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凡苦笑道,“说笑而已,那种地方怎生活?”
阿清又道,“我倒有个法子。”
“你说?”
“你认识那个槐五不?”
白一凡问道,“镖头槐五?”
“是的,如果你认识他,可以跟他一起行镖,不要在古城现身,别人也找不着你。”
“你的意思是叫我行镖?”
“至少这是一个正当的职业,有什么不好的?”
白一凡苦笑道,“我发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做镖头,我没什么武功,别人也不会收我。”
阿清道,“做镖头的不全是会武功的,打杂也是需要人的,要不,我找机会帮你问问?”
白一凡摇头道:“不用了,我是不会离开古城的。”
他这样回答阿清,只是让阿清不必替他担心出路,因为,有些事情,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像逃命这种事,阿清是帮不上忙的。
阿清了解白一凡的脾气,他说不会离开,也不好再劝下去,这时有客人叫老板的名字,叫上酒菜。
阿清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去忙了。”
白一凡点点头。
阿清走了。
白一凡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来感谢他的,这几年来,就算不给钱,阿清也会给酒喝,白一凡的记忆里,阿清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所以,白一凡冒险也想来见他一面。
阿清再返回来时,发现杯下面压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子。
阿清呆了呆,暗道,“原来这小子要出远门了。”
白一凡想,或者,远走高飞也是一条好路。
可是,要走多远才能躲开曾小志和李东家?
白一凡走出酒馆,来到槐树头下。
槐树头下躺着一个酒鬼,他右手紧握着葫芦,左手搭在树根上,两条腿张开,以最舒服的姿势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小子,你过来──!”
白一凡暗吃一惊,左右看看,这树头只有他和醉鬼。
白一凡问道,“你叫我?”
那酒鬼坐起来,原来是一个老翁,大约有六十岁年纪,这种年纪的人,通常都爱喝酒。
因为他的人生已经过了大半,对于一事无成的人,只有借酒消愁。
其实,酒消愁,愁更愁。
但这老翁脸上看不出愁容,反而满脸红光。
老翁道,“正是,小子,你命不久矣!”
白一凡苦笑道,“你是个算命骗子?”
老翁道,“你看我像骗子吗?你看看你左手腕──!”白一凡撸起衣袖,看一眼,道,“我手腕上有一条六指红线,怎么啦?”
“你过来──!”
白一凡走近老翁。
老翁道:“这是六指断魂线,这条线是不是越来越短?”
白一凡点点头,从李府庄园逃出来那天,他在樊威的茅屋里换衣服,他就看见这条红线,过了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条红线的确渐渐变短,
“它会一天天变短,当它消失的时候,你也死了。”
白一凡骇然:“这是什么?我中毒了吗?”
老翁道,“我请你喝口酒?”
“我喝不起。”
“你刚才不是去喝酒?”
“刚才是刚才,刚才我还有钱,现在,我身上没有钱,一个铜板都没有。”
“哦?当你有钱的时候会请我喝酒吗?”
白一凡点点头,肯定地回答道,“会的。”
老翁道,“那我就告诉你,你手碗这条钱就是你的生命线。”
白一凡问道,“什么意思?我的生命线这么短?它消失我就死了?”
“是的!”
“别人的生命线都不在手腕上,为什么我的生命线会在手腕上?”
老翁笑道,“别人是别人,你是你。”
白一凡苦笑道,“我不是人?”
老翁道,“你的确不是人。”
白一凡骇然:“我不是人?我为什么会有生命?”他相信老翁不是骂他,老翁的表情很严肃,完全不像骂人的样子。
老翁道,“你想知道为什么?”
“当然想知道。”
老翁道,“你坐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老翁的一通话,让白一凡呆若木鸡。
老翁说,你的确不是你,你也不是一个人,你身上有两个人的魂魂,这条钱叫人体的血脉,一旦红线消失,你就会血断魂崩,你这个人就会死亡。
白一凡问道,“这条红线越长生命线就越长?”
“也不是,如果你身上两个魂魂能够合成,你中有他,他中有你,没有偏差,这条血线就不会出来,现在出现了,说明你两个魂魂不相等,也没有合成。”
白一凡半信半疑,问道:“我应该怎么办?”
“你死他活,他死你活!”老翁道,“你们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一个人的血魂存在。”
“我身上现在是两个人的血魂?”
“是的!”
“我若要两个血魂都活呢?”
“我估计你会这么想。”
“我不仅这么想,还会这么做,要死,两个死,要活两个活。”
老翁摇摇头,道,“很难,两个血魂都活很难。”
白一凡道:“先生一定有办法的,是吗?”
老翁喝了一口酒,叹息道,“除非你找到他,除非他还活着。”
“谁?”
“无为无相,无相无为。”
“我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无为是一个仙师,无相是让血魂共存的心法,世间只有一种心法,能让两个血魂在一个人身体内同时存活,”
“无为仙师在哪?”
“不知道。”
“他还活着?”
“也不知道。”
白一凡苦笑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来做什么?”
老翁笑道:“我来救你。”
“救我?”
“对,就是救你。”
“我不知道无为活着还是死了,更不知道他在哪?你拿什么来救?”
老翁眼睛露出狡猾的笑意来,道,“你命不该绝,倒还有一线希望。”
白一凡苦笑道,“只怕这一线希望也很渺茫。”
“你说得没错,但至少还有希望。”
“希望在哪?”
老翁笑道,“你过来,先喝口酒吧。”
“我说过我喝不起。”
“你先喝,才能知道喝得起喝不起。”
白一凡接过,送入口中,回味了一下,道,“这不是酒。”
“所以,你喝得起。”
“这是水!你把水当酒喝?”
“我一向喝水,我不喝酒。”
白一凡道,“你真是一个怪人!”
老翁笑道,“你相信一个怪人的话?”
白一凡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人怪,说的话却很有道理,我相信。”
老翁笑了笑道,“你相信我的话,大概也是因为你这次又被人捉住,还被人打了几顿吧?”
“什么意思?”