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着,不由自主地纷纷点头。
“谁来完成此项艰巨的任务?”周保中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
周保中见全场默不作声,便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吭声,我就只好点将了!”说罢,目光落在张镇华身上,“我看,此项任务就交给张参谋吧!”
“我——”张镇华一时不知所措。
“我同意!”
“我也同意!”众人纷纷表示。
“我看此项任务张参谋一定能够圆满地完成!”柴世荣冲着张镇华点了点头说道,“军长之所以选择张参谋,一是因为你平易近人、善于表达,二是做事干练、能力出色。”
“别的不说,就说上次攻打依兰县城吧,张参谋表现的十分出色!”政治部主任王效明点头赞道。
“是呀,张参谋只身一人化妆进城,把敌情侦察得一清二楚,为最后的胜利铺平了道路。”教务部主任季青补充道。
提到攻克依兰县城,众人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场战斗。
依兰,乃东北古镇。素有“东北重镇,遐迩通衢”之称。地处小兴安岭、完达山脉与张广才岭延伸地带、松花江和牡丹江下游交汇处,原名“三姓”,是满语“依兰哈喇”的汉译。辽金时称“五国头城”,“靖康之变”,被金国掠去的宋朝徽钦二帝就被关押于此,至今留有遗迹。
在张氏父子主政东北时期,镇守边陲的依兰镇守使——李杜的司令部就设在依兰城内。“九一八”事变后,李杜挑起抗日大旗,与日军在哈尔滨血战数月,最终败北,依兰沦落敌手。日军在依兰驻防一个大队,守卫着哈尔滨的门户。当时,日伪军将大批军事物资集结于此。
经吉东省委研究决定,一致同意将其端掉,以断绝敌人的军需供给。为减轻攻城部队的伤亡,周保中派遣参谋张镇华前往依兰县城侦察敌情。
张镇华化装成老百姓,只身一人潜入虎穴。他首先找到打入伪军中的一名抗联战士,通过他对依兰城内敌人的兵力部署有了大致的了解。之后,他又给张镇华弄来一套警察服。张镇华穿上这身衣服,以警察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依兰县城。经过几天的侦察,敌人的城内布防、火力配备、军火库、仓库等重要位置全部了如指掌,并亲绘了一张图纸。
周保中接到这张图纸后,立即调集抗联第四、五、八、九军,于1937年3月19日晚对依兰县城发动突然袭击。此次攻城,张镇华担任突击队长。由于敌情明了,他带领突击部队率先攻入城内,很快便控制了四处城门,并引导各军从四门源源不断地涌入。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激战,共歼敌300余人,缴获了大批军需。
“攻克依兰县城,从战略意义上讲,不仅打乱了敌人春季大讨伐的战略部署,还打通了通往图佳铁路以东桦川、富锦的交通线。”周保中的话语打断了众人的思绪,“从政治意义上说,扩大了抗联的政治影响!所以说,依兰县城的攻克,张参谋功不可没!”
“张参谋,策反李文彬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副军长柴世荣说道。
周保中看了他一眼:“鉴于当前敌强我弱的形势,我们还要联合一些爱国群众,共同抗日。需要什么、有什么难处尽管吱声,军部能帮助你的,一定全力以赴。至于具体怎么实施,由你运作!”说罢,周保中笑了一下,对着张镇华说道,“我这个人的脾气性格你是知道的,我只要结果,不看过程!”
“是!”张镇华起身敬了一个军礼,坚定地回答,“请军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夜晚,周保中将张镇华叫到自己的房间促膝长谈。
二人躺在炕上,周保中头枕着双臂,向他问道:“此事看似简单,实际运作起来很难。”说罢,周保中看了看他,“说说你的打算?”
“这事我想了一天,策反李文彬,确实有一定的难度。一是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想法,二是如何接近他。”张镇华叹了口气,“此事成功了当然是好,如果失败,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呀。”
“是呀,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周保中冲着他笑了笑,“所以,想听听你的打算。”
张镇华将自己的思路说了出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哦,对了,”张镇华用手拍了拍后脑勺,“他们是夫妻俩,家住穆棱镇泉眼河屯。丈夫叫王亚东,是个木匠,1933年经穆棱区委书记潘寿廷介绍,成为我党地下交通员。妻子叫冯瑾,他们夫妻经常给我们提供情报。据了解,王亚东和李文彬是姑表弟,能不能利用他……”
“嗯,可以让他和李文彬进行接触,试探一下李文彬的打算。”周保中边听边不时地点头说道。
“嗯。”张镇华答应道,“上午开会时听着你喝柴军长对李文彬的介绍,我觉得李文彬这个人很有骨气,是个爱国军人,是可以策反的!”
“希望是很大的,要不然也不能选中他!”周保中信心满满的,“所以我们就要把事情做透、做实,不能出现半点纰漏。”
“是的。”
“工作时,一定要稳扎稳打,不要操之过急,牢记开水煮蛤蟆和凉水煮蛤蟆效应!”
“怎么讲?”
“你想,把蛤蟆放入煮沸的开水中,蛤蟆受不了滚烫开水的刺激,必然要跳出来;反之呢?锅里先放入凉水,再把蛤蟆放进去,逐渐加温,等到蛤蟆受不了时,想跳、已经跳不出来了!”
“哈哈……”听了周保中的这番话,张镇华表现出异常的兴奋,“谢谢军长的开导,我懂了。”
“那扩大队伍一事,你准备组织、招募哪些人呢?”
“宝清、密山一带,有不少淘金的、采参的,还有一些伐木工人,他们处在社会最底层,受尽地主的剥削和日寇的压迫,将他们组织起来,不就是一支生力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