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叶锦城由于长期在村里基层工作,因为就直接住在了村委会安排的简易房屋中,而他,每隔一段时间又要回镇上汇报工作,来往路途遥远,步行往往是迎着太阳起来,披着月亮到达,为此叶锦城从多年积蓄的工资中拿出一部分买了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恰巧这自行车被陈四海看到了,那眼睛放出遇见新事物,渴望驾驭的光芒。
得空的周末,叶锦城推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简单的礼品去陈四海家吃晚饭,叶锦城爬坡的时候就推着,下坡的时候变得稳稳当当,毕竟路边上有来来往往的村民,都认得他,因此他有所收敛,让自己的形象能“端”的住。五六十代的农村山区,依然靠着的是肩挑手推,自行车与缝纫机,手电筒被当做结婚聘礼用的三大件,即便如此也并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够有的。大家像看稀奇地看着叶锦城骑着自行车往陈家奔去,无不展现出土拨鼠远看——羡慕的神情。
还离陈家有很远一段距离,陈四海便望见了叶锦城骑着自行车,兴奋的像看到了回家主人的狗,摇着尾巴便赶上去迎接,叶锦城看他跑过来,跳下车,拍了拍后座,笑道“来,带你兜兜风”,陈四海猴急地跳上车,顿时脸上倍有面子的感觉。陈三妹被陈四海的大呼小叫吓的赶紧跑到门口,才发现他双手抱着叶锦城的腰,脸紧贴着他的背,双腿僵硬的夹着后轮架子,像僵硬的铁吸附在磁石上,坐在自行车上下坡极速冲刺,也感到十分的好奇。到了家,陈四海眼睛放光地摸着自行车,叶锦城把礼物拿到堂屋内,陈义武这时也从后屋走出来,招呼陈三妹泡茶。
“哥,这自行车真漂亮,这刹车真灵,链条踩起来肯定能带风”陈四海拍着马屁说道。
“你要骑吗?你会不会?”叶锦城说道。
“师傅,我拜你了,你教教我,让我成为山里面跑的飞起吧”陈四海央求道叶锦城没办法,只能慢慢教他,哪晓得陈四海入了迷,要叶锦城天天教他,叶锦城每天忙的不可开交,面对陈四海跟屁虫似的粘着,他又不好行驱逐令,只能每天忙完了抽出点时间教陈四海,以至于晚饭时候都需要陈三妹来喊这个不归家的弟弟。而叶锦城发现每天与陈三妹这样简简单单,匆匆忙忙地相会,心中有那么有点窃喜,就像心中许久乌云密布之后的星光璀璨。陈四海牛劲十足,肯学也肯练,没出三天便能够骑着自行车在路上卷起烟尘滚滚。而陈三妹这时也动起了学自行车的心思,因为她平时背着茶叶到镇上卖靠的是脚力,时间都花在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上,因此想着骑上自行车,那么自然就轻松许多了。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把这个想法埋在心里。
陈四海每天下午都会趁着叶锦城回村委会休息的时候,跑过来过过车瘾,而最近一段时间叶锦城发现陈四海来到村委会后,笑呵呵打声招呼后,便不动声色地骑着自行车一溜烟跑的老远,直到接近晚饭过后才还车回来,而每次回来的时候会给叶锦城带来还是热乎的饭菜。叶锦城逮住一个机会,问他怎么骑个自行车中途像消失了一样啊,陈四海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向外面指了指,然后就跑了。叶锦城连忙跟上去,发现在山路拐角的地方,看到了陈三妹举着老式的油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叶锦城以为陈三妹遭遇了什么不测,更加急切地飞奔过去,陈三妹见状脸上滚烫,有点羞愧难当,只将这股子气撒在了弟弟身上“是不是你管不住嘴,告诉了叶哥啊”。
陈四海满脸委屈“我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是叶哥自己跟上来,哪知道他跟了我这么久,像个特务”。
叶锦城此时只关心陈三妹的安危,东瞧瞧,西看看,确认周边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时,又看着陈三妹的脸没有什么伤痕,弄得陈三妹心里像打鼓七上八下。直到叶锦城发现路上有许许多多已经像蜘蛛网密密麻麻的自行车轮胎印记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也在偷偷地学骑自行车啊”。
陈四海见叶锦城揭开了真相,也不再隐瞒“我姐姐非要让我教她,我个子矮,又没有力气,根本就扶不稳车子,她非要骑上去,结果每次都是摔跤”。
叶锦城笑着说道“我可以教你啊”
陈四海鄙视地说道“她怕耽误你休息,还要我给你送好吃的”
陈三妹赶紧解释道“给你送饭,只当是用了你的车子了,这叫各不亏欠”。
陈三妹对叶锦城刻意的回避,躲躲闪闪,让他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可爱与傲娇,也许是怕两个人无缘无故地相处久了,将心中的那份感觉带来一些冲击,就像平静的湖面上风吹出了波纹。而这种感觉不再是简单的一面之缘,而是一种已经挥之不去的情意结,这种情意结已经编制成了叫爱情的千千网,陈三妹生怕自己像小鸟就这样突然被困住,叶锦城也没有主动把网撒出去俘获陈三妹的芳心。
这时陈叔也沿着路边走过来,想看看姐弟俩与叶锦城平时在干些什么,让其这么晚回家,而且陈三妹一个女孩子,搞得像个乞丐似的。
“自行车有什么好学的,女孩家家的,成何体统,别以为我住在山里面,什么都不知道”陈叔把眼前的一切看的清清白白,带着老气横秋的怨气说道。
“陈叔,他们只是学着玩的,我这个自行车他们随时拿去用”叶锦城在一边打圆场。
“爸,骑个自行车怎么了,我骑了总比你走路快多了吧,以后我就可以把茶叶拿到镇上卖,一天就能来回,多快啊”陈三妹负气顶撞陈叔。
“嘿,我家茶叶卖不出去,自己喝的精神健康。你不好好学习,整天就知道卖这卖那,开始嫌弃家里穷了吗,你要知道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大的”陈叔的气更不打一处来了。
“陈叔,您别生气,年轻人嘛,学习新事物,是值得肯定的”叶锦城乘机说道。
“小叶,不是陈叔心眼小,女孩子就要做女孩子的事情,她也是快出嫁的人了,要本分点”陈叔说罢,拂袖而去。
而陈四海和陈三妹也正处于叛逆的年龄,越是父母反对的,他们越想去试一试。过了一段时间,陈四海已经被姐姐折磨的快丧失了骑自行车的乐趣了,他瘫坐在地上,近乎哀求“姐姐,你就让叶哥教你骑自行车吧,你这个虎背熊腰,我可吃力了。”
叶锦城听后,对陈三妹说“以后就让我教你,保证你不摔跤”陈三妹听了,自己又想学,又有点不好意思,总有点扭扭捏捏的拧巴劲。微风吹来了凉意,青草布满了露珠,繁星点点像闪闪珍珠撒在黑布,山岚轮廓若隐若现,树林都被夜色融化成一团漆黑的墨水。陈三妹扯了路边的一朵蒲公英,用手捏着,回头看了眼叶锦城,转身就回家了。就这样他们开始有了内心的彼此,爱情的火苗貌似已经开始在内心燃烧。
次日下午,陈四海哭哭啼啼地来到叶锦城这里“你要来学自行车,非得拉着我,叶哥又不吃人,你怕什么啊”
陈三妹凶巴巴地说道“平时姐对你这么好,你抽点时间陪着姐,怎么就不行了啊,再说小心我抽你啊”
叶锦城听到屋外这么吵闹,就知道这姐弟俩打着嘴仗,反而心中有一些欢喜,白天忙碌疲倦的状态立马又变得亢奋起来。他快步开门,这倒有点吓着了姐弟俩,特别是陈三妹身子抖了一下,本来就心虚,这下更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老想着找个由头看看叶锦城在干什么。
叶锦城喜出望外地说“你们在门口讲的声音都盖过喜鹊叫了,我不是聋子,三妹要学车,你学会了我送你一辆新自行车”
陈四海听了心里痒痒了,连忙道“真的啊,叶哥你对我们怎么这么好啊”
叶锦城给陈四海揉了揉肉肩膀,“既然你被你姐姐弄累了,要不让我来教你姐姐吧!女孩子力气小,需要力气大的在后面扶稳,才不会倒”
陈三妹警觉了起来“这不好,还是我弟弟教我,快起来,没用的东西”
叶锦城连忙摆摆手“自行车是我个人行为,纯粹是为了让你姐弟俩出门方便些吗。你平时给我带来这么多次好吃的晚饭,我不能吃白食撒”。
陈三妹没办法,只得同意“你先教我骑车,但是有言在先,不准碰我啊”。叶锦城点了点头,用抹布把车子内内外外擦干净,还检查了链条、刹车、坐板是否灵活、安全、牢固。在教陈三妹学车的过程中,陈三妹掌握不好稳定车身的平衡点,稍微不注意就会侧倾,而叶锦城在后面用力扶住坐板,这样才让陈三妹不至于倒的那么快,可以快速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用腿脚支撑住地面。刚开始学上车时,陈三妹的腿跨不过二八自行车中间的那根杠,腿稍微抬高一些,车子整个就往外翻过去了,叶锦城于是让陈三妹直接坐在车垫上,他在后面稳住车身,并向前推,经过三番五次的摔倒和重新开始之后,陈三妹逐步能够把握自行车的平衡感,并且还能够在踏板上踩几圈。于是叶锦城逐步增加了学车的难度,重点训练其如何更加娴熟地转弯、上下坡和捏手刹,尤其是在捏手刹的时候,陈三妹总是捏的太急,出于惯性身体就会往前冲,这是叶锦城就不得不一只手拉着坐板,一只手扶着陈三妹的肩旁,从而不让她窜出去翻跟头。可是陈三妹毕竟是个女孩子,叶锦城自始至终都比较矜持和严谨,生怕挨着陈三妹,这与教陈四海时候的搂搂抱抱形成了鲜明对比。
经过几天的训练,陈三妹自行车骑的越来越顺溜,倒是叶锦城变得越来越跟不上她骑车的速度了,但是他又担心陈三妹出什么意外,尤其是下坡的时候,自行车最容易磕到石头而来个冷不丁的跳跃。陈三妹细皮嫩肉的受了伤,那就是他这个师傅没有保护好了。因此在陈家到村委会的路上,有几天出现陈三妹骑着自行车在前面慌慌张张,但是又开开心心的样子,后面叶锦城一路小跑地跟着,而陈四海则懒洋洋地在最后面跑着。越是危险的时候往往是人们越大意的时候,就在陈三妹感觉轻松自在地骑着自行车而有点忘乎所以时,就在一个转弯口,车子前轮被山坡上滚下的小石头绊了,而车速过快,直接让陈三妹像划船遇到了大风大浪,左摇右摆的,幸亏叶锦城快步跑拉住后车轮,才避免陈三妹摔在地上,但是陈三妹着急忙慌六神无主,在用脚落地是还是不小心崴了。
眼看陈三妹就要整个身子如落花漂水,叶锦城连忙箭步迎上,一手搂肩,一手扶腰,这样才避免她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而陈三妹的此时也正因脚疼的泪眼婆娑。没办法叶锦城只好背着陈三妹回家,陈三妹这是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心与一个男人的心离得这么近,而且她能明显听到叶锦城的心跳像打乒乓球似的,频率快,声音响,而且她被一双大手拖着腿,被一幅宽阔的肩旁驮着身,这个男人走得特别轻松,没有喘气,让她感受到了小鸟依人的安全感。叶锦城不敢多说什么,陈三妹也疼的不想说什么,他们一路无言,却好像说了万语千言,陈四海早已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中,找出了跌打损伤的药站在门口等着,朗月高悬在天空,小虫嘶鸣在野丛,那个年代没有丰富的物质生活,也没有开阔天空的精神世界,只有这样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点滴相处,相处中的欢乐慢慢地就会沉淀成为感情,在搭把手的交情中让双方把一辈子的归宿选定。
就这样顺其自然地,陈三妹与叶锦城走到了一起,他们在不断增多的生活交集中情感愈浓,在无话不谈中感受彼此的内心世界,在无所不在中相依相随的更加紧密,在长相厮守中让每一次分离都那么万般难舍。正所谓搞定了小舅子,就相当于搞定了未来老婆的心,陈四海对自己未来的姐夫粘的更勤勉,有时候甚至甘愿当电灯泡,也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往后的日子似水流长,陈三妹与叶锦城爱情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长成充满浓情蜜意的参天大树,树上的每片叶子都写满了他俩相互欢喜,彼此照顾的甜言蜜语。最终他们顺理成章地迈入了婚姻的殿堂,而结婚的过程其实比较简单,他们拍了一组结婚登记照,他们也就穿着平时素雅的衬衣,可能是那个年代生活条件不怎么好的缘故吧,他们就这样自然地坐着,拍出来的效果显得陈三妹特别的秀气优雅,叶锦城特别的潇洒帅气,特别是黑白背景遮住了他的黑皮肤,真的是白一点,瘦一点,上镜的效果不用修饰,都会更好一点。他们弄了一桌结婚宴席,北方的父母千里迢迢赶了过来,对儿媳妇打心底的满意,陈家的街坊邻居都前来送上了祝福,婚礼现场小孩子们在大人们围城的圆桌中穿梭,不时挤进去抓一把糖果瓜子往口袋里塞,不时趴着窗户口看遮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在婚礼现场,叶锦城专门拿出知识分子的腔调,正儿八经地来了一次表白——
三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理想的爱情,但没有一个人能像你那样在最初的时刻打动了我,而且越来越深沉的打动。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的生活普通而平凡,心中的色彩简单而单调,而遇见你之后,我突然觉得内心世界多了一份朝霞照亮蓝天白云的粉红,我有了一种触电的心理反应,你的容颜就是让我眼睛触电的正负极,你的言语和性格能够让我产生亲近的吸引力。虽然我表面上像一根木头,其实我内心像岩浆那般炽热翻涌。我相信这是爱情降临在我身上的感觉,是彻夜难眠的辗转反侧,是一日不见的焦躁不安,是渴望稳定的热切期盼。感谢你能够接纳我,包容我,组建家庭,感谢你给了我这次能够照顾好你,呵护好你的机会,一个能够证明我是你生命的另一半的机会,一个让我名正言顺地给你爱的机会。
陈三妹的肚子里没有叶锦城那么多的墨水,但内心已经十分感动,她也听过妈妈的唠叨,女人就是菜籽命,撒到哪里根就在哪里,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眼下她相信,叶锦城从相识,相知,相恋再走到结婚归宿的点点滴滴中,给她带来的是温暖远多于寒冷,是依赖远多于自己的付出。她愿意做出这个选择,做一对携手创建幸福家庭,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小夫妻。
婚姻生活就像浩瀚辽阔的大海,大海总是将最珍贵的东西藏得最深。婚姻中,需要激情,也需要平淡。两个陌生的男女因为激情相爱了,因为激情结婚了,因为激情有了爱情的结晶。婚姻生活开始了,但漫长而持久的生活,想保持永远的激情,真的很难。日子在细水长流,生活中有甘有苦,我们爱的人也不是完美的神。总有一天,我们会有一种疲倦的感觉,觉得生活枯燥无味,觉得身边的人没有当初的狂热和激情了。我们会有一种失落感,我们单纯的爱情已经在柴米油盐中化成了简单的句子,甚至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们没有发现爱情的变化,还以为自己或对方失去了年轻的资本,以为爱情被琐碎的生活冲得无影无踪了。其实爱情并没有离开,激情也没有走远。我们婚姻中的爱情已经升华,我们自己也已经成熟,已经长大。
往后的日子里,由于叶锦城长时间往家里寄钱,本身没有多少积蓄,为此没有钱盖房子,再加上叶锦城并不是本地村民,为了有个遮风避雨,纳凉避暑的家,叶锦城自己靠着老丈人陈义务的关系,向村委会申请在陈家的老宅傍边开辟出一片平地,请工设计一座木质楼房,这座楼房带有典型南方民居土墙青瓦,飞檐突出之特点,一直到如今依然保存完好,成为了后世叶家祖宅。
他们夫妻俩挨着老丈人,靠着村委会,是的叶锦城工作生活都十分方便,与陈三妹更是形影不离,他们吃饭的时候便在老丈人家里,吃完饭他们便手牵手,肩并肩,漫步在林间小路上,叶锦城采野花插在陈三妹的头上,陈三妹摘出那些叶锦城不知道的野菜尝,夫妻生活宛如一首田园诗,平淡隽永,甘之如饴。
在他们徜徉在幸福河流中,不远处一个身影闪现,望着叶锦城和陈三妹成双入对,一股嫉妒的思绪在心头迸发,他叫刘跃龙,和陈三妹从小一起长大,因家里贫穷,一直没有谈婚论嫁,在他心里一直默默喜欢着陈三妹。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陈三妹早晚是他的人,事与愿违,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叶锦城的到来使刘跃龙失去了追求陈三妹的资本,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叶锦城,实际上如果没有叶锦城的出现,他和陈三妹一定会走到一起。并且自信地认为自己的真心肯定会得到对方的爱的回应。然而当他遭受到对方拒绝时,无法理性地去面对这个失败。特别是他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彻底发疯了,但他将爱转化成嫉妒和恨,他会用各种方式报复对方,他认为对方让自己痛苦,那么自己绝不会让对方过得舒服。当然,这些叶锦城和陈三妹一无所知,他们还继续着自己的幸福。
他们俩的婚姻生活没有像雾像雨又像风,猜不透说不明,也没有像瀑布一样激情澎湃,翻滚沸腾,而是细水长流,波动无痕,平淡隽永。叶锦城始终没有丢掉军人的作风和气质,在武装民兵的工作中让他有了“沙场秋点兵”的豪迈,在宣传党的政策方面又让他感受到了“血浓于水,鱼水情深的群众热情”,而陈三妹平时除了协助陈叔制茶之外,有时候还会充当叶锦城的“翻译”,让叶锦成这个外来户能够更好的明白福建地区的方言俗语。除此之外,叶锦城则希望陈三妹学点文化知识,因此他们两各自工作忙碌而充实,闲暇时候到镇上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叶锦城驮着陈三妹追着夕阳,迎着晚风回到住处。越是平淡如水的日子,越是过得细腻绵长,光阴无声无息,就像烟云轻轻地从山谷见飘过,偶尔的惊喜就像鱼儿从水中跃出亲吻荷花一朵朵。
叶锦城与陈三妹家庭的惊喜也自然而言随之而来。孩子是夫妻的润滑剂,也是家庭的开心果,越是幸福的家庭就越想拥有孩子,常言道三年抱俩,而他们第一年就生了个双胞胎儿子,分别叫叶明春和叶明光。
在那个精神生活并不丰富的年代,夫妻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再加上物资还是相对紧缺,因此人们基本上都保持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传统生活状态,俗话说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才是个完整的家,而成年男女干柴烈火,在一个被窝里面睡觉,难免不会碰撞出激情的火花,再加上当时号召“人多力量大”,而且儿女成群,也代表着香火旺盛,家族里有人,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以后养老就不用愁了。
就这样叶锦城与陈三妹本着三年又三年,隔年抱个娃的心态,在后面的七八年陆陆续续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两个单胎女儿。
“小叶,厉害啊,这十年,你是膝下儿女排成队了啊,而且还有两个双胞胎,果然是响应毛**号召的好榜样”人们不无夸奖叶锦城。
“我喜欢孩子,但是养起来压力也大,慢慢过吧!”叶锦城每次说到这就会掩饰不住的微笑。
回到家中,陈三妹叶锦城抱怨道“咱们生多了,你看看我这肚子,松松垮垮的,再也没有以前的紧致了。我不是生娃的老母猪!”
叶锦城则回答说“孩子多,代表的是香火旺,而且好养老啊,以后咱们生七个,周一到周日,串门不重样”
陈三妹则说道“十月怀胎的艰辛劳累,只有当妈妈的亲身体会才会知道,那是一种小心翼翼,满怀希望,充满忧虑的心理痛苦,加上坐也坐不得,站也站不得,躺也躺不得,前几个月吃啥吐啥,后几个月吃啥都不管饱的生理痛苦,两者混合在一起的痛苦是双倍的,更加难受,现在都成黄脸婆了”
叶锦城确实发现陈三妹三十出头,生完了娃,头发开始稀稀疏疏的似乎少了,脸色也深深浅浅地出现了斑纹,于是心疼地说道“好吧好吧,都听你的,咱们不生。”就这样过了熬过六十年代末期的经济困难后,农村各方面的物质条件都好起来了,陈三妹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了元气,而陈三妹三十多岁如狼似虎,叶锦城四十出头精力充沛,为此没过多久,在七十年代初,陈三妹又怀上了,经过十月怀胎的煎熬之后,生下来一个千金,取名“叶明媚”,小名“七妹”。叶锦城差不多接近老来得子了,自然喜出望外,倍加疼爱。
“你看,远看像你,近看像陈三妹啊”
“那必须集中了我和陈三妹的优点!”
相比较而言,陈三妹更喜欢双胞胎儿子,而叶锦城则更加喜欢双胞胎妹妹,尤其是最小的心肝宝贝叶明媚,在叶锦城看来完全是从陈三妹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与生俱来的天资丽颖和众星捧月的宠爱关怀,让叶明媚乖巧中带着傲娇,聪慧里透露出一股子倔强,有时候需要人疼,呵护的时候就温顺的像用头贴着父母大腿绕来绕去的猫咪,有时候任性玩耍,自作主张的时候就像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铁了心的小老虎。陈三妹为母则刚,对她比较严厉,在她一岁半的时候便训练她自己动手拿着勺子,坐在小板凳上吃饭,而叶明媚正处于对大千世界的探索阶段,因此总是坐不住,惹得陈三妹吹鼻子瞪眼睛,不让她乱跑,丢了勺子就打手,弄得叶明媚总是哭哭啼啼的找爸爸要抱抱。叶明媚总是在这个时候摸摸爸爸的胡须,痒痒的感觉马上破涕为笑,掏掏爸爸的口袋,发现一些小玩意,那就打开的新奇世界的大门,顿时“咦”的一声引发强烈兴趣。为此,陈三妹总会抱怨叶锦城把孩子宠溺过头,到时候任性妄为会吃大亏。而叶锦城无不一脸得意洋洋,回怼道“你是三妹,明媚叫七妹,跟你同辈。你是我的老婆,他就是我的小情人。我不宠谁来宠?”一席话气的三妹拿起扫把就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