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塔隆带着莱昂飞到第一座山山顶的堡垒时,早已看见塔隆的呼延灼迎了上来。
“发生了什么事?”
呼延灼心想自己已经清理了宝石森林中的强大魔兽,这位圣殿学院的院长急匆匆地赶来干嘛?还带着一名学生?不会是森林里还藏着大家伙吧?想到这里,呼延灼又狠狠地骂了几句那些不当人的家伙,真是会给人找麻烦!
“我们要用堡垒里的固定联络法阵!”塔隆院长着急地说道,直奔主题。
塔隆反常的急迫让呼延灼意识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当即领着塔隆和莱昂向堡垒里的固定联络法阵走去。
一路上,塔隆不断地询问固定联络法阵的情况,这位院长内心充满了忧虑,如果这场冲突是被人有计划的引起,那么第一座山的固定联络法阵是否也会出问题?呼延灼在数次回复后,终于明白了一件事,现在疑神疑鬼的塔隆在成功使用联络法阵之前恐怕都无法放心了。
当塔隆再次询问时,呼延灼反问道:“院长阁下,如果非机密的话,能否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为了回答呼延灼的问题,塔隆也不得不平复焦急的内心以组织语言进行回答。塔隆的语速很快,但还是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个清楚,这下,呼延灼了然了,一名低阶骑士和一名低阶法师的死亡在战场上微不足道,但在圣典战这个特殊的背景下,有可能引起更大的冲突。
“该死的法师!”呼延灼骂了一句,不再说话,脚步声却变得更加急促了。
莱昂沉默地跟着两人脚步,偶尔看着沿途的神殿骑士团骑士和堡垒若有所思。
神殿骑士团作为三大骑士团中最神秘的那个,一向以神殿禁卫军的形象示人,即使吸纳了大部分优秀骑士和战职者,神殿骑士团的人数依然远逊于圣殿和白羽,这些精锐的骑士不常现身于各大战场,而是多负责圣山、黄金谷地以及各大遗迹等神殿重点监控的地区。
因此,即使是王室出身的莱昂,也没怎么见过这些神秘的骑士。但偶尔现身的骑士们都站在角落的阴影里,与阴影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的锋芒却不断提醒着莱昂,这里可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无害。
固定联络法阵被放置在堡垒内部,作为堡垒最重要的设施之一,法阵不像材料库那样在最深处,而是和兵器库一样在中段靠前的位置,为的是在急需时能够及时使用,因而守卫更加严密。
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整整一个满编的小队作为联络法阵的卫兵,都穿着幽黑的全身甲,腰挎长剑,背着弓、斧、枪、锤等各异的武器,甚至有人背着一根法杖。在莱昂眼中,这些石头一样岿然不动的骑士如幽泉般看不出深浅,带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压迫感。而这,还仅仅是明面上的守卫力量。
验证呼延灼的身份后,携带法杖的守卫骑士按照呼延灼的命令开启了联络法阵。
他取下背负的法杖,握在手中,随着他的念咒,联络法阵发出了乳白色的光。
这家伙竟然还是个法师!莱昂还是第一次见穿着骑士铠的法师,在他的印象中,法师们总是穿着那身不便于作战的长袍,难得的异端也就是在长袍内穿上贴身的皮甲或软甲。
“他是一位骑士!”呼延灼在一旁说道。
“骑士,也能使用魔法?”莱昂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
“为什么不能?魔法也只是力量的一种方式罢了!”呼延灼心想真是少见多怪,在他看来,过去已有无数个战职成为了骑士的一部分,法师又为何不能呢?
这时候,塔隆已经站在完全展开的法阵前,他看了一眼莱昂,在短暂的犹豫后,大声喊道:“联络神殿骑士团总部!”
在守卫骑士输入了一串符文之后,仅仅过了一瞬,就有骑士的声音在法阵中呈现:“第一座山,发生了什么事?”
塔隆大踏步上前,说道:“请求联络传奇骑士,蔚蓝骑士的继承者,威廉阁下。”
另一头的人出现了明显的错愕:“请报上你的身份,陌生人!”
在对方的视角中,只能看见与他交谈的塔隆,而非他所认识的第一座山负责人和联络人。
“我是圣殿骑士学院院长塔隆!塔隆·伊修尔!”
呼延灼凑到塔隆身边,露出了自己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和胡子,对那头的骑士说道:“我可以作证!”
在确认身份无误后,另一头的骑士便不再说话了,塔隆等待了快五分钟,联络法阵中就出现了另一个人。
“我是威廉!”那人说道。
“你来吧,殿下!”塔隆将位置让给了莱昂,相较于他莱昂更适合与这位出身圣兰斯的传奇骑士沟通。
“你好,阁下!”莱昂走上前。
“你好,殿下!”威廉向莱昂致礼。
呼延灼这才知道,这位年轻的骑士还是一位王子。
“阁下,今天我们联络你是因为在圣典战的营地内发生了一件事,一名骑士和一名法师因为将积分战中的恩怨带出了森林而失去了生命,引起了骑士和法师双方的怒火。现在骑士们和法师们正在对峙。而六环法师文森特恰好出现在了营地里,我怀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而且,我更担心,这件事会引起更大的冲突。”
威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莱昂,你知道如果我出面的事情可能会更糟!”
泰西法尔和莱昂能够想到的东西威廉自然也能想到,这种小事的最佳处理办法莫过于淡化,可如果威廉出面的话,也许正中了法师们的下怀。
莱昂当然知道这样做可能引发的后果,但他抬起头,露出了坚毅的眼神:“但不出面的话事情一定会变得更糟!”
莱昂说的没错,当文森特出现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无法淡化处理了,法师们已经将双方的矛盾直接摆在了明面上,即使神殿和骑士对此不闻不问,这件事也会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两个群体的心里,然后催生出更大的冲突甚至灾难来。很多事都是这样的,当它可以被解决时,人们因为畏惧麻烦避开它忽视它,直到这个麻烦成为破土而出的参天大树,横亘在所有人面前,再去解决问题就已经晚了。
威廉沉默地看着王子,这位王子继承了圣兰斯的光荣之血,勇敢、坚毅、努力、天赋,无一缺少,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扛起复兴圣兰斯王国的大旗,重归已成汪洋的滨海城。但这位王子欠缺了运气,他没有生在一个可以让他一展抱负的时代,在威廉看来,人类世界的矛盾已经累积到了不得不爆发战争的地步,护教战争不过是一次前瞻一次试探而已,这样的时代对于莱昂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赶走无尽的海族大军。
可即便是这样,威廉也无法拒绝,他虽然是七骑士的继承人,但也已是亡国之犬,除了守卫神殿,也只剩下恢复圣兰斯这么一个念想了。
在王子开口后,他难道还能拒绝吗?即使这件事会让他、让莱昂甚至圣兰斯的复国势力都出现在骑士和法师的视线中?
“我会直接赶往营地的,殿下!”威廉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