大人金口玉言。”不等其他兽耳族反应，还是文思，跪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我等谨遵神使大人命令。”
“谨遵神使大人命令！”一屋子人，“呼啦”一声跪在地上，有恐惧，有惊愕，似乎也有人燃起了一丝希望。
“很好，”江月拍了拍手，虽然问心有愧但是还是莫名有点飘飘然了。“你们都是好子民，今天神使大人我心情愉悦，尔等有何要求，尽管提出，虽然本神使道行尚未完全，不能有求必应，但是力所能及之事，绝不推辞。”
不会管我要金银珠宝吧……江月说出来就后悔了，这要是拿我当阿拉丁神灯可就糟糕了。
“请神使大人开仓……赈济灾民。”话音未落，惊风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响彻整座院落。
啊？江月没反应过来，这帮人太淳朴了，就这个要求？
“再说一遍？”江月盯着小狼崽，“干什么……”
“开仓……”惊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听不见了，后来江月才知道，自己长得凶巴巴的，在当时那个环境下还是挺吓人的，“今年……大旱……大家……没吃的……”
江月再一次被气到肝疼，原本以为什么囤积粮食促使粮价飞涨之类的把戏都只是故事，现在好，自己还是低估了现实的卑劣程度。“你知道他们把吃的都藏在什么地方了吗”
“知道，”忙不迭地点头，“就在后面”
江月一回头，这才发现原来屋子后面露出四个圆形屋顶，凭直觉和历史书图鉴江月知道这东西是粮仓。
“我不管他们存了多少，现在都是你们的了？”江月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早知道我就该送那几个家伙去见纽曼神。”
灾年囤粮食比杀人放火更可恶，因为当十个人饿肚子，粮食却只够九个人吃的时候，价格就一定会一直涨价把第十个人饿死。
“真的？”惊风猛地站起来，吓得江月差点走火，“神使大人您……”
“一个让你们饿肚子的神，没必要崇拜他。”江月大手一挥，“吃饱才有力气种地，懂吗？”
“神使大人，”没等惊风说出下一句话，之前趴在地上的小豹子文斌突然蹦了起来。“我们要报仇！”
“报仇？”江月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句话会从那么小的孩子嘴里说出来。“何仇何恨。”
“杀父之仇，夺友之恨！”没想到文斌居然还能对上，不仅如此，小家伙居然还有模有样地掏出一份状纸。
“你教他说的？”江月用眼睛狠狠地剜了文思一眼，“这话他肯定说不出来。”
“我哪知道啊，他又不是我亲弟弟……”文思这会吓得脸色发白，他实属没想到自己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弟弟还能来这一手。
江月接过来一看，发黄的纸片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有的好像还沾湿了泪水。
“这些都是这些年被他们害死的……”文斌指着祭司们逃跑的方向，“还有被秃鹫们杀死的。”
江月擦了擦眼睛仔细看，揉皱发黄的纸片上上面用稚嫩的笔记写着一行行人名，有些字可能是因为不会写，墨汁纠缠在一起活像一头小墨猪，可是这并不妨碍江月从字缝里看到了每个人名背后的鲜血淋漓。
再想想刚才，想想那些木讷的眼神和破败的屋檐，想想那一片片招魂般的白旗。
为什么呢？江月皱着眉，他倒不是没见过更惨烈的，只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自己虽然是神使但是还真的没能力直接用卫星武器把小豹子说的秃鹫巢穴夷为平地然后再弄出一帮穿着动力机甲拿着激光炮的重型步兵来一次宜将剩勇追穷寇该大家来一次快意恩仇。
虽然自己明明可以有的，都怪那几个和自己的上司关系不好的指挥核心，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内讧，真是没救了。
为什么文明发展到一段时间之后总会变得如此不堪呢？作为一个普通人，江月在高中的时候问过历史老师，大学的时候问过自己的导师，当组长的时候问过自己的上级，得到的回答分别是“我不知道，还不去好好念书。”“多读书你会知道的。”和“你不需要知道。”
谁知道呢，现在恐怕只能问自己了。
“我知道了，”江月努力回避小豹子炽热的目光，“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过，本神使保证，一定帮你报仇。”
“神使大人，请您赦免那些因债务被迫卖身之人。”
大概是文思看出了江月的难处吧，借着冷场的功夫他说出来自己的愿望。
“难道是和我关在一起的那些？”江月也顺坡下驴，毕竟刚才文斌已经被他哥捂住嘴弄到一边去了。
“正是！”
“除了烧杀抢掠偷鸡摸狗的，剩下都放了！”江月挥挥手。
院子里的人鸦雀无声，也没人动，大家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江月，仿佛在看一尊雕像。
“看我干什么？”江月看着大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觉得心里发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人群愣了片刻，接着，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其中一些人甚至直接跪下来。
这……江月看着感激涕零的人群突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自己好像是个光杆司令。
“愣着干什么？”文思接过话茬，“护卫成员维持纪律，文书班跟我一起去计数，剩下的，挨家挨户叫人，今天过节啦！”
有领头的就好办，院子里百十来号人瞬间一哄而散，取而代之的是整座村子里响起了快乐的歌声，虽然已经是半夜，但是火把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明明已经是人定之时，家家户户居然飘起了炊烟，夹杂在欢笑声中的是一些细碎的哭声，那是一种解脱的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