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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等待

威廉,一个平凡的名字,但能被莱昂郑重谈到的威廉,自然不会是一个平凡的人。

塔隆知道莱昂说的是谁,传奇骑士威廉,七骑士之一蔚蓝骑士的继承者,再没有比他更适合出面的人物了。而且这位传奇骑士出身圣兰斯王国,简直是完美。

“跟我来!”无需过多的思索,塔隆抓住莱昂的肩膀往外走去。

帐篷外,文森特的出场震慑住了群情激奋的骑士们,长久以来形成的对强者的敬畏压制了年轻人们狂野不羁的心,这个世界虽然有稳定的秩序,但秩序毕竟依赖于超凡的力量。六环法师在天空中俯视着泰西法尔,一个阶位的差距就代表着天与地,他只需要说一句话然后站在那里,就可以给泰西法尔巨大的压力。

这位六环法师,代表的是以图雅梅克法师塔为首的法师激进派,他们如此急迫的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所求必然不是简单的审判。

泰西法尔心知,十余年前的护教战争虽然以神殿的胜利告终,但法师们向全世界包括他们自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现在,他们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了。

留下泰西法尔稳住文森特,塔隆带着莱昂进入了宝石森林,距离营地最近的固定联络法阵在第一座山,再联系到威廉或者够分量的大人物之前,就只能辛苦泰西法尔了。

对于塔隆的动向,文森特心知肚明,他并未有半点阻拦,就像泰西法尔担忧的那样,他们追求的就是将这件小事闹大,越大越好!

在这诡异的沉默中,热血上涌的骑士们也终于冷静下来,终于感觉到了不安。

图朵果断地挣脱开骑士们的大手,跑到了法师的队伍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法师内部,也隐约形成了两部分,一道道目光盯住了她,在同情与关怀之余,也满是逼迫之意,这位已经处在风暴中心的女法师终于无法继续保持镇定,她看了看双方,意识到自己必须要选择站边了。

多莱士·维吉尔注视着图朵,这位女法师和死去的艾兰都出自于青年法师学院,那座学院由一群强大的法师们联合建立,培养出来的法师与他们这些在法师塔经过传统方法培养出来的法师有不小的差距。最关键的是,学院派几乎可以和激进派画上等号,他们接触世俗更多,也更追求在世俗中的地位。

在大部分时候,多莱士·维吉尔支持他们,因为学院派和激进派的法师的努力,法师才能拥有更高的地位,但这不代表多莱士·维吉尔赞同他们刻意触怒骑士的做法,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在多莱士·维吉尔看来,当今的人类世界更应该团结起来,夺回圣兰斯,重建滨海防线,而不是在内部争权夺利消耗力量。

但可惜的是,许多法师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稍稍犹豫之后,图朵站到了激进派的一边,为首的法师拥抱了她,其余人向她表示欢迎。

“德墨力克,你们是在玩火!”维吉尔对拥抱图朵的法师说道。

这位被学院派法师奉为领袖的二环法师有一个显赫且悠久的姓氏,侍光者!白瑾认识的斯芬迪尔·柏尔图,他们的家族曾经便是侍光者家族的一部分。

作为法师中传统派年轻一代的代表,也是最先晋升三环的天才法师,维吉尔在青年法师中有巨大的声望,也因此,在刻意地调查后,维吉尔对整件事了解的更为深刻。比如,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德墨力克,在圣典战之前就策划了一场有众多法师参与的猎杀行动,他们针对的不是有魔力鹦鹉保护的参赛者,而是参赛骑士们带进森林的坐骑。

没错,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史崔克的遭遇并非特例。维吉尔可以想象,即使没有史崔克,也会有其他因仇恨而铤而走险的骑士,将事情推动到这一步。

这些家伙!维吉尔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眼前的德墨力克和他的同党们毫无半点担忧,他们表现的好像是做出了一件伟大无比的事,他们难道没有半分羞愧之心吗!

圣兰斯失陷就在十年前啊!

如果再来一场内战,人类会失去什么,是如今扼守天江的诺里城甚至是上游的罗兰?还是说那座堵住了蒙山的永恒要塞?

“维吉尔,你在说什么呢?”德墨力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脸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控制的完美:“难道说我们要让那些骑士欺负我们的兄弟姐妹吗?他们骑在我们的脑袋上已经上千年了,今天他们敢动手杀死艾兰,明天他们就敢冲进七叶高塔!今天我们若是让他们带走了图朵,明天我们还需要守卫云中岛吗!我们在做一件正确的事,维吉尔,为的是守护法师的荣耀!”

荣耀?维吉尔差点笑出声来,自荷斯塔事件后,法师还有什么荣耀可言?

那些在事件前战死在战场上的先辈,在事件后只能默默无名走进要塞的法师,他们的荣耀,都已荡然无存了!

现在,竟然有人妄谈法师的荣耀?还是一个侍光者?简直令人捧腹大笑!

但维吉尔脸上没有一份笑容,他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德墨力克:“侍光者,你们能够承担这样做的后果吗?即使这意味着千万人的死亡,无数人的哀嚎,意味着祖先的荣光在我们手上失去?”

德墨力克惊恐地说到:“维吉尔,我的天才,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保护了图朵,保护了法师,怎么会造成那样的灾难呢?难道说,你认为我们什么都不做,放任骑士们欺辱我们才是最好的选择吗?维吉尔,你可是一名法师啊!”

维吉尔眼中的愤怒终于转为了深厚的鄙夷,德墨力克·侍光者是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野心家,他不仅在推动骑士与法师的冲突,也觊觎着自己年轻法师中领头羊的地位,他如此的不加掩饰,就像魔鬼贪婪地索取灵魂,他的品行比魔鬼更加低劣。

这个人不是没有想到后果,而是不在乎!

年轻的法师不愿再和这个令他恶心的家伙面对面,维吉尔用肩膀撞开德墨力克,带着他的拥趸想要离开,这是激进派蓄谋已久的阴谋,他不会,也不会让跟随他的其他人参与进去。

在擦肩的那一刹那,维吉尔听到了德墨力克传来的低语:“我的天才,如果你想做英雄,那么请你最后像一个英雄那样去死吧!”

“亚瑟、初代教宗、圣兰斯、霍大将军,他们都是英雄,他们建立了这个世界!”

说完这话,维吉尔头也不回地走了,如果没有那些英雄,现在的世界还依旧被兽人帝国统治呢!

看着维吉尔的背影,德墨力克低垂眼皮,露出了温暖的笑容,用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轻轻歌唱。

“母亲孕育了我们,世界眷顾,万物亲和,我们与光同生,驭光而行......”

即使有人听见他的歌,也无法知道他在唱什么,德墨力克用的是最古老的精灵语,那是在精灵时代御光者家族的精灵们从小唱到大的歌谣,那时候,侍光者们是御光者卑微的奴仆,那些御光者精灵不是英雄更似神灵,即便是这样,御光者们如今在哪里呢?如果他们依旧有后裔,也只是在蒙山中与野兽为伍罢了。

“德墨力克,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不识相的人哪里都有,一名男性法师打断了德墨力克的歌唱。

德墨力克将不满藏于眼底,微笑道:“亲爱的海恩,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安静的等待。”

法师们在等待,文森特在等待,骑士们在等待,泰西法尔也在等待,所有人都在等待。

“他们在等大人物,一位能代表骑士和神殿的大人物。”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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