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梁希回到警局,就被派出去工作。在市下面的一个镇里,发生了谋杀事件。梁希长舒一口气,因为她听说是一个孩子被勒死了。
出了大门,由师兄开车,查了一下导航,需要开车三个小时。
“不近啊。”梁希盯着导航说道,
“肯定要住在那里了。”师兄长得黝黑,个子1.80,重150斤。比梁希大二岁,两人在大学就认识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梁希迫不及待的问,
“昨天下午发生的,奶奶和孙女在家睡觉,醒来后发现孙女被勒死。经法医判断,死亡时间是昨天中午一点到二点之间,被绳子勒到窒息而亡。
‘“什么人跟孩子过不去啊,真想赶紧抓住犯人。”梁希愤怒的说,
“孩子是个脑瘫,今年六岁了。”师兄补充到,
梁希看了师兄一眼,脑子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中午一点梁希和师兄到了所在的镇上,他们在路上已经吃了饭。经镇上警察指引,两人一直向西开。三线城市本就人少,周边的村子更是少的可怜。不远处有个不高的山,叫浅山。看着光秃秃的,刚才镇上的警察说,山上多是松树,就算夏天也不茂密。此时是秋天,看着更是有一种凄凉的感觉。今天天气还不错,不刮风的秋天,还是有一点暖意的。可梁希一点都暖和不起来,她心里很沉重。到了村口,两边都是种庄稼的地,这里的人要不去外面打工,要不在家种地。但这几年,这个市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年轻人。这里的房都是瓦房,连个二层小楼都没有。
发生谋杀案的人家,就在一进村口不远。梁希和师兄下了车,门口等他们的警察迎了过来,招呼到,“路上辛苦了。”
“您好,我是市刑警队的张恒,这是我同事梁希。”
“你们好,我是镇公安局,你们叫我大河就行。”大河四十多岁,微胖。
“大河哥,现在怎么样了。”
“孩子尸体已经运走了,就等你们来也看下现场。孩子出事的时候跟奶奶一起睡午觉,妈妈去镇上朋友家了,爷爷和爸爸在别的城市打工,已经告知正做火车回来。”
“是勒死的?”梁希问,
“嗯,法医初步判断是用绳子勒死的。应该是在睡梦中勒死的,没有挣扎的痕迹。”大河惋惜的说,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张恒说,
三人走进院子里,大门朝向南,正房共五间,东厢房四间,西边有个胡同,可以走向后院。进到客厅,坐着另一个警察。简单介绍后,张恒和梁希走进孩子遇害的房间。这间房大概20米,里面有个长方形的炕,还有一个衣柜,没有其它的了。
“孩子和她奶奶就是睡在这张炕上,她奶奶说,儿媳妇大概中午12点出门去镇上的,然后,她就哄孩子睡觉,不一会两人都睡着了。等她醒了,看了一下表,是下午四点。她怎么叫孩子都没醒,感觉不对劲,她摸了摸已经凉了。不过当时她以为孩子是病死的,因为这孩子从出生就确认是脑瘫,这几年过的也是胆战心惊。孩子奶奶先给儿子打的电话,她直接说是病死的。然后叫来殡仪馆的车,殡仪馆的人来后,看到孩子脖子上的印子,报了警。”
“家里没别人了吗?”梁希问,
“没有,就奶奶在,孩子妈妈昨晚回来后,看到孩子的尸体,晕了过去,在镇上医院呢!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啊!”大河想到孩子妈妈撕心裂肺的哭,鼻子有些酸。
“那我们在问一下孩子奶奶情况。”梁希说,
大河指引两人来到厢房,孩子奶奶躺在炕上。看到有人来了,她坐了起来。
“还有事问?”孩子奶奶看向张恒和梁希,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这是市刑警队的同事,在问一下当时的情况?”大河说,
“问吧!孩子奶奶说,
“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梁希问,
“你说的哪方面。”老太太目不转睛的看着梁希,
“比如跟别人吵架,或者钱方面的来往?”梁希问,
“没有,这些都没有。我都觉得很奇怪,谁会杀我家脑瘫的孩子,我真是想破头,都想不出来。”孩子奶奶露出疑惑的表情,
“昨天和孩子睡觉的时候,您中间没醒过吗?”梁希问,
“真的没有,这个警察也问我好几遍了。我这人平常睡觉真的很死,从我睡着到下午四点,我真的没醒过。”孩子奶奶不耐烦的回答,
“好吧,您歇着吧,有问题我们在来问您。”张恒说,他阻止梁希在问下去。
两人来到院子里,梁希有点火大。
“看孩子奶奶的态度,暂时也问不出什么。”张恒说,
“难道她就不想快点找到凶手吗?自己的孙女去世了,还是被害死了,一点也看不出伤心。”梁希愤愤的说,
“具体的情况回警局在说吧!看样子很棘手,谁会对一个脑瘫的孩子动手呢?”
回到镇上的公安局,两人把昨天对孩子奶奶的笔录看了一遍,没有一句有用的。
“下午我们已经派人去村里做调查了,暂时还没发现有用的线索。孩子爷爷和爸爸明中午才能到家。”大河说,
这时从外面回来一个女警,她下午已经给孩子妈妈做了笔录,她递给大河。
“师傅,这是孩子妈妈的笔录,她上午情绪一直不稳定,坚持着才做完的,太可怜了。”女警说,
“小敏,这是市局的张恒和梁希两位刑警,这些日子她们住在宿舍,你照顾着点。”大河说,
“知道了,你们好。”小敏一头干练的短发,大大的眼睛。
“你好,合作愉快”梁希和小敏握了握手,
三人看了笔录,内容有些让人不适,孩子妈妈叫颖慧。
“是孩子奶奶。”颖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颤抖的说出这几个字。
“您说孩子奶奶是犯人吗?”小敏惊得张大了嘴,
“是”颖慧一直点着头,脸色苍白。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小敏问,
“我女儿出生后,查出脑瘫。每次看病,她奶奶都说放弃,她觉得这个孩子拖累了这个家”颖慧说,她脸上泪水就没停过。
“昨天你几点出去的,去镇上干嘛?”小敏觉得还是按自己想的来问,
“12点出去的,去镇上朋友家玩。我们娘家是一个镇的,后来都嫁来这个市。在这边我就她一个朋友。”颖慧说,
“你走的时候有没有异常,家里,孩子奶奶,或者在家门口碰到谁。仔细想想,有什么不对的。”小敏问,
“没觉得哪不对。”颖慧半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平常孩子奶奶打过孩子吗?”
“没有,我也没上班,孩子都是我看的,她不会当着我面对孩子动手的。”颖慧犹豫了一下说,眼睛眨了眨,之后还是看着天花板。
“证明一个人杀人是要讲证据的,猜测有可能是主观意识。”小敏说,
“我知道,你们一定要找到证据。”颖慧说,
“孩子爸爸和爷爷最早一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小敏问,
“孩子爷爷五月份回来一次,待了三天。孩子爸爸很久没回来了,我也忘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大概有二年了。”颖慧苍白的脸上,抽动了一下。
二人的对话停顿了几秒钟,小敏脸上有些不自然,她同情这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又怕表现出来,刺激到她。小敏刚看到颖慧的时候,脑袋空白了几秒钟。颖慧此时的样子,又憔悴,又吓人。脸色苍白,眼睛无神。看她的样子很累,快要累死那样。
“你什么时候出院?用我帮忙吗?”小敏不打算问下去,她看不下去了。
“不用,谢谢,我没事,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颖慧看了一眼小敏,还冲她微笑一下。最不该微笑的时候微笑,看的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那我先回去了,这是我的电话号,想起啥随时找我。”小敏在一张纸上写下手机号,放在桌子上,走出了病房。到了外面,小敏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